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年纪尚小,对情爱之事懵懂无知可以理解。”
他比她大八岁,她喜欢他什么?
“臣今日只说最后一次,公主身为女子,应当自重,莫要做些惹人厌弃之事。”
“免得惹祸上身。”
他不喜欢她,也不会喜欢她,她趁早绝了不该有的心思,否则……他杀了她。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这宫里死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倒也没什么难处。
裴循这会满身清冷,眼中更是充斥着杀意,他的余光扫了宋识茵一眼,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她大概死了几千上万次了。
宋识茵这次确确实实感受到了杀意,她浑身一颤,就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裴循提步离开了。
等回神过来,她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不过很快她又不怕了,左右不过就是死,起码撩拨裴循她还有一丝丝活着的可能。
她就是喜欢他,也只想嫁给他。
裴循怎么就那么难以撩拨呢?她到底差在哪里?他又为何没有半点心动?
这么多年,裴循心中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人?
还是说,他是……断袖?
不……不可能,他不可能是断袖,他明明就很英气。
宋识茵不禁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胸脯,她这里也很大,他怎么还不喜欢她?
少女叹气,愁眉苦脸的。
“公主,皇后娘娘要办赏花宴了。”
惊雨进门告知了她这个消息,皇后每年都会办一场赏花宴,不过每次都没有她的份便是。
“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来了一趟说:届时公主也得出席。”
或许是因为前些日子她得了父皇赏赐的原因,宫中的一些人开始注意到她了。
“嗯。”
宋识茵当然要去,因为她知道,裴循一定也会去。
届时,京城五品以上的官员家眷都会来宫中。
……
隔天裴循来的时候,她主动提起赏花宴的事情,“太傅也会去吗?”
其实他去的话,她大概也看不见他。
毕竟男女大防,男宾和女宾分开,中间隔着水榭,男女只能遥遥相望。
“公主该用心研习。”
而不是和他说什么赏花宴的事情,他的事情,关她何事?去不去,自然也不关她的事情。
“少隐哥哥,届时我会去赏花宴,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宴会。”
“少隐哥哥,我有些害怕,到时候是不是有很多人?”
她故作慌张,实际上,她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出福华宫,对外面的一切,确实有些害怕。
“少隐哥哥若有去参宴,届时站在显眼处,让阿茵能看见,好不好?”
“这样,阿茵就不怕了。”
宋识茵请求着,声音甜软,她依旧一脸爱慕。
裴循听着她的话,心中一闪而过丝丝异样,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什么叫看着他,她就不怕了?
他对她就那么重要?还能让她不害怕?
“公主慎言。”
他冷声道,这种话,她最好少说。
“若不然,太傅给我讲讲宴会的事情吧?”
“阿茵没有母妃,自小又不得父皇的宠爱,对于宴会,阿茵一概不知。”
裴循直接忽略她最后一句话,他直接进入第一句。
“公主听好了。”
他给她讲学,小半个时辰之后,他终于讲完了。
“太傅,那我到时候可以喝酒吗?”
她故意这么问,宴会上应该有很多酒?
裴循对于她喝不喝酒并不关心,只要她不要烦他就好:“公主随意。”
她就算喝酒喝死了,他都不会为之动容一分。
宋识茵得到这个答案也不意外,她张口就说:“我不想太傅喝酒。”
“太傅若有去宴会,可不许喝酒。”
“不然……我会生气的。”
“喝酒伤身。”
她仿佛是他的夫人,在教训着他。
裴循听着,眉头蹙紧,她没有资格过问他的事情。
“若是少隐哥哥喝醉了被旁的女子占了便宜该如何?”
“少隐哥哥只能是阿茵的。”
她霸道蛮横不讲理,直接宣誓。
裴循听了只觉得嘲讽,他何时是她的了?
简直妄言!
“公主此话有违三纲五常,日后最好莫要再说。”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是她的。
裴循被烦得不行,这会指尖攥紧,心绪不佳,他直接甩袖离去,心中已然生厌,他起了辞官的心思。
他本就志不在官场,若非人生太过无聊,他也不会入朝当太傅。
如今,他的兴趣已然消散,或许真到了该辞官的时候了。
接下来的三日,裴循又没来,宋识茵让惊雨一番打探,才知道他在藏书阁。
知道他的去处之后,她立即出门了,她也要去藏书阁。
藏书阁离她的福华宫有些远,她走了半炷香的时间才到:“公主真的要进去吗?”
藏书阁乃重地,不能随便进去。
“你在外等我好了。”
她是公主,自然进得去,很快,她就到了里面。
藏书阁很大,她进去之后并没有看见人,一个人都没有。
想了想,她不禁出声:“太傅?”
她就是来寻他的。
藏书阁安静到她都能听见自己的回声了,难道消息有误?裴循并不在这里?
就在宋识茵想着要不要离开的时候,她脚步一转往更里面去。
她走过一排排的架子,本来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让她找到了裴循。
不过……裴循看起来不是很好。
“少隐哥哥?”
她瞬间跑到人的身边去,她有些慌乱,他怎么了?
怎么……吐血了?
他怎么会流血的?
“少隐哥哥?”
她轻轻地推着他,试图让他清醒过来,可不管她怎么叫怎么推,人就是一动不动。
“裴循?”
她坐在地上,努力让他靠着自己,他到底怎么了?
“裴循?”
宋识茵着急坏了,等她反应过来,她立即要去找太医。
可意外的是,裴循也是这个时候清醒过来的,“少隐哥哥?你没事吧?”
她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他看起来很虚荣。
“出去。”
裴循并不回答她的问题,他只丢给了她两个字。
“少隐哥哥身体不舒服?为何你的手这样冻?”
“我去喊太医来,你在这里等等好不好?”
她说着就要起身,可裴循拦住了她:“不劳公主费心。”
她只要滚得远远的就足够了。
再不走,他杀了她。
裴循此刻浑身都没有力气,他指尖攥紧,正在竭力隐忍着什么,若宋识茵注意看,便能发现他双眼无神,眼光空洞。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宋识茵却不管,他这个样子不看太医如何是好?
裴循听着人走远的声音,他想将人弄晕,可此刻,他一点都做不到,他浑身仿佛有万蚁啃食一般的难受,他还好冷,他的眼睛……也暂时失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