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大会议室。
气氛压抑。
王胖子坐在林风身边，坐立不安，嘴里碎碎念着佛经。
“完了完了，这次肯定要裁员，末位淘汰，第一个死的就是我……”
“风哥，你这个月业绩怎么样？能不能带带我？”
林风被他念得昏昏欲睡。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噔、噔、噔。”
高跟鞋声音，每一下都敲在众人的心尖上。
一个身影，在两名助理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妆容冷艳，眼神锐利。
一头乌黑的长发扎成高马尾。
她往台上一站。
“哗啦啦——”
全场掌声。
林风也跟着众人，迷迷糊糊地抬起头，象征性地拍了两下手。
然后，他的视线，与台上那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一秒。
两秒。
三秒。
卧槽？
他看到了什么？
那个女人？
她怎么会在这里？
还穿得人模狗样的，站在台上？
林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完了。
芭比Q了。
这回真寄了！
他昨天晚上，跟这个女魔头，都吹了些什么来着？
——“我们总裁见我第一面，就把我叫到办公室了。”
——“她看我的眼神，那叫一个震惊！”
——“在凤凰资本，我说话，比人事总监都好使！”
——“回头你把简历给我，我看看能不能帮你递到我们公司人事那儿。”
林风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现在只想找个地缝！
旁边的同事看到他这副活像见了鬼的表情，捅了捅他。
“风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新总裁……真他妈漂亮啊！”
“这颜值，这气质，简直就是我梦中女神！”
林风哭丧着脸：“哥们儿，昨晚我俩睡一起了，你信吗？”
王胖子愣了三秒，随即伸手摸了摸林风的额头。
“不烫啊，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
林风绝望地闭上了眼。
这个世界，终究是癫成了他不认识的样子。
台上，苏晚晴走到了会议桌的主位前，纤长的手指轻轻在话筒上敲了敲。
“咚、咚。”
两声轻响。
整个会议室，落针可闻。
“我叫苏晚晴。”
她的声音，还是那个清冷的调调。
“从今天起，我是凤凰资本龙城分公司的新任总裁。”
她目光扫过全场。
当她的目光，掠过销售部区域时。
林风猛地低下头，恨不得把整个人都缩进椅子底下。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然而，那道目光，就悬停在了他头顶。
完了。
她认出我了。
林风的脚趾，已经开始施工，抠出一座三室一厅，然后当场入住。
他能感觉到，周围同事的目光，也若有若无地飘了过来。
苏晚晴的视线，落在销售部这边。
李奕轩慌了。
他这个主管，平时全靠溜须拍马，开会画饼，部门业绩常年吊车尾。
他本来还指望新总裁是个不懂业务的花瓶，他还能继续混日子。
现在看来，这位新总裁，分明是来索命的阎王！
看着李奕轩那副快要当场去世的怂样，林风心里好受了些。
他甚至有点想笑。
原来，被死神凝视的，不止我一个啊。
怕？
怕个锤子！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被当众揭穿，然后卷铺盖滚蛋？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想通了这一层，林风忽然感觉自己念头通达了。
他缓缓地，抬起了头。
挺直了腰杆。
迎着苏晚晴那冰冷的视线，直接对视了过去。
来啊！
有种你现在就点我的名！
四目相对。
会议室里上百号人，没人注意到这无声的交锋。
一秒。
两秒。
五秒。
就在林风感觉自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时候。
苏晚晴，先收回了视线。
她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抬手，轻轻敲了敲桌面。
“我不管你们以前的管理方式是什么，混日子也好，画大饼也罢，都过去了。”
“从今天开始，凤凰资本，只看结果。能者上，庸者下，末位淘汰。”
“是走是留，看你们自己的表现。”
她的秘书刘芳，立刻上前，将一沓厚厚的文件，分发给各个部门主管。
李奕轩接过文件的时候，手抖得像帕金森。
林风看着那沓文件，又看了看台上那个面无表情的女人。
她……没提我？
林风的心，落回了肚子里。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也是。
人家是身价上亿的女总裁，哪有那个闲工夫，来搭理他这种吹牛不上税的小喽啰？
昨晚的事，对她来说，可能就是一场微不足道的意外，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是自己想多了。
他，林风，还没那么重要。
想到这里，林风的心情彻底放松了下来，甚至开始饶有兴致地欣赏起苏晚晴的侧脸。
别说，这女人认真工作的样子，还真他妈有魅力。
“散会。”
苏晚晴扔下两个字，便踩着高跟鞋，在众人的注目礼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议室。
她一走，整个会议室热闹了起来。
“我的妈呀！气场太强了！我刚才大气都不敢喘！”
“末位淘汰！这下死定了！我这个月KPI还差一半啊！”
“别说了，我想辞职了……”
哀鸿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