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他签字，工程出了事，那倒霉的，就是他了。
至于抱上陈部长大腿，那更是笑话。
陈部长父亲的新坟，在大湾河上游。就算山洪天天暴发，都淹不到那座坟。
可如果不签，那在这水利站，就会被吴靖中穿小鞋。
往后就等着被针对吧！
斗争无处不在啊。
本以为守水库是暂时避世，躲清闲。
没想到刚到这，就遇到这种烂事。
林凡骂娘的心都有了。
“林秘书，快签了吧！”
“水坝一旦建成，那大湾镇下河村的百姓，肯定个个念着你的好！”
“你就是大湾镇的英雄了！”
“你有这政绩在手，再加上陈部长的提拔。十年内到乡镇府当一把手，那也不是不可能！”
见林凡不说话，马德林心中焦急，但笑容满面，还不忘给林凡画了个大饼。
林凡纠结之际，忽然心生一计。
“好……我……我签……”
“为了大湾镇百姓，这个水坝……必须建！”
他打了个嗝，拿起黑笔，晃晃悠悠放在文件署名位置。
吴靖中、马德林狂喜，死死盯着林凡的笔。
但下一刻。
“呕！”
林凡脑袋忽然后仰，又是一吐，刚才吃下去的涮羊肉连带酒精、胃酸，全给他喷了出来。
喷得文件上都是，上面的字直接就糊了。
这还怎么签？
马德林和吴靖中也没幸免，被林凡吐了一脸，嘴巴、鼻子、眼睛都是呕吐物。
刺激的异味，一下子弥漫。
“对……对不起，我……我不胜酒力。”
林凡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四仰八叉呼呼大睡起来。
“呕！”
“呕！”
刺鼻气味让两人也没忍住，对着垃圾桶就是狂吐。
吐了好一阵，两人才吐完。
冷水冲把脸，目光阴沉的看着地上酣睡的林凡。
“这狗娘养的哭坟秘书！喝了老子三瓶茅台，不办事啊！”
吴靖中气得跺脚。
“站长，那怎么办？”
“赵书记严令，这文件林凡不签，那可就你来签了。”
“新镇党委书记上任前，必须签好！”
马德林看着彻底糊掉的文件，一脸担忧。
“没事，还有时间！”
“我不信他躲得过初一，躲得了十五！”
吴靖中狠狠瞪了眼地上林凡。
跟着把地上空茅台的瓶子捡起来，挨个倒一倒，把里面的剩酒喝完，丝毫不浪费。
……
早上，林凡一觉睡醒，头也不疼，脑袋也不胀。
不愧是茅子，三瓶喝完都不头疼。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水利站二楼的一个卧室里，透过窗户，能看到外面波光粼粼的大湾河，空气十分清新。
还没缓过来，就听到了脚步声。
吴靖中和马德林走了进来。
吴靖中站在床边，笑容微冷。
昨晚，他联系赵书记，帮忙调查林凡。
发现林凡是县里面出了名的酒篓子！至少五斤打底！
也就是说，昨晚呕吐！都是装的！
气得吴靖中一晚上没睡好，心疼他的三瓶茅台，
大骂林凡浪费粮食，喝了还吐出来！
“林秘书，昨晚睡得好不好？”
“还行吧，一觉到天亮，多谢站长的茅子。”
吴靖中嘴角抽动一下，朝马德林使眼色。
马德林端着一杯橙黄明亮的茶走过来，茶盘上还放着刚打印的文件。
他眯着三角眼，笑得很阴险：
“林秘书，昨晚喝多了，来喝杯茶，醒醒神！”
“大红袍，几千块一斤呢！”
“对了，文件的事情，今天你就签了吧，咱们定下来，早点开工！”
林凡喝了口，微苦微甜，香气浓郁。
是好茶。
“文件的事情，让我再考虑一下吧。”
“我刚到水利站，不适合接手这么大的工程。”
林凡清楚，基层工作一旦表现出软弱，就会一辈子被踩在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