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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无聊吗?”苏莺问他。

谢长宴摇头,若是从前那个鲜衣怒马的谢小将军,在这里看一个坏女人锯一个小时木头,定然是难以忍受的,可是自他双腿残疾后,每日过的都是足够无聊的日子,他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

“你等一下。”瞧他恹恹的,苏莺快步朝着房内走,没多久便拿出一本书来。

她将那本书塞入谢长宴的怀里,“若是无聊了便看书学习一下。”

谢长宴还在疑惑他的房间哪儿来的书,低头一瞧,便被书皮上的“秘戏图”三个字呛了个半死。

“苏莺!”他耳根都红了,连声音都磕磕绊绊,“我闲得没事学这个做什么!?”

“不会什么就学什么啊。”苏莺理所当然,“你床技那样差,当然要努力钻研学习。”

男人的尊严被质疑,谢长宴被气得气血上涌,“我很烂?难道我上次没让你爽?!”

“嗯……”苏莺欲言又止,不想伤了他的自尊心修改了措辞,“起码不要像条死鱼一般一动不动吧?”

在这种事上被嫌弃,谢长宴整张脸都被羞红了,恨不得立刻吃上一斤金匮肾气丸来让坏女人见识一下什么叫男人。

苏莺又去锯亭子,谢长宴在冷风中被气了好一会儿,终于翻开了手中书本的第一页。

不得不说,小作坊下料就是猛,第一页便是男女二人上下交错,互相……

谢长宴只看了一眼,便好像瞧见了什么脏东西,迅速合上书本。

明明天是冷的,偏偏他的脸热得像火炉,头脑里也全是刚才的画面,甚至还自动带入了苏莺那张娇媚的脸,怎样都甩不掉。

不远处,苏莺刚锯下了一块木头,正在认真地比划着,好像要组装什么东西。

这动作刚好要俯下身,谢长宴瞧见她细白的脖颈,还有脖颈下不停起伏的山丘。

是很柔软的,他与苏莺第一次的时候他便知道,后来两日睡在一起,苏莺每次靠在他身上睡觉,他都能感受到。

他忽然感觉有些难熬,好像有什么地方和从前不一样了,那本秘戏图也再不敢看下去。

直到苏莺忙完问他,“中午想吃什么?”

谢长宴想不出来。

他从残疾后吃东西就少了,原因有很多:没有食欲、不想活、无法忍受自己吃喝拉撒都在床上,每次小厮来照顾他,他都能瞧见对方有些嫌恶的表情。

苏莺也没为难他,照旧开始报菜名,

“糖蒸酥酪吃吗?”

“桂圆汤吃吗?”

“鸭子肉粥?”

“馄饨?”

“糖醋鱼?”

谢长宴于是问她,“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么多菜式?”

提起这个,苏莺是有些骄傲的,“我们家的菜都是我做的,做多了就会了嘛。”

她难得又与他讲起她过去的事,

“你也知道,我母亲早死,父亲失踪,在外面流浪了好一阵子,那时候就隐约明白,我这个年纪,若是一直在外流浪是活不下去的,我就走到了去京城的那条路,去那里堵人。”

“堵人?”谢长宴疑惑地抬头看她。

苏莺解释,“嗯,就在那里堵来往的马车,有人路过我就跪下来哭,求他们收养我。”

谢长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就不怕遇到坏人?”

“怕啊。”苏莺用“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的眼神看着他,“所以我会先躲在暗处观察,遇到那些载着男女老少一大家子的马车才会去堵。”

“为何要去京城?”他又问。

苏莺道,“因为我爹失踪前告诉我他要去京城,周围的人都告诉我我爹是不要我了,我不信,想去京城找他,谁知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找到。”

谢长宴努力想从她的脸上看出难过、落寞、悲伤,诸如此类的负面情绪,却都没有。

苏莺一直是笑的,是很坦然的笑,好像把一切都看开了,淡然地像天上最洁白的云。

“我刚被苏家收养的时候,他们都很不喜欢我,但是有人收养总比在外流浪强,我为了讨好他们,就主动去做饭,刚开始做的很难吃,后面慢慢就好了,苏家人也开始待我好,时间长便什么都会做了。”

