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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那声落在死寂空气中的“好”,像一块投入寒潭的巨石,在枝瑾屿心中激起了无尽的涟漪,却又迅速被更深的冰冷所覆盖。契约已然达成,以信任为名,实则捆绑着无法消弭的猜忌与随时可能反噬的利刃。她没有松开攥着沈星辞衣领的手,反而更用力了几分,仿佛要通过这粗暴的接触,确认眼前这个男人的真实存在,确认这荒谬绝伦的一切并非又一场精心编织的幻梦。

“目标是谁?”她的声音依旧冰冷,不带丝毫温度,直接切入核心。

沈星辞任由她抓着,目光平静地与她对视,仿佛感受不到衣领勒紧的不适。“顾怀仁。”他吐出一个名字。

枝瑾屿的瞳孔不易察觉地收缩了一下。顾怀仁?集团的荣誉会长,那位年近七旬、素来以慈善家和儒商形象示人,甚至在沈星辞父母创业初期给予过关键帮助的元老级人物?竟然是他?!这远远超出了她最大胆的想象。难怪沈星辞要布下如此惊天的局,耗时三年,甚至不惜“假死”脱身。要对这样一位地位尊崇、关系盘根错节的“恩师”下手,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证据呢?”她追问,手依然没有松开。

沈星辞微微侧头,示意了一下桌上那枚刻着蛇杖与天秤徽标的芯片。“这里面,有他从境外秘密账户向那家涉事生物制药公司支付的、无法解释的巨额资金流水截图,虽然经过了层层伪装,但源头指向他。还有,三年前,力排众议,强行推动集团投资那家制药公司,并指定使用其‘新型神经保健药物’作为高管福利的董事会决议,背后最主要的推手也是他。最重要的是,”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我‘死’后第三天,他秘密会见了一个人——那家诊所里,负责给我‘下药’的医生的直系亲属账户,在同一时间,收到了一笔来自顾怀仁某个远方表亲名下离岸公司的‘抚恤金’。”

线索环环相扣,指向性已经非常明确。但这些都是间接证据,无法形成铁证。顾怀仁那样的人物,有无数种方法可以撇清关系。

“你想让我怎么做?”枝瑾屿终于松开了他的衣领,但目光中的审视并未减少分毫。“闯入他的办公室,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承认?”

沈星辞整理了一下被揉皱的衣领,动作依旧从容。“不。那样太低效,也太危险。”他走到窗边,撩开厚重窗帘的一角,警惕地向外扫视了一眼,然后放下。“顾怀仁有个不为人知的习惯,或者说,癖好。他每周五晚上,会独自去城南一家名为‘静庐’的、实行严格会员制的私人茶舍。那里隔音极好,没有监控,是他认为最安全、最放松的地方。他会在那里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或者,只是单纯地品茗,享受无人打扰的静谧。”

枝瑾屿立刻明白了:“你要我在那里动手?”

“准确地说,是潜入那里,在他的茶室里,安装这个。”沈星辞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一个比指甲盖还小、薄如蝉翼的透明贴片,“最新型的共振拾音器,贴附在合适的物体表面,可以捕捉到特定频率范围内的声波震动,并转化为音频信号远程传输。它几乎无法被常规手段检测出来。”

枝瑾屿接过那小小的贴片,触手冰凉。“‘静庐’的安保级别?”

“很高。会员制,需要双重身份验证和熟人引荐。内部有不定时巡逻的保安,都是退役的好手。所有的电子设备进入都会被屏蔽和检查。”沈星辞看着她,“所以,你不能带任何电子设备进去。拾音器需要你在里面找机会手动激活。而且,你只有一次机会,必须在顾怀仁到达并开始可能涉及机密的谈话前,找到合适的位置贴上并激活它。”

“我怎么进去?”枝瑾屿意识到这任务的难度超乎想象。

“明天下午,会有一位与顾怀仁私交甚密、但近期在国外度假的李太太,‘意外’地推荐一位她的‘远房侄女’——也就是你,临时去‘静庐’取一件她忘在那里的重要物品。身份资料我会准备好。门口的保安和侍者都认识李太太,也知道她确实有这么一个不太露面的侄女。这是唯一可能混进去的漏洞。”沈星辞语速平稳,显然早已计划周全,“进去之后,你需要凭借记忆和观察,找到顾怀仁惯用的那间名为‘听松’的茶室,并在他到达之前完成布置。时间窗口非常短暂。”

枝瑾屿快速消化着这些信息,大脑飞速运转,模拟着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拾音器的有效范围和传输距离?”

