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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花宴不过热闹一日,淑妃膝下的两个公主皆得了良缘,另有几对儿公子贵女得了帝后二人赐婚,可谓是兴尽而归。

唯有萧扶樱病恹恹的,懒散地窝在厢房的罗汉榻上晒了一整个午后的太阳,直觉得将内庭里带出来的那股子阴冷之气都烘散了,浑身筋骨酥软。

祁云琰奉命给她送天子的赏赐时,恰见她趴在窗台上掩着檀口打哈欠,好似一只餍足的猫儿。

只可惜,这猫儿生得不够小,否则便可塞入袖中四处带着走。

他下意识地捻了捻袖中的手指,为自己荒诞的想法感到好笑。

窗台内的女娘瞧见他,水眸便亮了亮,软软地唤他。

“九哥怎的来了?”

“昨儿病得糊涂,还未谢过九哥的救命之恩。”

参加花宴的诸人皆于昨日返程,唯有萧扶樱身子抱恙,天子命九皇子留下,今日再护送她回宫。

天子的原话如此:“你的母妃去得早,你这性子又难得同旁人亲近,这回既然救了小七,便也趁机多走动走动。”

“小七是个乖顺又安静的孩子,你会喜欢的。”

“权当是开衙建府之前,寻个姊妹说说话,也好打发日子嘛。”

言外之意自然是要他同太子交好。

大皇子是天子扶持起来,做太子的磨刀石的,而他这个毫无根基的九皇子,则是派出去历练,回来好做太子的臂膀的。

帝王心术,不过如此。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他公事公办似的,应答着她的问话。

萧扶樱抬眸打量着他的脸,似要从那玉质天成的五官中瞧出些许端倪来。

若非昨儿她还有意识,听见他低声哄她,说那簪子丢了不打紧,只怕她也要觉得他是个全然冷情的人。

她忍不住生了些许逗弄的心思,唤他:“九哥,你走近些。”

祁云琰瞧了她一眼,依言走到窗台旁。

女娘伸了伸手,笑意盈盈地将桌上的牡丹花塞入他的衣襟。

素手执红花,甚为惹眼。

不知是否祁云琰的错觉,那动作带着些许轻佻,好似恩客将赏钱塞入舞娘的小衣里似的。

况且,这牡丹是昨儿皇后特意赐下,让女娘们赠给心仪的郎君的。

她今儿这般张扬地赠他,到底是无心,还是有意?

“七妹妹这是何意?”他的嗓音沉沉,有些不悦。

窗内的女娘好似被吓着了,红着脸嗫嚅道:“霏霏如今身无长物,唯有一朵御赐的牡丹还算拿得出手……”

“九哥若不喜,改日……霏霏再寻旁的宝物酬谢九哥。”

她说着,不待他动作,便乖巧地将那枝牡丹取了下来,眉目间难免落寞。

他心头一颤,好似是他有些小题大做了,她兴许根本没有想过这牡丹赠郎君是何意思

“天色不早了,收拾好东西回宫罢。”

他喉头微动,只撂下这么一句,便领着人去备马车。

“是,多谢九哥周全。”

窗内的女娘依旧是一如既往的乖顺。

待他走后,萧扶樱浅笑着把玩手中的牡丹,命安禾将它带回永宁宫插瓶。

接下来,她可要好好养一养精神,等一等他毒发的日子。

……

薛含瑶在离崇明阁不远的园子里寻到了小憩的祁云琰。

一身玄衣的郎君手里把玩着从哪寻来的一支玉兰簪,修长如玉的手指叫人忍不住侧目。

“九殿下果然是好事将近了呀。”薛含瑶抿着唇儿上前招呼道。

祁云琰淡淡地抬眸瞧她一眼,面上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清。

她不可遏制地想起那一夜听见的响动,女娘娇滴滴的饮泣声,和他低沉而耐心的劝哄声。

谁能想到,面前清冷如斯的郎君,竟会背着她在殿阁中偷欢?

也不知他情动时是何模样……

一想到他已被人染指,她便忍不住心头火气。

“九殿下赠臣女春山夜宴图那日,可是有小娘子造访崇明阁?”

她见他不为所动,酸溜溜地提起那日所见所闻。

“臣女并非有意窥探,只是借殿下庭院中的月色赏画儿罢了……”

“今儿这玉兰簪,可也是赠小娘子的?”

她正解释着,便见那郎君沉了脸色。

“薛娘子管得可真宽,管了公主吃点心还不够,还要来管一管皇子的房中事。”

此话自是在讥讽那日薛含瑶故作大度地逼萧扶樱原谅顾文絮。

薛含瑶的面色涨红起来,有些失态道:“九殿下,臣女原以为,你我二人是好友……”

“如今不过闲话几句,便惹得您这般冷言冷语!”

“您若不喜臣女,大可直说便是!”

祁云琰把玩着手里的玉簪,嗓音淡漠:“好友?”

“薛娘子以为,你凭什么能成为皇子的好友?”

“你是有强大的母族,还是有过人的本事?”

一番话将薛含瑶臊得当场便甩袖离去。

不过是个不受宠的九皇子罢了,难道她还上赶着巴结他不成?

二人走出老远,丹柔扶着薛含瑶的手道:“娘子许是误会九殿下了,那支簪子兴许是七公主的……”

“昨儿七公主在行宫落了水,被人救起后便念叨着簪子丢了一支……”

“九殿下这是心疼妹妹,才命人去打捞了簪子罢?”

又是萧扶樱。

薛含瑶忍不住嫉妒起这个不受宠的七公主来,那样怯懦的女娘,果然比较招惹郎君的疼惜么?

想起祁云琰冷漠的面容,她有些心浮气躁:“罢了,暂且晾一晾他。”

前儿因萧扶樱落水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她连太子的面儿都没见着,遑论引起太子的注意,好谋取侧妃之位。

“这些日子替我留意着太子的动静。”

丹柔垂首应下,又忍不住问:“那宋郎君……您以前不是最青睐于他的吗?”

薛含瑶摇了摇头,宋家只是她排在最末尾的一个备选罢了。

更何况,宋元初实在愚蠢,开罪七公主也就罢了,竟还敢将人推下水。

她实在是对没脑子的郎君生不出什么喜爱之情。

可丹柔觉得,自家娘子本就没有母家扶持,哪怕是嫁入东宫,只怕也斗不过太子妃和别的侧妃。

可嫁入宋府做主母就不一样了,宋郎君那样宠爱自家娘子,定然会护着自家娘子一生顺遂的。

自然,这话她只敢偷偷想一想,若是说出来,定然要被娘子斥责长他人志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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