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明记得他只会在周末在这边睡两天。
平时不会来的。
而且这个套房,他已经包下五年了。
定期让她来打扫。
打扫的时候,不允许她扔掉这个套房里任何东西,哪怕是桌上的一包已经拆开五年,已经布满灰尘的粉色绵柔纸巾包。
听到阿姨的声音,陷入浅眠的男人,倏地睁开那双过于漆黑浓稠却窥不见任何情绪的眸子。
缓缓起身,嗓音很淡,淡到让阿姨觉得他是不是遇到什么心事了?
“顺路过来。”他起身。
手指撑在鹅绒被上。
“哦,权医生,那我现在打扫还是等您休息够了,我再来?”阿姨小心翼翼微笑着问。
说实话,她刚才进来看到他躺在那边休息。
她都担心,自己吵了权医生的美梦。
惹他不高兴。
权宴揉一下有些微痛的眉骨,视线落在泛着灼热骄阳光芒的落地窗,窗外一片繁华,安宁。
唯独只有他像被这个世界游离开了。
真是奇怪。
明明,坏的是她,她轻轻松松走出来,而他像被什么封印了一样,把自己顽固地遗留在了五年前的这间套房了。
呵,真是可笑。
他确实可笑。
这种坏女人,有什么值得他留恋?
权宴收起深浓暗绸不堪的眸色,缓缓开口:“不用,我马上走。”
阿姨点点头,恭恭敬敬给他让路:“权医生,您慢走。”
权宴颔首,没多说什么。
迈着长腿慢慢朝门口走去的时候,阿姨看向桌上那一包粉色少女系列快要长出蘑菇的绵柔纸巾,忍不住斗胆开口:“权医生,这个纸巾快要发霉了?真的不扔掉吗?”
“发霉的话,就没用了,还不如买新的放在这边。”
“如果您喜欢这款,我帮您去买?”阿姨纯粹好心。
但是她的话却像有点惊醒了梦中人一样。
男人英俊的眉骨轻轻皱了下说:“阿姨,你觉得,发霉的东西,就该扔掉吗?”
阿姨也不知道他话里的暗示。
老老实实说:“是这样的。”
“发霉的东西,也不能用了呀,会生病的。”
是,会生病。
他是医生,怎么不懂这个道理。
权宴压下眼底的那点看不清的暗色说:“你处理吧。”
说完,他压低眼皮,快步离开套房。
阿姨领命,把这包当年姜媃拆开只用了两张,擦汗水,如今已经发霉的纸巾麻溜地扔到垃圾桶。
顺便在心里赞叹一声权宴:权医生这么有钱,居然是如此节约的好男人。
一包纸巾放五年,发霉也不舍得扔。
再放下去,都能长菌子了。
所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早就该扔了嘛!
纸巾也不贵,1块五一包。
到时候她批发点粉色纸巾放在这里,让权医生可劲地用。
*
晚上来的很快。
姜媃要去赴约陆铭与的晚餐,他订的餐厅比较高级。
姜媃这几年在国外为了节约开支,照顾父母,五年没有下过馆子。
以前姜家风光的时候,她这个大小姐吃的用的都是最顶级的。
帝都那些知名餐厅,她吃了好几轮。
每一家都不陌生。
像清风阁,偏清雅高级,走的古典风。
去那边吃的人,非富即贵。
姜媃怕丢了陆铭与的面子,翻箱倒柜找能穿出去,比较体面的裙子,结果找半天。
她才发现自己早就不是曾经挥金如土。
奢牌最新款穿到腻的大小姐。
如今的她在衣柜里找不出一件像样的连衣裙了。
以前家里没倒下,每一个奢牌的当季新款衣裙,都会由导购经理亲自安排人送上门让她试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