“贴附在茶室内部,有效范围可以覆盖整个房间。传输距离五百米内稳定。我会在对面街区的一辆信号车里接收。”沈星辞补充道,“记住,你的首要任务是放置窃听器并安全撤离。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不要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不要试图与他正面接触。顾怀仁这个人,远比陈骏之流危险得多。”

“如果被发现呢?”枝瑾屿抬起眼,直视他。

沈星辞沉默了一下,房间里空气仿佛凝滞。半晌,他才开口,声音低沉而冷酷:“如果你被发现,我不会,也不能救你。我们的所有联系会立刻切断,你只是一个试图潜入私人场所行窃未遂的陌生女人。所有的后果,需要你自己承担。”

残酷,却真实。这就是他所谓的“合作”,她是他选定的“剑”,但也仅仅是“剑”。用时锋利无匹,弃时毫不怜惜。

枝瑾屿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仿佛早已料到他会如此说。她甚至扯动嘴角,露出一抹极淡的、带着讥讽的笑:“明白。棋子要有棋子的自觉。”

她将那片小小的拾音器紧紧攥在手心,冰冷的触感刺激着她的神经。“任务细节,身份资料,茶舍内部结构图,‘听松’茶室的具体位置和内部陈设习惯,我需要最详细的。”

“一小时后,会有人送到你房间。”沈星辞点头,“从现在开始,我们不再直接见面,直到任务结束,或者……”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枝瑾屿不再多言,转身走向门口。在手触碰到冰凉门把的那一刻,她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像是最后的确认为:

“沈星辞,扳倒顾怀仁,对你而言,真的只是为了自保和复仇吗?”

身后是一片沉默。就在枝瑾屿以为他不会回答,准备拉开门离开时,他的声音才低低地传来,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疲惫与……某种更深沉的东西:

“他触碰的,不止是我的底线。那些药物……最初的研究数据,关联着不止我一例‘意外’。有些痕迹,指向了更早的,与我父母有关的一些……未解之事。”

父母?枝瑾屿的心猛地一沉。她记得隐约听说过,沈星辞的父母在他少年时期因一场意外去世,那场意外似乎也有些疑点。难道……

她没有再问,只是用力拧开了门把,走了出去,没有回头再看那个男人一眼。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接下来的二十多个小时,枝瑾屿将自己完全封闭在旅馆房间里。她反复研究沈星辞派人送来的、详尽到令人发指的资料——李太太“侄女”的背景、性格习惯、甚至说话的口音偏好;“静庐”的每一个角落的照片、保安巡逻的精确时间差、侍者交接班的规律;以及“听松”茶室的立体结构图、里面每一件家具的材质、摆放角度,顾怀仁习惯坐的位置,甚至他喜欢用的那只紫砂壶的款式……

她像一块海绵,疯狂吸收着所有信息,在大脑中一遍又一遍地模拟着潜入、寻找、安装、撤离的每一个步骤。她知道自己没有犯错的机会,一步踏错,满盘皆输,而代价,可能是她的自由,甚至生命。

周五傍晚,华灯初上。枝瑾屿换上了一身符合“李太太侄女”身份的、质地精良但款式低调的裙装,脸上化了淡妆,遮掩了连日来的疲惫与紧张。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陌生而精致,像一个即将登上舞台的演员,扮演着一个与自己截然不同的角色。

没有携带任何电子设备,只有手包里的门禁卡、一点现金,以及那枚紧紧藏在特制戒指底座下的共振拾音器。

她深吸一口气,走出旅馆,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静庐”的地址。

车子平稳行驶,窗外的城市霓虹闪烁,繁华依旧,却仿佛与她隔着一层无形的薄膜。她的心跳在胸腔里平稳而有力,大脑异常冷静,所有的情绪都被压缩到了极致,只剩下纯粹的任务执行模式。

