男人只是沉默一瞬,联想到这段时间姜婳操心的事,问道:“你不是想给郡主找个温文尔雅的夫君,怎么瞧上我锦衣卫的人了?”
自己手底下那群人男人还不知道什么样吗?
尤其是裴清和,这些年男人最欣赏的便是这个后辈了。
杀人不眨眼、一把绣春刀不知道浸了多少人的鲜血。
提起这件事姜婳就发愁,“还不是常乐,今天突然过来说看上裴家那孩子了。”
“我倒是觉得未必不可,你说你找个文弱的日后若是遇到事了,也保护不了郡主,不如找个会武功的。”男人说。
姜婳瞥了男人一眼。
男人一脚踢上净房的门,“我说的是真的,郡主是你的女儿,我自然当亲女儿一样疼爱,我是真的觉得裴清和这孩子不错。”
男人只是提建议,到底如何都是姜婳说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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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沈令仪睡饱起来,她朝身边的丫鬟冬禧招手。
冬禧弯腰靠近,“郡主您有何吩咐?”
“你去小厨房拿些点心送到北镇抚司,就说是我送给裴指挥佥事的。”沈令仪道。
想要相看成功,首先要给裴清和留个好印象。
冬禧笑脸皱起来,“郡主这是不是不太好啊?要不换个别的下人去送。”她常年跟在郡主身边伺候,临安城很多人对她有印象,要是她去送,别人不都知道是郡主送给裴指挥佥事的了,这对郡主名声不好。
让那些不经常出门的下人去送,将东西送给裴指挥佥事的时候说一声是郡主送的不也可以。
沈令仪表情高深莫测地摇头,“这你就不懂了吧,正因为你经常跟在我身边,让你去送才能显现出来我对他的看重。”
冬禧点头,“是,奴婢这就去。”
于是接下来几天北镇抚司外天天有人来给裴指挥佥事送东西的事,在北镇抚司传开了。
这天裴清和从诏狱出来,这次他脸上没有沾上血迹。
卫罡手里提着食盒刚从外面进来,瞧见裴清和,提着食盒跑过来,“大人,又是明华郡主给您送的点心。”
裴清和看了一眼,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计量。
“你吃吧。”裴清和冷淡开口。
卫罡迫不及待打开食盒,从里面拿了块粉色的糕点塞到嘴里,“大人,其实明华郡主挺不错的。”
至少这份心没几个世家小姐能做到。
卫罡和裴清和是同一年进的锦衣卫,一直跟在裴清和身边做事,了解他的口味,这点心分明是按照裴清和的口味做的。
裴清和不喜甜食,所以口味对他来说有些淡了,但还是很好吃的。
长公主府的东西,若不是因为裴清和他哪里能吃到。
裴清和看了卫罡一眼,卫罡果断闭嘴。
“晋王遇刺的事查得如何了?”裴清和问。
提起这个卫罡来气啊,这两年圣上有立储的意思,几位王爷明争暗斗,晋王被刺杀还不是因为这事,凶手就是几位王爷中的某一个,皇子兄弟残杀,这种事能传出去吗?
当然不能了,所以只能找替罪羊。这件事一开始是赵沉夜负责,查了一个月什么都没查到,能拿让锦衣卫查这么久的,只有一种可能,凶手位高权重,锦衣卫不能轻易动。
所以替罪羊也找个位高权重的,可位高权重的人这罪名哪里好安,这才一直没查到真凶。
“那赵沉夜怕得罪人,趁机受伤,将这件事推到您头上,要不您也找个机会受点小伤?”卫罡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裴清和看了卫罡一眼,卫罡收起自己的不正经,正色道:“是辰王做的,凶手是金声戏楼一个名叫惊澜的戏子。”
“今天过去瞧瞧。”裴清和抬脚朝自己房间走去。
卫罡跟上去,“大人这会儿天色不早了,不回家吗?”这事其实不用急,金声戏楼明天去也是可以的。
“晚些回去也是一样。”
裴清和回房间换衣服,身上的飞鱼服太打眼,若是穿着这身去了金声戏楼,这段时间那的生意别想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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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声戏楼。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牌匾上“金声戏楼”四个烫金大字远远望着璀璨耀眼,朱漆大门敞开,门前来来往往都是身着华服,手执象牙扇的世家子弟,门口站着两个身着青衣的小厮,满面笑容恭敬迎客。
乔装打扮后的沈令仪一身男装从马车中下来。
门口一身红色长衫的男人瞧见马车,笑了起来,唰的一声收了手里折扇跑过来。
春棋伸手扶着沈令仪下来,跑过来的男子忍不住抱怨,“约的是戌时,你戌时两刻才过来。”
说话的是吏部尚书家的小儿子孙文奇,沈令仪狐朋狗友之一。
沈令仪挥了挥手,让马车赶紧离开,跟着孙文奇往里走,“这不是我母亲看得紧,溜出来不容易。”
“之前还有楚明虞的,现在就剩咱俩了。”孙文奇感慨。
沈令仪也感慨,“没办法。”
“是不是等你过了及笄,也不能出来玩了?”孙文奇更郁闷了。
跟着沈令仪斗鸡走狗可以说是为了巴结长公主,和别人就只能是犬马声色了。
沈令仪拍了拍他,“别担心,我可以偷溜出来。”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别搞这些不高兴的,好长时间没来了,听曲要紧。”沈令仪急不可耐,新编的曲儿她还没听过呢。
孙文奇拉着沈令仪去雅间。
金声戏楼可不是那种大台子的戏楼,还给宾客准备了雅间,宾客想在下面听大台子也可以,想叫戏子去雅间唱曲儿也可以。
来这里的人多数不差钱,下面人多,可以和众人点评曲儿优劣,雅间人少,适合仔细畅听。
沈令仪还是有些在乎名声的,每次过来多数都在雅间。
两人刚住下,戏楼的楼娘就过来了,两人都是常客,和楼娘也是旧相识了,笑道:“请惊澜过来?最近几首新曲子都是他做的,可受欢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