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百官惊慌，四处逃窜，
我从刑凳上滚了下来，压倒了一片牡丹，
楚玉想来扶我，身后鹤奴尖叫着扑倒在她脚边，害怕的瑟瑟发抖，
她二话没说就舍下我，转身将鹤奴搂在怀中，
“乖，不怕，有哀家护着你……”
我躺在花丛里，看着面前相拥的两人，自嘲一笑，
其实从很早起，我就是多余的了。
总管太监战战兢兢的禀报：
“娘娘，如今叛军随时会冲破宫门，但若是不想办法冲出去，只怕是被瓮中捉鳖！”
“娘娘，还是要早下决断啊！”
前后无路，楚玉紧皱眉头，心里有些慌张，她眼尾一扫，想要看看有没有可用之人，却正好瞥见鲜血淋漓的我，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怀风，你武艺超群，以一敌百，哀家命你在宫门杀出一条血路，保我社稷根基！”
我虚弱的站起来，虽然后背剧痛，但我仍倔强的挺直脊梁，自嘲的笑了笑：
“蒙太后赐罚，您看我这样还能打得过谁？”
“您还是自求多福吧！”
楚玉看了看满身是血的我，咬了咬牙，嘴硬地说道：
“怀风，兵临城下，你还要与我这般赌气吗？我知道刚才有些过了，但是你当众出言顶撞，羞辱鹤奴，哀家不过是一时气急了，才对你小惩大诫的！”
“当年你为了我，身中数箭也能在敌营中七进七出，如今不过屈屈100鞭，我相信对你并无影响。”
她见我无动于衷，耳边的喊杀声越来越近，脸上终于露出了焦躁，竟不顾我的伤势，命令百官押着我，一路向宫门赶来，
路上，她一直跟我说：
“怀风，委屈你了，就当是为了我，你再坚持一下……”
她脸上确实有愧色，但脚下的步子却没有半分迟疑。
宫门内外，两个世界，门内是瑟瑟发抖的百官和皇族，门外，是起义军愤怒的嘶吼声，我站在中间，想一条经纬分明的界线，将他们隔开，
楚玉揽着鹤奴，双手捂在他的耳朵上生怕吓着他，鹤奴泪眼盈盈，脸色煞白的依偎在她怀里。
一柄长枪丢在面前，楚玉带着希望急躁的说：
“怀风，我需要你！只要我们安全脱困了，我立刻与你成婚！”
我静静的看着她，轻声说道：
“楚玉，我的双手……真的已经废了，现在出去，我必死无疑，恐怕等不到你的花轿了！”
“其实起义军不过是被逼的活不下去了，若是你肯下罪己诏，清除奸佞，我保证，他们会自觉退兵的！”
她脸色又白了三分，下意识的看向鹤奴，鹤奴立刻抬起泪眼，娇弱的呜咽了声：
“娘娘……”
她脸上的犹豫顿时褪去，决绝的厉声呵道：
“怀风，不要再胡言乱语了，乱臣贼子理当诛灭，速速开门杀敌！”
我摇了摇头，笑了，笑声里满是苍凉：
“我真傻，到了这一刻，还想着给你机会……”
我空手走向宫门，在身后楚玉惊慌的呼喊声中，推开了宫门。
宫外的喊杀声戛然而止，火把的映照下，黑压压的人低着头，如同雕像一样站立着。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片死寂，想象中的厮杀并没有出现，
军队中走出一个穿着铠甲的女将，见到我的样子，她惊叫着冲上来扶住我，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是谁，胆敢将你伤的这么重？”
她喷火双眼扫过惊恐的百官，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被护在中间的楚玉和鹤奴，
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怀风，你下令，杀？还是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