到达“静庐”,那是一座隐藏在竹林深处的仿古建筑,白墙黛瓦,意境幽远,却透着生人勿近的肃穆。门口站着两名穿着中式褂子、气息沉稳的保安。

枝瑾屿走上前,拿出那张特制的门禁卡和“李太太”的手写便签(自然是伪造的,但笔迹足以乱真),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属于年轻女孩的些许腼腆和焦急:“你好,我是李阿姨的侄女,她让我来取她忘在‘听松’的东西。”

保安接过卡和便签,仔细核验,又打量了她几眼。枝瑾屿努力维持着镇定,甚至微微蹙眉,流露出一点点对被盘查的不耐烦。

或许是她扮演的形象太过无害,或许是李太太的名头确实好用,保安最终点了点头,用仪器扫描了她全身,确认没有电子设备后,侧身让她进入:“‘听松’在右手边最里面,请快一点,顾先生预定了今晚使用。”

“谢谢,我拿了东西就走。”枝瑾屿微微颔首,迈步走进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门内是另一个世界。曲径通幽,流水潺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茶香。环境极其安静,偶尔有身着旗袍的侍者悄无声息地走过。枝瑾屿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步伐不疾不徐,目光却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迅速确认着周围的环境、摄像头死角、以及保安可能出现的方向。

顺利找到“听松”茶室。门虚掩着,里面空无一人。她闪身进入,反手轻轻带上门,但没有锁死。

时间紧迫!顾怀仁随时可能到来!

她迅速环顾四周。茶室的布置与资料中一模一样,简洁雅致,一张根雕茶桌,几把官帽椅,博古架上陈列着茶具和古董。她的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顾怀仁习惯坐的主位后方,那面悬挂着一幅水墨山水画的墙壁。画框是深色实木,与墙壁之间有极细微的缝隙。

就是那里!

她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取下戒指,用指尖捏出那枚薄如蝉翼的拾音器,蘸取了一点随身携带的特制无色无味粘合剂,精准地将其贴附在画框内侧靠近墙壁的阴影处。动作轻柔而迅速,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贴附完成,她用手指极轻地、按照特定频率按压了拾音器中心三下——激活!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

她迅速退后,再次环视茶室,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然后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微促的呼吸。正准备转身离开,耳朵却敏锐地捕捉到了门外走廊由远及近的、沉稳的脚步声!

顾怀仁来了!比预计的提前了!

枝瑾屿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此刻出去,必然会与他迎面撞上!虽然她有“李太太侄女”的身份做掩护,但在这种敏感时刻出现在这间茶室,难保不会引起对方疑心!

电光石火之间,她目光扫过茶室一侧的屏风。那后面是一个小小的休息区,放着一张软榻。

没有时间犹豫!她如同灵猫般悄无声息地闪到屏风之后,蜷缩起身子,紧紧贴在墙壁与软榻的夹角阴影里,最大限度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几乎是同时,茶室的门被推开了。

沉稳的脚步声踏入室内,伴随着一个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带着久居上位者威严的声音:

“嗯,茶都备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

“是,顾老。”侍者恭敬地应声,关门离去。

茶室里只剩下顾怀仁一人,以及,屏风后大气不敢出的枝瑾屿。

她能清晰地听到顾怀仁走到茶桌旁坐下,拿起水壶注水的声音,紫砂壶盖与壶身轻轻碰撞的脆响。空气中茶香渐渐浓郁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枝瑾屿屏住呼吸,全身肌肉紧绷,听觉放大到了极致,捕捉着外面的任何一丝动静。她只希望顾怀仁只是来独自品茗,尽快离开。

然而,事与愿违。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茶室的门再次被轻轻敲响。

“进来。”顾怀仁的声音响起。

门开了,另一个脚步声走了进来,这个脚步声略显急促,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恭敬。

“顾老。”一个有些耳熟的中年男声响起。

枝瑾屿的心猛地一沉!这个声音……是陈骏?!他不是应该已经被控制起来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顾怀仁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慢条斯理地斟着茶。

“顾老放心,都按您的吩咐办妥了。沈星辞那边……虽然让他侥幸假死脱身,但他现在如同丧家之犬,掀不起什么风浪了。只是……”陈骏的声音带着犹豫。

“只是什么?”

