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叶氏吗?”周围田地的村民看到叶雯,惊讶的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她居然会下地?”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自从她男人死后,她什么时候下过地?”
“就是,把这么多地全丢给大儿子和二儿子,那老二又是个会躲懒的,这么多田一年到头全是老大在做,向东这孩子,也真是个实心眼。”
“能干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人家嫌弃?”
“可不就是嘛,就好像那老大不是亲生的似的。”
“也不知道那老三能不能考上个秀才,要是考不上,岂不是要一直靠老大来养着?”
“嘘,小点声,待会她听见了。”
已经听见了,叶雯嘴角抽搐,却又只能当做没听见。
村民们的话两兄弟都听见了,老大眼中有些酸涩,娘这些年的偏心他岂能不知?只不过自己是当老大的,父亲去了,长兄如父,他得撑起这个家,不能跟弟弟们计较这些小事。
可他也是人,也会委屈难过啊,老大不自然地扭开了脸,不再去听这些声音,下田开始干活。
老二脸上挂不住,讪讪地跟着下了田。村民说的没错,他确实在田地上偷懒惯了,这会儿生怕母亲发作,动作比平时麻利许多。
只留叶雯站在原地听着村民们的蛐蛐。
她无从辩驳,原主本来就是偏心,这是事实。
这要放在她的时代,都不是身边人蛐蛐几声的事,往某音上一挂,能祖宗十八代都被键盘敲诈尸。
她看着老大已经麻利地下地开始拿起镰刀收割,他的动作很娴熟,三两下就割好一捆稻谷,然后捆起来丢到田埂上,又弯腰回去继续割第二把。
叶雯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小声嘀咕的村民们,众人见她看过去,赶紧闭嘴,都低头干着手里的活,不再嘀嘀咕咕。
实在是原主太过彪悍,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类似的事,她能指着别人鼻子大骂。别人得干活,没工夫跟她一直吵,她又不干活,能跳着脚追着人骂一上午。
所以大家惹不起躲得起,看她看过来,都不再嘀咕。
叶雯拿起镰刀,来到老大旁边蹲下,她看着沉默的老大,也不过二十岁的小伙子,手上却布满了老茧,割稻谷的速度很快,甚至比其他田里那些老把式还熟练。
九月的天依旧炎热,老大的额头很快就沁满了汗珠。
她缓缓蹲了下来,拿出手绢,帮老大把汗水拭干。
老大愣住了,镰刀悬在半空。母亲从未这样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