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毫不知情走在最前方的两人，气氛稍显微妙。
沈司祈回头瞥一眼，从身后两个女生移回视线，问时惟:“什么时候碰见的？”
时惟把刚刚兜里那根烟递给他，边回:“军训那会儿。”
沈司祈想着事，下意识接过烟，幸灾乐祸:“这初恋回来了，还跟现任处成朋友，缘分还挺奇妙哈。”
时惟没接这话，又从烟盒里倒出一根，点燃后把打火机扔给他。
沈司祈顺势点上，打火机也不还了，顺势揣自己兜里，猛吸一口，玩似的一口一口吐出烟圈，等没气再吐，接着问:“所以说，选谁？”
“宋珈。”依旧毫不犹豫的回答。
“不喜欢小鹊儿了？”
时惟答非所问:“宋珈现在是我女朋友。”
沈司祈被一口烟呛到，咳嗽两声，“我还以为你玩玩呢。”
“没玩。”时惟吸了一口烟没再继续，煋红夹在指间任其燃烧，“以前是以前，都过去了，既然我现在和宋珈在一起，该想的是现在。”
“真的过去了吗？”
沈司祈唇一勾，通透的笑，替他问出心中的问题。
刚好路过垃圾桶，时惟走在靠里的位置，顺手捻了烟扔进去，没再回他的话。
–
沈司祈这人平时抠搜得很，要他三瓜两枣跟要命似的。
家里也不缺钱，只是他最近想筹集资金开个赛车俱乐部，家里人觉得他这是无所事事，就断了他大半的经济来源。
于是穷的叮当响的沈司祈找上了时惟，妄图劝他入股当半个老板，说的好听，其实就是想让他投资。
时惟没同意也没拒绝，甚至趁沈司祈落魄之际宰他一顿，看朋友不开心就是他最大的开心。
沈司祈求人办事，不得不低头，这不，出手阔绰，带他们几人抄了顿好的。
烤肉自助。
特意去某团搜索了大学城附近最便宜的一家，本来订的三人餐164元，管饱又省钱，完美。
没想到又多来个人，没事，多加54元而已，都是小钱，只是某人后来付钱的时候手都在抖。
时惟怎么能不知道沈司祈打的如意算盘，但也没为难他，无所谓，味道不差就行。
就是没想到，味道也一言难尽，这会儿的四人桌，几人看着端了满桌的肉不言不语，肉不新鲜，吃起来还总有股怪味，可谓难以下咽。
沈司祈为了自个的脸面，强撑吃了几口，吐了，也沉默下来。
时惟明显不买账，看沈司祈，呵一声，笑而不语。
那表情，就像在说:就这诚意，还妄想我给你投钱？
沈司祈装看不见，嘴里嚼着一片生菜叶，声情并茂地喊着好吃好吃。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饿魔怔了，沈司祈顺手把装生菜的碗递给坐对面的温确尔。
嘴里还没咽下去，极力推荐:“来一片？真的很好吃。”
时惟闻声抬眼，搭腿上的手下意识抬起，及时刹住，手指慢慢蜷缩到一处，放回。
温确尔其他蔬菜都能吃，不知道为什么，就绿色的不行，吃下去会生理反胃。
她反射性的摇头，满眼写着嫌弃，“不要，我不喜欢吃生菜。”
碗又递到宋珈面前，依旧是摇头抗拒。
“行吧。”沈司祈悻悻收回，叹一声，替他们吃不到人间美味而感到惋惜。
装肉的盘子摆满了桌面，他们没一个人吃，宋珈一脸苦瓜脸，她倒不是担心浪费，问:“这些肉还能放回去吗？浪费好像会多付钱的吧。”
时惟悠悠道:“不用，又不是我们付。”
沈司祈听了这话，自个瞎想，来了气，呛时惟:“合计你刚才端那么多盘五花肉，就是搁这等我呢是吧。”
看他说自己男朋友，宋珈不是很乐意，出声维护:“谁说的，明明是我喜欢吃时惟才端那么多的。”
两个对一个，沈司祈局面落下风，说不过，他将话题转移到温确尔身上，“小鹊儿，我记得你以前也喜欢吃五花肉吧？”
温确尔垂眸，抿了抿唇，淡声道:“以前喜欢。”
想起以前，时惟也总爱带她出去吃烤肉，每次吃都会点好几盘五花肉放她面前。
现在，五花肉不再是因为她而点了。
说着拿起筷子从烤锅里夹出一块已经烤好的肥肠，放嘴里，笑:“我现在更喜欢吃肥肠。”
话是这么说，可肥肠入口的那一刻，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腥味很重。
她面上强装淡定，尽量忍着不被他们看出来，没嚼，一口吞咽下去。
她说了谎，她喜欢的是五花肉，一直都是。
温确尔的所有动作都被时惟收入眼底。
他别开眼，拿过杯子想喝水，谁发现杯子里一滴水都没有，喝了个寂寞，不过为了掩饰，他坚持把这个假动作做完。
“咦。”沈司祈感到稀奇，点了点头，“也是，六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不歇气的接一句:“除了我的帅气从未变过。”
宋珈一个纸巾朝他砸去，“滚啊，沈司祈，恶心到我了。”
温确尔只觉得嘴里一股味，很难受，发现装水的杯子已经空了，起身问他们:“我想喝饮料，你们有想喝的吗？我帮你们接。”
“你这两只手也端不过来，我跟你一起。”沈司祈将纸巾扔垃圾桶，说着也起身。
“我不喝。”时惟垂眼，没什么情绪地看着已经熄火的烤锅，又说一句，“宋珈喜欢喝橙汁。”
“嗯嗯，对，确尔我要喝橙汁。”宋珈笑着点头。
“好。”
温确尔拿起自己和宋珈的杯子离开，沈司祈拿着自己的杯子随后跟上。
两人走到自助的饮料区。
温确尔先接宋珈的橙汁，沈司祈站在她身后没动。
以为他也要喝橙汁，接满一杯她就挪开位置，没想到他还是没动，她不甚在意地拿过自己的杯子接雪碧。
气泡水顺流到杯中，滋滋冒泡，随着杯子里的水越装越多，气泡变多，堆积在上面薄薄一层。
接了有半杯时，听到沈司祈说:“说实话，我以前挺看好你俩的。”
温确尔像是没在听，眼神盯着水杯未移半分。
“时惟之前喜欢你，知不知道？”
沈司祈也不在意她回不回话，继续说:“不过他现在应该是只喜欢宋珈，本来我是不这么认为，高中那会儿吧，时惟其实对班里谁都不来电，也不知道为什么毕业后就和宋珈在一起，不过现在看他对宋珈这么上心，估计是真的。”
气泡已经叠在杯子口厚厚一层，饮料水还在不停往下流进杯子，一个杯子承受不住多量的水，气泡渐渐溢出来，杯子里的水也顺着杯壁流出。
直至白皙的手被打湿，温确尔才松开饮料机的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