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瑶有些失望。
这批年货没她想的那般有新鲜玩意,只是足够贵重。
倒是有几件给她的首饰样子不错,是王妃娘娘和二夫人听说她有孕后赏下来的,正好随着这次年货一起送了过来。
一件如意祥云泛青玉佩,是王妃娘娘赏的,整体润透很是漂亮。
一件金镶宝石桃蝠簪和一个千丝葫芦纹手镯,都是好兆头,金子打底看着就造价不菲。
其余零零碎碎的布匹绸缎及绣帕之类的都是二爷京城里的姨娘送的。
除了一盒芙蕖玉颜香粉让宋瑶多看了几眼,其余她都没细看只是让冬青登记收起来,方便日后回礼。
之所以多看一眼香粉是觉得有些奇怪。
香粉这种东西最为危险,很容易被人动手脚不说,还有人会对不同的香粉过敏。
礼单上写着送礼人:姨娘朱氏。
按理来说这种东西在后院中熟人之间都不会相送,更别说此次送礼是为了贺她有孕之喜。
宋瑶这才感到诧异,但也没说什么,说不定是她不了解的习俗。
于是让冬青一并收了起来,她没打算用。
只想着等着找人打听打听这位朱姨娘。
看过了年货并不如她想得那般有意思,宋瑶有些兴致怏怏,索性回院子里散起步来。
宋瑶如今已八个月,又是头胎。
孙嬷嬷让她每天辛苦一些,走满半个时辰,这样有助于日后生产。
宋瑶今早躲懒没动,刚才又只走了一半的时间,现如今趁着这会功夫正好将剩下的一半走了。
回到院子里,满院子的春景看得她心情好了不少。
二爷呆在军营里快有月余了,但在她身边的存在感是没少一点。
时不时送回书信,说想她想她很想她,信中话语怪腻歪,跟写话本子似的。
其实,宋瑶也有些想他了。
毕竟冬季里的二爷是一款很实用的生物发热器。
习武之人就这点好,火气旺,冬天睡觉极为热乎。
有二爷在都不用拿汤婆子暖床了,而且还能整晚持续发热。
宋瑶脑子里胡思乱想打发时间,腿上却一刻不停。
圆润的腹部压得宋瑶后腰发酸,汗水打湿了鬓角。
冬青看着有些心疼,“姨娘休息一刻吧。”
“不了,一口气走完吧。”宋瑶喘着粗气,“我能行。”
冬青见主子也不好再劝,只能扶得更稳当一点,让宋瑶把大半身子重量压在她身上。
宋瑶咬牙坚持,不肯放弃。
因为快吃饭了!
刚才她特意嘱咐夏雀让厨房给做个剁椒香酥鸡。
孙嬷嬷的药膳讲究口味清淡,为了配合发挥药膳功效,她好久没吃辣的了!
今天药膳结束一个疗程,又正好赶上二爷不在府里。
没人拘着,她说什么也要大吃一顿。
不然等二爷回来准是这不行那不行的,把她当个瓷娃娃。
现在多走点,待会她就好意思多吃一点。
宋瑶想想就美得慌,小算盘打得是明明白白。
可惜,乐极生悲,人算赶不上天算。
当宋瑶咬着牙,忍着腰酸腿沉终于走完这一刻钟后。
刚准备雄赳赳气昂昂的奔赴饭桌时,耳边传来铁甲战靴相碰的声音。
咚——
咚——咚——
宋瑶脸色惨白,猛地扭头,不可置信地看向院门口。
啊?
不会吧,这么巧……
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就今天回来?
一个高大威猛的精壮男人出现在门口。
宋瑶眼眶中泛起泪花。
是二爷吗……
随着步伐前进,男人样貌显现,面庞轮廓分明,身披精钢铠甲,风尘仆仆。
一看就是没来的就收拾就来了后院。
在看清楚男人面容那一刻,宋瑶泪珠滑落。
呜呜呜真是他。
二爷……
真是二爷啊……
天塌了!
他怎么今天回来了!
那她的剁椒香酥鸡怎么办,能还能吃得成吗?!
她日思夜想了好久,就等着今天呢!
宋瑶轻咬嘴唇,委屈上涌,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呜……二爷,你,你怎么回来了……”
呜……!
你干嘛今天回来!
她的剁椒香酥鸡啊……
一时间宋瑶委屈极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刘靖看得心都要碎了,连忙快步上前。
在刘靖的视角里,自家快一个月没见的小娇娇现在可怜极了。
肚子比他离开时又圆润了几分,但人却消瘦了许多,整个人蔫哒哒的。
那么娇小纤弱的人儿,双手捧着个大肚子,身边就个小丫鬟陪着。
默默忍着劳累在院子里走动。
累得气喘吁吁也没人管,整个人无助地站在那里。
小脸惨白。
发丝被汗水打湿,凌乱贴在脸庞,可怜兮兮的。
看到他就委屈的哭了出来。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整个人软软的瘫倒在他怀里。
这是怎么了?
他走之前还好好一个娇娇怎么就委屈成这样了?!
他才离开不到一个月,她便这么惨兮兮了。
怕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刘靖怒眼看向冬青,厉声问道:“废物,怎么伺候姨娘的!”
冬青不敢反驳,连忙跪下请罪。
她也纳闷,直到将军出现前,姨娘都挺高兴的啊。
难不成……
冬青头低的更低了。
府里留的人都是死的吗,怎么伺候的!
是该好好清洗清洗了,简直放肆!
一时间刘靖怒火中烧,给李进德使了个眼色。
查,马上给爷去查!
他走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绝不姑息!
怀中人儿哭得越发厉害,刘靖没法子,顾不上身上尘土,俯身轻哄。
大哭伤身,再哭伤自个可怎么是好。
刘靖小心将她抱起,大步流星迈向屋内。
“乖乖有什么委屈和我说,别伤了自个。”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宋瑶耳边拂过。
宋瑶抱着他脖颈的手一顿,不由更伤心了。
她的剁椒香酥鸡可怎么办啊!
有没有人来救救她和她的剁椒香酥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