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若是为难的话就当我没说吧，府里的现在的熏香也是不错的，我就将就将就好了。”何氏半天不开口，秦清渠垂下眉眼，满脸自责，“那香名贵，是我让让伯母为难了。”
听到这话，何氏很想说一句，‘知道为难还开口，一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
但是她不能，不仅如此，她还要堆着笑脸说不为难。
“怎么会？伯母刚刚只是在想现在哪家香铺还有你之前用的那款香卖。”何氏说着叹了口气，“哎呀，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想了半天竟是没想起来，回头我让下人出去看看。”
这次何氏学聪明了，没有满口答应给秦清渠买，不过秦清渠不在意，她有的是办法让何氏把这钱出了。
“那我就先谢谢伯母了。”
两人说话间，下人摆好了早饭，秦清渠扫了一眼，都是些寻常的清粥小菜，以前何氏最喜欢的水晶虾饺没有了，燕窝粥也没有了，连何氏这个主母都要省口头了，可见侯府的日子已经难到了何种程度。
何氏也知道现在的早饭规格和以前的比起来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不想让秦清渠知道侯府的窘迫，见她盯着看，便笑着解释道：“最近身子不爽利，没什么胃口，就想吃些清淡的。”
许是怕秦清渠说她吃不惯这么差的，自己碍于面子只能让厨房给她重新做，所以没等秦清渠开口，又接着道：“大鱼大肉吃多了，偶尔吃点粗茶淡饭也有利于身体健康，你觉得呢，清渠。”
秦清渠是想来坑何氏，但也没想连一顿早饭都不放过，已经坑了两笔，光是床品和熏香已经够让何氏肉疼的了，连早饭都还不放过的话，会把人给逼急了的。
这种事要一步一步来，不能着急。
她有的是时间，慢慢的，一点一点把何氏的私房钱给坑完。
再说她对早饭也没有太多要求和讲究，于是顺着何氏的话道：“伯母所言极是，我也觉得清粥小菜挺好。”
说着话锋一转，“不过我看伯母面色有些憔悴，您还要操劳整个侯府，还是要多吃点好的补补。”
何氏没接话，只是笑笑，然后用喝粥的动作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好东西谁不知道吃，她是不想吃吗？没有怎么吃？！
何氏觉得秦清渠是故意来给她添堵的。
看着何氏脸上那勉强的笑容，秦清渠低眉敛住眼角的笑意，拿起勺子给自己盛了碗粥，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转头问锦瑟，“锦瑟，我记得动身来京城之前我让你去买了不少燕窝人参吧？”
锦瑟是个机灵的，和秦清渠主仆多年又有默契，一听这话便明白她想做什么，故意清了清嗓子，大声道：
“是的，小姐，而且当时您还特意交代奴婢，说要带来京城，奴婢买的都是品质上乘的，当时整个金陵城的好燕窝和人参都被奴婢买空了呢。”
听到锦瑟说买空了整个金陵城的人参燕窝，而且还带来了京城，何氏眼睛都差点儿直了。
秦清渠装作没看到，若无其事地吩咐锦瑟，“那你一会儿去拿两盒品质最好的来给伯母，还有灵芝和人参，也挑各两支百年年份的一起送过来。”
听到这话，何氏直接喜上眉梢，不过嘴上还是客气地道：“哎呀，这怎么好意思。”
出手就是两盒品质上乘的燕窝和百年人参灵芝，而且这只是她随手送自己的，秦家不愧是经商的，有钱！
想着燕窝人参灵芝，何氏也不觉得刚刚答应给秦清渠换新的褥子被子肉疼了。
“这有什么，我是晚辈，您是长辈，孝敬您是应该的，再说您刚刚不也说了吗，咱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既如此，又何须客气。”秦清渠道。
本来何氏还担心秦清渠是忽悠自己的，毕竟昨天的见面属实算不得愉快，自己那不省心的儿子也没去哄哄她。
但是脸上笑意盈盈，目光真诚，半点儿看不出做戏之态，心放了下来，笑着道，“既然你都这般说了，那伯母就却之不恭了。”
“小姐，这恐怕不行。”
何氏正开心着呢，听到锦瑟这般说，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笑容瞬间就僵在了脸上看看秦清渠，又看看锦瑟，下意识想问问为什么不行，又觉得自己开口不合适，便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不行？”秦清渠秀眉蹙起，声音也高了几分，“我给我未来婆母送点东西怎么就不行了？”
“哎呀小姐您误会了。”见自家小姐生气，锦瑟急得跺脚，“奴婢没说不让您送，而是东西还没到，您忘了吗，咱们坐船来的，就咱俩带太多东西不安全，就雇了镖局押运行李啊，那些燕窝人参什么的，也都在其中，奴婢的意思是今天送不了，得再等几天。”
“那你不说清楚。”秦清渠佯装嗔怪，然后转头对何氏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了伯母，行李还在路上，东西要晚几天才能给您送过来了。”
东西有着落，只是晚几天，何氏也不担心了，摆摆手，“不妨事，不妨事。”
何氏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想着秦清渠的行李，特意雇了镖局押送，还不知道有多少好东西呢，而且很快那些东西就都是她的了。
光是想想，都让人忍不住开心。
何氏心情一好，人就殷勤起来了，拿起布菜的筷子给秦清渠夹了一筷子菜，“来，清渠，多吃点，你看你都瘦了。”
看着何氏眼里的贪婪，秦清渠眼底的笑意也更深了些。
两人各怀心思的用完早饭，目的已达成，秦清渠不想再和何氏尬聊，便以要休息为由告辞。
何氏现在最希望秦清渠吃好睡好心情好，也没留她，还跟她保证，她要的羽垫丝衾和熏香她一会儿就让人去看，要是好了晚一点就给她送去。
画了一块大饼，就让何氏心甘情愿的掏钱，秦清渠表示很满意，心情愉悦地走了。
不过这份好心情在出了何氏的院子就没了。
“哟，这一大早就来献殷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