有冷风拂过,吹起苏莺鬓角的碎发,将她的手和脸都吹得更红了,谢长宴抬起胳膊想去握住她的手给她传递一些温暖,苏莺却又道,

“所以你到底想吃什么?总要告诉我一样嘛。”

他抿唇,随意从她方才报的菜单里选了一样,“就吃馄饨吧。”

“那要吃什么馅的馄饨?猪肉?羊肉?牛肉?”

谢长宴选不出来,苏莺道,“还是牛肉吧,昨日附近的农户刚杀了一只老牛,将军府买了不少新鲜的牛肉。”

两人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厨房门口。

将军府的厨房在角落,灰色的墙被熏的有些黑,时不时从里面冒出些热气,是大气磅礴的将军府内少有的聚集了小家烟火气的地方。

谢长宴不喜欢这种地方,蹙眉就要推轮椅离开,却被苏莺强行推了回来,

“反正你回去也是躺在床上瞎想,不如进来给我打打下手。”

谢长宴非常不满,“我是将军,是将军府的主子,不是你家请来的小厮!”

苏莺“嗯”了一声,从菜堆里翻出几根葱扔给他,“所以大将军,我的好主子,把这几根葱剥了。”

怕他不会,她手把手教给他,“把跟切掉,再把外面这层脏的外衣剥掉,洗一洗就行了。”

“苏莺!”谢长宴将手中的葱扔在灶台上,气急败坏地叫她。

苏莺将葱又塞回他的手里,笑着哄他,“乖,你剥好了,我就送你一件礼物。”

她说完,便转过头开始和面、切肉。

他们来的有些晚,此时厨房内没有其他人,连春桃都不在,大概率是去睡午觉了。

谢长宴并不稀罕苏莺的礼物,瞧她忙东忙西却也心存愧疚,他坐着轮椅,在厨房内有些格格不入。

许久后,他终于下定决心道,“喂,这是我最后一次干这种活,以后不要随便使唤我。”

苏莺正在剁肉馅,菜刀剁在菜板上发出哐哐哐的响声,未听见谢长宴的话。

谢长宴老老实实将葱外面脏掉的那一层外衣剥下,将底下黄掉的叶子掐去,又将根部切掉、洗好,推动着轮椅走到她身边递给她。

苏莺将葱剁进牛肉馅里,装进一个盆内,放了调料搅拌好,将醒好的面拿了出来,找了一根擀面杖擀成薄薄的面饼,又拿了菜刀切成一块一块菱形的面片。

谢长宴一直瞧着她。

厨房昏暗,却有细碎的阳光顺着窗户缝隙落到苏莺身上,她的脸上是难得的认真,这种认真,连她样貌自带的轻浮都抹去了,像跌落到人间的仙女。

他莫名想起江簆。

江簆是武王养女,也是他的青梅竹马,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江簆的样貌和才华皆是京城数一数二。

他曾和同伴瞧见过江簆作诗,那时她穿着一件银线缂丝芙蓉裙,着了一支水晶蝴蝶簪,如诗如画地站在那里,蹙眉沉吟一番,朱唇轻启吟出一些曼妙的诗词来。

身旁的同伴看得如痴如醉,大肆夸赞,谢长宴看不太懂,同伴就为他解释,“谢小将军可知认真的女孩子最有魅力?”

当时的谢长宴不知道,如今瞧着苏莺却隐约有些懂了。

趁着谢长宴发呆的空隙,苏莺拿着装水的水盆到了他的面前命令他,“洗手。”

他乖乖洗了,主动擦干净手,便听到苏莺又道,“嗯,现在你可以开始包馄饨了。”

谢长宴思索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不可置信道,“苏莺,你叫我给你包馄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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