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厢离去的裴昭,翻墙而出之后,身旁的小厮瞧着他郁结的模样,躬身问了句。
“公子何事烦忧?”
裴昭长叹一口气,当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他一见钟情的人儿怎么就许了人家呢?
“长生,我的棠棠已经与人有婚约了…”
长生闻言,眼珠子咕噜一转。
“公子,这处别院在京城并非贵人住处,您若是真喜欢,咱们吧宋姑娘那亲事搅黄便是……”
裴昭闻言,原本黯淡下去的眼眸重新亮了起来。
他本就是京中人人惧怕的纨绔子弟,是裴家独子,姐姐又是当朝最为受宠的贵妃。
他怕什么,喜欢就抢才对…
“如何搅黄,说来听听?”
长生闻言凑到了他耳边去。
“那还不简单,找几个人将那宋姑娘的未婚夫揍一顿,让他主动退了这门亲事…”
裴昭抬手给了长生一下,“还不快去查,我的棠棠未婚夫是谁…”
长生连连点头。
裴昭往那大门处瞧了一眼随后又道:“等等…明日起派人来这门口蹲着,看看都有谁出入”
…………
翌日。
宋棠音一早便收到了雪团传回来的信。
摸着那枯叶上的字,宋棠音指尖都在颤抖…
阿姐说……她被带出教坊司了,现下正在上京的路上…
是谢怀瑾…
他动作这般快吗?
心中想到这,她突然提起裙摆就往书房跑,发间玉簪滑落也顾不得捡。
“姑娘,鞋…”
春桃追着而去。
“夫君…”
宋棠音猛地推开书房的门,却见谢临渊正在焚毁一封信笺。火光映着他清冷的侧颜,将那眼底的阴鸷照得无所遁形。
宋棠音却没有瞧清这些,直接扑进他怀里。
谢临渊被她撞得后退半步,尚未反应过来,就觉颈间一热,她的眼泪已浸透了他的衣领。
“谢谢你……你将我阿姐救出来来,怀瑾哥哥,你真好…”
她哽咽着揪紧他的前襟,声音又软又糯,像只终于找到依靠的幼兽。
谢临渊垂眸看着怀中颤抖的娇躯,手僵在半空。
许久,才缓缓落在她发间。“你的阿姐?”
他的语气有些疑惑,他是已经派人去了江南,可应该还没这么快就能将她阿姐救出来。
宋棠音在他怀中蹭了蹭。“嗯,多谢夫君将我阿姐救出,等她到了京城,我让阿姐也登门道谢…”
谢临渊的手在她发间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晦暗。
他垂眸看着怀中满心欢喜的宋棠音,喉结滚动了下,想到她病的那三日太医曾经说过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实情。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待她情绪平复之后这才状似无意的问道。
“你阿姐可有说走到哪了?”
宋棠音摇摇头,仰起的小脸上还带着泪痕,一双澄澈的杏眼之中满是依赖与感激。
“并未,只说她已经上京了…”
闻言,谢临渊手指微微蜷起…
片刻后,他忽而抬起手拭过她眼角的泪。
“那我让掩日去接她可好?”
宋棠音眼中的感激之情更甚,她突然踮脚在他颊边落下一吻。
“多谢夫君相助…”
这个蜻蜓点水般的触碰让谢临渊浑身一僵。
他如今是越来越习惯宋棠音的触碰了…
书房她能随意闯入,人她能随意抱,就连亲…
偏生训诫的话,在瞧着她那张脸时,一点也说不出口…
罢了,今日最后一次,等到明日他前往玉虚观探查那巫蛊案,便不会再与她相见了…
而后他便向阿兄去信,告知他这一切……
……
宋棠音含羞带怯的出了门,心中不断盘算着,要如何感谢谢临渊。
“春桃,你家公子帮了我一个大忙,你说我要如何感谢他?”
春桃看了眼她亮晶晶的眸子,随后往她身后又看了看。
“姑娘最擅长做什么,便去做就行!”
她估摸着,不论姑娘送什么,公子都会喜欢…
听着春桃的话,宋棠音脑中灵光一闪。
她擅长什么……往日在家中爹娘未曾逼她学什么琴棋书画,到了教坊司这都学的是些勾引人的东西……
唯有一物她还算拿的出手。
那便是制香…
她为爹娘还有阿姐,每人都调制了一款香…是外面不曾有过的…独一无二的…
因此还在江南掀起过一阵热潮。
况且,她总觉得,谢怀瑾身上的香太过凛冽,明明他便不是那样的人…这香她来重做,正好…
想到这,她立马让春桃前去玉春楼买了些她制香要用的东西。
她要的东西有些古怪,到了第二日才凑齐了去。
等她开始有所动作,那谢临渊早已经留信出了门。
宋棠音也未曾多想…
第二日她便将香研制好了,与她身上这款荔枝冰是一对,一样的……甜…
未免又遇见那夜裴昭翻墙的情况,宋棠音又做了一些迷香。
不过这东西她第一次做,也不知道效用如何…
一连两三日未曾瞧见谢临渊,有听说他接下来几日也不会回来,整日窝在这海棠院里,宋棠音也着实无聊,便问道。
“春桃,京中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春桃正踮脚修剪一株垂丝海棠的枯枝,闻言手腕一抖,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