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诗淮打了个电话给唐肖玲,说想约她吃饭。
前些日子自己和唐巧果被周家拦在门口的气到现在还没消,就等着诗淮的信儿呢。
这不,才过多长时间,诗淮就主动联系了自己去高端餐厅吃饭,和颜悦色的乖顺模样和以前没有任何区别。
唐肖玲心想,今天她一定要在诗淮耳中好好倒一壶墨水,让她给周家搅个鸡犬不宁才好!
来到约定地点,诗淮一身月白色锦绣旗袍,将身材勾勒的玲珑有致坐在茶楼的木椅上,用朴素的木簪挽住长发,面容姣好,清纯貌美的模样哪里像有孕的人?
悦椿楼是昌京市这几年旗号最响,最为赫赫有名的茶楼。一旦达官贵族交谈合作都会在这里小坐。
这还是周暨白上大学时闲来无事购下的一家茶楼,办的风生水起。
诗淮有孕不能喝茶叶,就让人单独沏了一壶果茶。等待那对母女的到来。
那对母女惯会给自己下马威,总是要迟一个小时才珊珊到来。
诗淮现在可没有要惯着她们的意思,等了十分钟。她就发了条消息给唐肖玲。
【要是再不到的话今天就算了吧,我现在身子重,周家不让我在外面久待。】
看到这条消息,原本在停车场内不紧不慢补妆的唐巧果面露愠色,“妈!你看看这个诗淮!竟然还对我们不耐烦了?”
唐肖玲看到这则消息也皱紧眉头,直接破口大骂:“还真是反了天了!这个贱丫头真的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就能变成凤凰了!看来这几天好脸给她太多了!”
唐巧果脑袋灵机一转,想到了一个歪点子,“不是能耐吗?看我一会儿怎么给她下马威!”
虽然心里头不爽,但又真的害怕诗淮先走了。
也不敢多怠慢,连忙提着诗淮送给她们的名牌包包从车上下来,往茶楼赶去。
看到如此气派繁盛的茶楼,两个人连忙掏出手机哐哐一顿拍。现在她们在亲戚朋友面前塑造的可是名媛贵妇形象,这家悦椿楼是这几年名声最响亮的豪门茶楼,人还送了个外号叫‘金茶阁’。
里面伺候的都是些达官贵族,喝得茶叶也都堪比金子般昂贵。
她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佳好位置的诗淮,淡淡的阳光倾洒在她身上,美得不可方物。
唐巧果一眼就捕捉到诗淮身上的定制款衣服,还有她纤细手腕上又多出了一个价值连城手镯,嫉妒的咬了咬牙。
她踩着小高跟,挽着唐肖玲的手朝诗淮走过去,故意假惺惺的叫了声:“姐姐~”
诗淮听到唐巧果的声音,微微抬起头来,眼里闪过一丝不容易让人察觉到的笑意。
她对面前的两人莞尔一笑,装出温柔娴雅的清冷豪门太太的作态:“妈妈,妹妹,你们来啦。”
眼前的两个仇人,可真是让她好等啊。
她佯装出淡定,若无其事地说出妹妹和妈妈的爱称,其实她的一嘴牙都快咬碎。
唐巧果内心冷嗤,寻思着诗淮装什么装千金大小姐呢!一会儿就让你原形毕露!
诗淮稔熟的吩咐服务员给她们两人上座,上菜单供她们点单。
母女俩看到上面的价格,连忙精致摆拍,拿出手机十连拍,虚荣心表现得十分明显。这也是诗淮能够拿捏算计她们的关键。
唐肖玲和唐巧果当然是要点最贵的,武夷山母大红袍,每公斤至少要卖几百万美元。
有诗淮在旁边,她们点的更为放肆,茶点统统都点最贵的。
诗淮静静地看着她们的操作,心里的小算盘不断敲打起来。
待到点完单后,母女俩的嘴这才消停起来。一口气消费了几十万,母女俩的脸色才稍微比刚才好看了些。
唐肖玲率先开口,主动亲昵的坐到了诗淮的身旁,随后摸了摸她的手,“淮儿啊,这几天真的不是妈妈和妹妹故意不去看你的。”
说着,唐肖玲又做出一副哭哭啼啼的委屈模样,“妈妈知道,你们周家家大业大,对人有提防很正常。被你奶奶赶回去后,我也是不敢再来打扰你清静了。只要你能在周家过得好,妈妈受点委屈算什么呢?”
