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愣在原地：“去哪？”
周时凛已经走到门口，回头看她：“别问。”
“可是我的设计稿——”
“现在你是周氏的人，”他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要听我差遣。”
还没等温晚反应过来，周时凛已经折返回来，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外走。
温晚踉跄了一下：“周时凛！”
“走。”
他的手掌宽大温热，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让她挣脱不开。
温晚被他半拖着走进电梯，手腕处的皮肤像是被烫到一般，泛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电梯门关上，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温晚试图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她压低声音问。
周时凛目视前方，唇角微勾：“到了就知道。”
温晚气结，却又无可奈何。
她偷偷瞥了眼电梯镜面里的倒影——自己头发凌乱，眼下挂着明显的黑眼圈，身上还穿着三天没换的衬衫。
这副模样被周时凛拉出去，简直……
电梯直达地下车库。
周时凛一路牵着她走到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前，这才松开手。
“上车。”
温晚揉了揉发红的手腕，犹豫道：“我这样出去不太合适吧？要不我先回公寓换——”
周时凛已经拉开副驾驶的门：“上车，别让我说第三遍。”
温晚咬咬牙，只好坐了进去。
车厢内弥漫着淡淡的皮革香气，混合着一丝甜腻的味道。
周时凛从后座拿出一个纸袋，递到她面前：“先垫垫。”
温晚接过纸袋，里面是还温热的蛋挞，金黄酥脆的外皮上点缀着焦糖色的斑点，香气扑鼻。
“泰昌的？”
她有些惊讶。
这家老字号的蛋挞出了名的难买，每天限量供应。
“嗯。”周时凛发动车子，“趁热吃。”
温晚捏着蛋挞，更加困惑：“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周时凛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调整空调温度：“一会儿有够你忙的，现在先补充体力。”
温晚将信将疑地咬了一口蛋挞，酥皮在齿间碎裂，蛋奶馅香甜滑嫩。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好好吃东西了，胃里传来轻微的抗议。
车子驶出车库，阳光透过天窗洒落。
温晚小口吃着蛋挞，余光瞥见周时凛的侧脸——高挺的鼻梁在阳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下颌线条如刀削般锋利。
“看什么？”他突然问。
温晚慌忙移开视线：“没、没什么。”
周时凛轻笑一声，没再追问。
车子最终停在中环一栋低调的灰色建筑前，烫金的“L’Atelier”字样在门廊上方若隐若现。
温晚认得这个地方，是港城最顶级的造型工作室，只接受预约制服务。
“下车。”周时凛绕到副驾驶这边开门。
温晚站在门前，有些迟疑：“这是……”
早有店员迎出来，恭敬地鞠躬：“周先生，一切已经准备好了。”
周时凛点点头，推着温晚的后背往里走：“给她收拾一下。”
温晚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挣扎：“等等！我不需要——”
“你没得选择。”周时凛打断她，声音低沉而坚决，“今晚周氏有个重要酒会，’荆棘玫瑰’的设计师必须出席。”
温晚睁大眼睛：“什么酒会？没人告诉我！”
“现在不是知道了？”周时凛对店员使了个眼色，“三小时内，我要看到她焕然一新。”
几位女店员立刻上前，温柔但不容拒绝地将温晚引向里间。
“周时凛！”温晚回头瞪他，“我的设计稿还没改完！”
周时凛已经坐在等候区的沙发上，随手翻开杂志：“那是你的事。”
*
更衣室里，温晚像个洋娃娃般被摆弄着。
“温小姐皮肤真好，就是有点缺水。”化妆师轻声细语，“我们先做个紧急护理。”
温晚被迫躺在美容椅上，脸上被敷上一层冰凉的面膜。
她试图抗议：“其实简单收拾一下就行，没必要这么……”
“周先生特意交代了，”发型师笑着打断她，“要给您做全套护理。”
温晚哑然。
周时凛这是要干什么？突然带她来这种地方，还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
面膜被揭下后，化妆师开始在她脸上涂涂抹抹。温晚闭着眼，感受着柔软的刷子在皮肤上轻轻扫过。
“温小姐的骨相很美，”化妆师赞叹道，“稍微修饰一下就很有气质。”
温晚含糊地应了一声。
她平时很少化妆，最多涂个口红就出门。现在被这样精心打扮，浑身都不自在。
妆容完成后，服装师推着两排衣架进来：“温小姐，这些都是按您的尺寸准备的，看看喜欢哪件？”
温晚看着那些华美的礼服，眉头微蹙：“有没有简单一点的？”
服装师笑容不变：“周先生说，要符合温小姐您的气质。”
温晚叹了口气，随手挑了一件黑色鱼尾裙：“就这个吧。”
她换好裙子走出来，在镜子前转了一圈。
剪裁精良的礼服勾勒出她纤细的腰线，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换一件。”
低沉的男声突然从门口传来。
温晚猛地回头，看到周时凛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目光沉沉地打量着她。
“你怎么进来了？”温晚下意识捂住胸口。
周时凛走近几步：“黑色太沉闷，不适合你。”
他修长的手指在衣架上滑过，最后停在一件暗红色丝绒长裙上：“试试这个。”
温晚接过裙子，躲进更衣室。
丝绒面料触感柔软，但颜色太过艳丽，她平时根本不会考虑。
换好裙子后，温晚迟疑地走出来。镜中的自己像是变了个人——
暗红的丝绒衬得肌肤如雪，方领设计露出精致的锁骨，收腰剪裁让身材曲线一览无余。
“转身。”周时凛命令道。
温晚慢慢转了个圈，丝绒裙摆如水波般荡漾。
周时凛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突然对服装师说：“就这条，不过腰再收点。”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她腰太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