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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徐子安往前倾了倾身子,有些惊讶地掀开车帘:“引泉,怎么停了?前面堵路了?”

车外传来引泉恭敬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回少爷,不是堵路,是前面遇到了镇国大将军的车驾,咱们得让行。”

“镇国大将军谢玄?”徐子安眼睛一亮,嘀咕道,“这么晚了,他怎么还出城门?”

“小的也不清楚。”引泉回道。

徐子安来了兴致,也顾不上坐好,干脆掀开车帘的大半,探着身子往外看。

裴云铮也好奇,跟着凑到车帘边,目光往前望去。

只见前方街道上,一队披甲的士兵正列队走过,玄铁铠甲在灯笼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步伐整齐得像一块移动的铁壁,气势慑人。

士兵们过后,一辆黑色的战马缓缓行来,马上坐着个身着银白铠甲的男子。

那男子身姿挺拔如松,肩宽腰窄,铠甲的鳞片映着灯火,衬得他面如冠玉,眉眼俊朗得像画里走出来的人。

唯独下颚处有道浅褐色的疤痕,从左颧骨斜斜划到下颌线,却没半点破坏他的英气,反倒添了几分沙场磨砺出的悍烈,让那张俊脸多了股生人勿近的威慑力。

裴云铮看得有些发怔,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车帘.

总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仿佛在哪儿见过,可脑子里翻来覆去想了半天,却怎么也记不起具体的场景,只隐约觉得眼熟。

徐子安在一旁小声感叹:“好家伙,这谢将军可真够有气势的。”

话音未落,谢玄的战马已从马车旁走过,他似乎没注意到车帘后的两人,目光平视着前方,周身的冷意像层薄霜,连马蹄声都透着沉稳的力道,渐渐消失在街尽头的夜色里。

两人只远远望了一眼谢玄的车驾,便悄悄收回了视线。

裴云铮指尖松了车帘,徐子安也坐回车厢里,还不忘嘀咕一句:“这谢将军看着就不好惹,难怪能把北疆蛮族打退。”

待那队人马彻底消失在街尽头,引泉才驾着马车缓缓动起来,车轮碾过青石板,重新汇入街面的车流里。

不多时,马车便停在了天香楼前。

刚掀开车帘,一股浓郁的菜香就飘了过来,有糖醋的甜、酱卤的醇,还有烤炙的焦香,混着楼里传出的丝竹声,瞬间勾得人喉头发痒。

这天香楼是京城顶有名的酒楼,门口停满了各式马车,连马夫的衣裳都比寻常人家精致,一看便知来的都是权贵子弟或朝廷官员。

“听说天香楼的厨子有几道拿手菜,连宫里的御厨都特意来请教过。”徐子安一边引着裴云铮往里走,一边得意地说,“上次我爹过寿,来这里摆了几桌,那道‘芙蓉鸡片’,到现在我还想着呢。”

裴云铮跟着徐子安往里走,目光不自觉地扫过楼内,木梁上雕着缠枝莲纹,鎏金的灯座悬着绛色纱灯,灯光透过纱幔洒下来,映得桌面的暗纹都泛着柔光。

混着飘来的菜香,处处透着“京城第一楼”的气派。

她心里悄悄犯嘀咕:果然是享誉京城的天香楼,单这装潢,就比寻常酒楼精致百倍,比三年前她来时,更添了几分富贵气。

那还是三年前,她刚中探花,沈太傅为她接风,特意选了天香楼。

两人被店小二引到二楼靠窗的雅座,红木桌案擦得锃亮,窗外能瞥见街面的灯笼。

刚坐下徐子安就把菜谱往她面前一推,大手一挥,语气满是豪气:“今天我请客,别跟我客气!想吃什么尽管点,不够再加!”

裴云铮捏着菜谱的指尖顿了顿,一个个菜名跳出来,勾得她瞬间想起三年前的滋味,口水都快分泌出来了。

她也不再扭捏,指尖划过菜谱,干脆利落地圈了三道自己最馋的硬菜。

点完还不算,她又翻回前几页,眉头轻轻蹙着仔细琢磨:兰心爱吃清淡的水晶虾饺,菁菁上次见人吃松鼠鳜鱼眼馋了好久,娘又偏爱酱鸭的酱香。

想着想着,又圈了三道,抬头对店小二笑了笑:“这三道麻烦打包,劳烦你了。”

“嚯!”徐子安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你这家伙,是把我当冤大头宰啊?点了自己吃的还不够,还要给家里人带,合着我这顿饭,是请了你们裴家一大家子?”

裴云铮放下菜谱,冲他嘿嘿一笑,眼尾弯成月牙,满是“不宰白不宰”的得意:“谁让你说‘别客气’的?再说了,你徐大公子财大气粗,这点儿钱对你来说,还不是九牛一毛?”

徐子安被她堵得没话说,只能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却转头对店小二补充道:“打包的菜再添两个,再拿个最好的保温食盒,一会儿送到裴府去,地址是城南柳树巷三号院。”顿了顿又加了句,“多算些服务费,别让送菜的怠慢了。”

店小二连忙躬身应下:“您放心,小的这就安排,保准热乎送到。”天香楼本就有给权贵送菜的服务,只是要加些银子,徐子安却半点不在意。

安排完,徐子安才转头瞪着裴云铮:“今天我可真是大出血,你必须得跟我不醉不归!”

裴云铮笑着举起空茶杯,作势敬他:“好!今天我就舍命陪君子,不醉不归!”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得了这么大的便宜,陪他喝几杯又何妨?

雅座里只剩檐角灯笼透进来的暖光,映着桌上的空碟,两人相对而坐,不多时,带着清甜香气的青梅酒便被端了上来。

酒液澄黄,还飘着两片青梅瓣,倒在白瓷杯里,连香气都透着清爽。

徐子安率先给自己满上一杯,仰头喝了大半,喉结滚动间,才长长舒了口气。

许是这酒解了郁气,他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拉着裴云铮开始大倒苦水:“你是不知道,那陆成洲有多目中无人!刚才他眼皮都不抬一下,仿佛咱们是路边的石子,连句话都欠奉!”

他又灌了口酒,话锋转到刘掌院身上:“还有刘掌院,更是个看人下菜碟的主!上次我晚到一刻,他拿着戒尺训了我半炷香,唾沫星子都溅到我官袍上,结果昨天陆成洲迟到近一个时辰,他倒笑着问‘路上堵了?要不要歇会儿’,你说气人不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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