诗淮睨了一眼握住自己的那只手,又不冷不淡的扫了一眼对面假装玩手机的唐巧果。
又听诗淮轻叹一口气,转眼泪水就在眸中打转,看的比唐肖玲楚楚可怜多了。
“妈妈,你自己不也是知道吗?周家并非等闲之人可以靠近。奶奶也是为我好,想让我这头三个月坐稳胎。”
前世就是在茶楼会面,唐肖玲和自己卖惨,自己对周家的骂词难听的她都不敢再听第二遍。
结果当夜,周暨白就醉醺醺的跑到自己卧室,拍着胸膛,愠怒的说:“你可以恨我!但奶奶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要骂奶奶老不死的?”
想必就是这两个人告密的吧?
唐肖玲微愣。
按照往常,诗淮不是应该开始向着自己说话,开始破口大骂周家了吗?她已经让唐巧果开录音了!就等着听诗淮用最难听恶毒的话去谩骂周家了。
怎么今天诗淮这么反常?反倒说自己的不是了?
而且她不是一直要念叨着打胎吗?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听周老太太的话,安心坐稳头三个月的胎?
唐肖玲的脸色有点难看了。
难不成这个死丫头真的见钱眼开,忘本上了?
诗淮捕捉到这一幕,唇角这才勾起一抹略微愉悦的笑。又假装亲昵的朝唐肖玲身上贴了贴,缓缓解释着。
“我就是不想让奶奶再为难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个人要面对整个周家,太过硬刚也会很累的。只能顺着她们的话先来。
难不成妈妈一定要让我挺着肚子和她们天天吵架吗?难不成你也信嫁出去的女是泼出去的水这种糟粕俗语?我现在是没在周家立足,但我以后肯定可以护住你的呀。妈妈是嫌我没用了吗?”
说着说着诗淮的声音就哽咽了起来,红着眼睛撇开脸来,假装委屈的姿态和唐肖玲置气。一副极度缺爱想要证明自己的脆弱柔弱形象,实在是令人心疼。
三言两语就把所有错归功在唐肖玲身上。
路过的宾客和服务员都不由得打量起这桌子的人,寻思着怎么会有这样不盼自己闺女好的恶毒妈!
面对诗淮的反问,唐肖玲一时语塞,察觉到人来人往的异样目光,脸色涨红,心梗的慌。
不过见诗淮红眼哭诉,后面又给自己承诺。便笃定她在周家的豪门太太生活不如意的很,心里这才畅快了几分。
连忙柔声哄了起来:“妈妈怎么可能会这样认为?好了好了,不委屈了嗷。”
在无人察觉到的瞬间,诗淮眼眸渐渐浮出哂意。
殊不知这一幕统统落入了二楼靠栏杆处的人眼中。
周暨白眯了眯眸子,视线落在自己的妻子身上。
究竟是真情表露,还是个小戏精?
坐在周暨白对面的贺云沨连连啧叹:“这楼下有谁啊,你两个眼珠子都要望穿了。”
周暨白抿了口杯中茶水,声线寡淡轻漫:“有我家真人菩萨。”
贺云沨顺着周暨白的视线探出个脑袋,嘴里还纳闷的碎碎念叨:“你奶奶什么时候改信菩萨的?”
看到楼下的人,贺云沨都傻眼了,嘴角疯狂抽搐,一副看傻逼的眼神看向周暨白:“周暨白,周二,你什么时候瞎了?菩萨没见到,就看到一母老虎。”
周暨白老婆的彪悍虽然没在圈内传开,但是在他的朋友圈内算是人尽皆知。
这才新婚一个月,每次喊周暨白出来玩都能在他身上看到新伤口,还不重样,不同地方。
他们一开始以为就是夫妻之间的小情趣,嫂子美甲做的有点长了,做了小猫爪甲型,不小心挠出血痕,就伤口看着严重些而已。
直到有一天周暨白脑袋绑着绷带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逐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虽然周暨白没说过诗淮一句不好,但他们眼又不瞎,能看不出来这对夫妻俩的不和睦?
听到好友还佯装出害怕的模样,周暨白的掌心就扣住了他的整张脸:“喝你的茶。”
“嘁,我害怕和你老婆对视三秒钟就会被歼灭呢。”
“滚。”
低骂一声后,贺云沨闭了嘴。
周暨白又将视线再次落在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