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对陈昭愿很周到是因为打不过她。
对无花很周到是因为什么呢?
显然陈昭愿也好,无花也好,对于这个问题并没有多想。
“那些……”陈昭愿在想用个什么词来形容它们比较合适。
用人不行,用畜牲,似乎也侮辱畜牲了。
“会死刑吗?”
自从见识过陈昭愿的武力值以后,含笑再没有在她面前说过一句阿弥陀佛……
三个人沉默了。
S城,T城,R城有名有姓的人物陆陆续续的被传唤到警察局。
但很快S城,T城,R城参与办案的警察收到了来自各处的压力,几乎没法进展下去。
陈昭愿回到酒店,看着跟着自己走进来的无花。
“你跟着我干什么?”
“小僧觉得和施主有缘。”
“你一个和尚和我一个姑娘有缘?”
“佛说见山是山,见水是水……”
陈昭愿没耐心听他胡咧咧下去。
“这是佛说的?”
“小僧也忘了是谁说的了。”
前台的工作人员倒是很感兴趣,毕竟这么俊美的和尚,真的很少见。
陈昭愿:“……”
无花转身办理了入住。
五百九十八块钱一晚的酒店说住就住,和尚忒有钱了。
陈昭愿回到房间把之前在工地上拍的视频发到了网上。
五分钟之后,这个视频被网站和谐了,同时她被请到了警局。
还没来得及被问话,所有人都去了大门口。
陈得胜沉着一张脸从车上下来,走到局长办公室,上个世纪战场上血雨腥风杀出来的人,只消一眼,便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陈得胜刚坐下,手中的拐杖嘭的一声敲在地上。
“人呢?”
郝建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二狗吗?”
“什么二狗,我说陈昭愿。”
郝建国大脑飞快运转,据说陈二狗很照顾那个叫陈昭愿的女孩。
都姓陈,难道说,那个叫陈昭愿的女孩子其实是陈老爷子流落在外的孙女?
陈老爷子并不知道郝建国这个人模狗样的东西,此刻在脑补一出感情狗血大戏……
“在办公室。”其实是审讯室,但郝建国没敢直说。
但他说不说,陈老爷子都已经猜到了。
“还不带路!”
“老爷子,我让人带她过来吧!”
“闭嘴,带路!”
……
另一个房间内,陈昭愿坐在椅子上,面前摆着一张桌子,桌子放着一盏灯和一个装着水的一次性纸杯。
陈昭愿胳膊肘撑在桌面上,托着下巴,闭着眼睛,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
此时,房间内一个人也没有,本来准备和她谈话的人,刚刚也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不过前后也就三分钟,房间的门被打开,进来一个人。
这个人是陈二狗的爷爷陈得胜。
陈昭愿没睁眼。
“小姐。”
陈昭愿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拄着拐,已经风烛残年的老人,他比二十七年前又老了一些,只是精神看上去还好。
陈昭愿轻轻一笑:“得胜,还记得咱们打的赌吗?”
当年陈得胜风华正茂,想挽救那个山河破碎的国家,满腔热血要寻一条救国救民之路。
陈昭愿却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陈得胜说:我们一定会找到一条救国之路,百姓一定会过上好日子。
……
“记得。”
“你还坚持?“
“是。”
陈昭愿点点头。
“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
陈昭愿起身走了,陈二狗站在门外,看着陈昭愿,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心头的疑问。
“你和我爷爷到底什么关系?”
“旧相识。”
眼前的女孩看上去也就二十岁,撑死二十出头吧,而他爷爷如今已经是快九十的高龄了。
旧相识?这算哪门子旧相识?
可陈昭愿身上谜团重重,似乎也说得过去,二十七年前她是这样,二十七年后她还是这样。
……
陈昭愿从警局走出来,发觉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伸手打开了那把黑伞。
跟太阳一般耀眼的还有……
无花的头。
无花白衣如雪,不染纤尘,站在警局大门口,和周围现代化设施,格格不入。
“你在这干什么?”
“等人。”
“哦。”陈昭愿兴趣缺缺,绕开无花准备离开。
“你不问问我这边等谁?”
“没兴趣。”
无花微笑着跟了上来。
陈昭愿打着伞朝着路口某个蛋糕店走去。
买了一个六寸的香草蛋糕。
找了个位置坐下吃。
无花也跟着坐在了对面,上午九点多,甜品店里的客人并不多。
但因为穿着一身僧袍的无花太过于扎眼,还是吸引过来不少目光。
陈昭愿用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一口一口的挖着面前的蛋糕。
“施主好像不开心。”
陈昭愿抬起头盯着无花:“和尚。”
“小僧在。”
“安静。”
“哦。”无花轻轻一笑有些调皮:“不行。”
“嗯?”陈昭愿拿着勺子挖蛋糕的手停了下来,手边的绿茶朝着无花快速移动。
无花的目光从那只杯子移到陈昭愿脸上微笑道:“阿弥陀佛,公共场所,施主收敛一下你的武力值。”
陈昭愿看着那只停在无花面前的杯子,心中的疑虑被证实了一些。
……
陈得胜沉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
“建国,你觉得我为什么有今天的地位?”
“您血雨腥风厮杀出来,应得的。”
“那我们这一辈当年为什么上战场厮杀?”
“为救国救民。”
“是为了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不是让他们有冤无处申,我不管是哪个兔崽子给你压力,你让他们来找我!”
陈得胜这话就像是给郝建国下了定心丸。
他是做什么的,怎么可能不嫉恶如仇呢!
查!彻查!一查到底!
……
另一边,甜品店,陈昭愿刚刚从洗手间出来 ,就看到个休闲打扮的女孩子,拿着手机偷偷摸摸的对着无花拍照。
陈昭愿走路很轻,轻到几乎没有声音,站在那女孩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拍。
女孩子调整好角度,滤镜,对着无花按下了拍摄键。
女孩子很轻的嗯了一声。
隔着女孩子的后脑勺,陈昭愿都能猜出她此刻脸上的困惑。
因为这个女孩子只拍到无花一个迷糊的轮廓,至于五官完全看不清楚。甚至放大了也没用。
女孩子困惑的自言自语:“坏了吗?”
当然没坏,自拍还是很清晰。
陈昭愿走到无花身边,掏出手机,光明正大的对着无花的脸拍了一张特写。
无花始终面带微笑,不恼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