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好好好,让开让开……”
张琴回过神,护着他们连忙后退。
跟前的车门打开,盛时砚矮身从里面出来。
身姿颀长,五官俊朗,气质高贵。
只是往这里一站,浑身仿佛都在发光。
明明是个大老爷们,身上却带着淡淡的香味。
见到这样的女婿,一家三口顿时自惭形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只有任小雨,见到姐姐特别兴奋,直接拽了拽张琴的衣服欢呼道。
“妈,是我姐,我姐真的回来了!”
“她还把姐夫也带回来了!”
任小雨蹦蹦跳跳,面上满是开心,直接冲到任雪跟前。
刚要去拉她的手,可看到姐姐这么漂亮,她瞬间就顿住了。
妈妈说过,姐姐能嫁给盛家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等姐夫他们过来回门,她必须要乖乖的,不能给姐姐丢脸。
姐姐能过好日子就行了,他们千万不能拖她的后腿。
二哥也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以后大姐就不是他们家的人了,他们最好也不要经常见面,免得大姐在婆家被瞧不起。
想到这些,喜悦被漫天的悲伤掩盖,她咬着唇,红了眼眶。
立马不说话了,后退两步规矩得不行。
任雪见状,心脏像是被什么撞了下。
她上辈子是独生女,没有什么兄弟姐妹,也不理解这种亲情,或许是原主残留的感情在作祟。
看着妹妹,她只觉得可怜,终究不忍心,问了句。
“等多久了?”
听到姐姐和自己搭话,小姑娘立马又开心了。
“没等多久,才等一会儿。”
转身看到爸妈和二哥都傻呆呆地杵着,任小雨撇了撇嘴,小大人一样招呼道。
“爸妈,你们怎么不过来打招呼?”
任雪也抬眼看过去,见到夫妻俩,目光一愣。
夫妻俩紧张得不行,赶紧你推我我推你的过来,张琴小心翼翼笑道。
“小雪,你回来了?”
她想问问女儿嫁过去过得好不好,可对上任雪那张淡漠的脸,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闺女长得漂亮,只是跟着他们吃苦了。
看她现在穿得这么好,气质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想来是婆家那边教育的,她又是感激又是心酸。
捞起围裙擦擦眼泪,“女婿也来了?你们过来要很久吧?听说盛家在市中心。”
盛时砚看了眼张琴,普普通通的家庭妇女,穿着补丁的衣服,短发别在耳后,表情有些胆怯和讨好。
“我们开车来的,两个小时就到了。”
也是,开车很快的。
盛家和这边刚定下的时候,娘就吹嘘这个孙女婿家里多富有。
可百闻不如一见,女婿就站在这里,与生俱来的贵气就让她有些不敢直视。
她点点头,看了眼两人,喜极而泣,可怜巴巴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们都说,你们不会来了,让我们进去别等……”
任雪拧眉。
她和原主有几分相似,因此她亲生父母和原主父母也有些相似。
她亲生父母的结婚也是强强联合,两人雍容华贵气势非凡。
这夫妻俩顶着和她爸妈相似的脸,说的话做的事却畏畏缩缩,怎么能让她不生气?
她冷着脸黛眉紧蹙,身上萦绕着凛冽的气势。
“他们说?他们是谁?他们说我不回来我就不回来?你是长辈,不能有自己的主见?”
任雪目光凌厉,甚至还有不容置喙的威严。
闺女以前胆子那么小,嫁过去几天就变得这么优秀,肯定学习这些吃了不少的苦吧?
张琴心疼不已,又替闺女感到骄傲,忙不迭道歉。
“是我没主见,小雪你别生气……”
任雪懒得解释,拎着包踱步来到盛时砚跟前,看向几人。
“你们先进去,我有几句话交代,马上就来。”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有些担心女儿女婿就这么走了。
不管原主还是任雪,都没他们想的这么不堪。
原主当初同意替嫁,一是不敢反抗奶奶的命令,二是为了那一千块,三也是想要讨好盛家,让他们帮忙拉拔一下。
“好好好,你们慢慢来,我们先去泡茶。”
目送夫妻俩离开,盛时砚单手插兜,看向任雪问。
“怎么不进去?”
任雪没说话,转而上前敲敲驾驶位的玻璃,车窗降下来之后,她拜托秦叔。
“秦叔,你在京市人脉广,能不能麻烦你在这附近给我找几个练家子?”
秦叔一愣,“练家子?”
盛时砚也眼皮一跳。
任雪点头,“昂,四五个吧,到时候我开工资,最好找那种虎背熊腰的,指不定待会儿还需要他们动手。”
“……”
盛时砚已经猜到这个媳妇要干什么了。
她这么让人惊喜?
秦叔虽然不理解,但是很尊重。
“好,我这就去。”
“嗯,你领着他们就在对面等我,我到时候让小雨来找你。”
秦叔颔首,刚要驱车离开,对面的婶子们已经乌泱泱全都围了过来。
“哎呀,这不是小雪吗?几天不见咋变这么漂亮了?”
“我记得小雪以前说话声音小得很,看到我们都不敢打招呼,这嫁给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落落大方的。”
“这是小雪的老公吧?前两天远远看到,这也太俊了。”
“你们还开车来的啊?这车可真好看,不便宜吧……”
婶子们七嘴八舌,趁这个空挡凑过来赶紧稀罕这辆轿车。
这看看,那摸摸,高兴得快要跳起来。
“要不说还是咱们小雪有良心呢,以前在家里啥活儿都干,嫁出去了还知道过来看看。”
“就是,我之前就中意小雪,长得漂亮还善良……”
听他们睁眼说瞎话,任小雨都呵呵了。
“刚才不还说我姐攀了高枝进我们家门都晦气吗?这会儿咋又说我姐有良心了?”
“都滚滚滚,给我滚开,别把我姐夫的车给摸坏了!”
“这么贵的车,摸坏了你们赔得起吗?”
被小姑娘大嗓门这么一嚷嚷,婶子们都吓得赶紧缩回手,抱着胳膊后退几步。
面上有些挂不住,干巴巴笑道。
“小雨你这丫头年纪小,咋这么记仇?我们就随便说说,你别往心里去。”
人群让开,秦叔驱车离去办正事。
任小雨撇了撇嘴,转身就招呼。
“姐,姐夫,我们快进去吧,懒得理他们!”
小姑娘跟个炮仗似的,脾气还挺爆。
任雪弯了弯眼,觉得她很有意思。
看了眼盛时砚,夫妻俩跟在她身后进门。
小小的院子收拾得很干净,但也掩饰不住的破败。
原主妈妈家庭主妇,爸爸之前却是厂里的职工,每个月几十块工资,按理来说不会苦成这样,奈何愚孝。
孝字大过天,被上面的死老太婆压得死死的。
他自己愚孝,给了工作让了房子,只能租这个破院子住。
还让妻儿都跟着孝顺,一大家子被吸血被压榨,要不是她穿过来,这个家恐怕要完蛋。
想得出神,任小雨腼腆地道。
“姐,你变化真大,大得我都认不出你了。”
盛时砚立在旁边,扫了眼神色自若的任雪,好整以暇追问。
“是么?你姐哪儿变化了?说来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