“只是……我们安排在诊所的人……失联了。还有,之前盯着枝瑾屿那边的人回报,她……她也失踪了。”

“哦?”顾怀仁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意外,反而带着一丝玩味,“那个小姑娘……倒是有点意思。沈星辞把她藏得挺深。看来,我们的小朋友,比我们想象的要难缠一些。”

“顾老,要不要加大力度……”

“不必。”顾怀仁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感,“棋局到了尾声,一动不如一静。他既然想玩,我就陪他玩玩。看看是他这‘亡魂’道高一尺,还是我这‘摆渡人’魔高一丈。至于那个枝瑾屿……”他顿了顿,轻轻呷了一口茶,“……不过是一枚比较特别的棋子罢了。必要时,弃了便是。”

屏风后,枝瑾屿紧紧咬住了下唇,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棋子……弃了便是……原来在这些人眼中,生命和情感,都不过是冰冷的筹码。

“那……之前的计划?”陈骏试探着问。

“照常进行。”顾怀仁的声音冷了下来,“那些‘药物’的改良数据,必须尽快拿到。这关系到我们下一步更重要的……‘布局’。沈家父母当年留下的隐患,必须彻底清除干净,不能再留下任何像沈星辞这样的……漏网之鱼。”

沈家父母!隐患!漏网之鱼!

这几个词如同惊雷,在枝瑾屿脑海中炸响!沈星辞的猜测是对的!他父母的死,果然与顾怀仁有关!而且,他们似乎还在进行着某项更庞大、更危险的计划!

就在这时,顾怀仁身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看了一眼,眉头微蹙。

“警方那边有点小麻烦,需要我去打个招呼。”他站起身,“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脚步声再次响起,顾怀仁似乎走出了茶室,去外面处理事务。

茶室里,只剩下屏风后的枝瑾屿,以及……坐在茶桌旁,似乎有些焦躁不安的陈骏。

千载难逢的机会!

枝瑾屿的大脑疯狂运转。顾怀仁暂时离开,陈骏独自一人!如果此刻能从他这里套取一些关键信息,或者……

但她立刻压下了这个危险的念头。沈星辞的命令清晰无比:放置窃听器,安全撤离。任何节外生枝,都可能导致全盘皆输。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同最耐心的猎手,蜷缩在阴影里,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放到最轻。

几分钟后,顾怀仁回来了。

“一点小插曲,已经解决了。”他重新坐下,“继续说正事。关于沈星辞可能藏匿的地点,你有什么线索?”

“我们排查了他所有可能的关系网,包括那个枝瑾屿的社会关系,暂时……还没有确切消息。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哼,倒是会躲。”顾怀仁冷哼一声,“加大悬赏,动用一切能动用的资源,生要见人,死……也不能见到完整的尸!”

他的语气中透出的狠戾,让屏风后的枝瑾屿遍体生寒。

“是!”

“另外,看好我们自己的尾巴。尤其是与境外那边的联系,最近要格外谨慎。我不希望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任何纰漏。”

“明白,顾老。”

接下来的对话,更多是关于如何追查沈星辞、如何掩盖痕迹、以及一些枝瑾屿暂时无法完全理解的、涉及境外资金和“新项目”的隐晦交谈。她一字不落地铭记在心。

大约又过了半小时,顾怀仁似乎结束了这次会面。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你回去吧,按计划行事。”

“是,顾老。”

陈骏恭敬地告退,脚步声远去。

茶室里再次只剩下顾怀仁一人。他似乎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而是独自又品了一会儿茶,期间接了一个电话,语气温和地与对方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艺术品收藏,仿佛刚才那个谋划着狠辣手段的人只是幻影。

终于,他放下了茶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也离开了茶室。

听到门外脚步声彻底远去,又耐心等待了五分钟,确认再无动静后,枝瑾屿才如同虚脱一般,缓缓从屏风后挪了出来。她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双腿因为长时间的蜷缩而有些发麻。

她不敢多做停留,迅速检查了一下拾音器粘贴的位置,确认无误后,深吸几口气,调整好面部表情,拉开茶室的门,如同一个刚刚取完东西的普通房客,神色自然地向外走去。

经过门口保安时,她甚至还对着之前放她进来的那个保安,露出了一个略带感激的、符合“李太太侄女”人设的羞涩微笑。

保安点了点头,没有怀疑。

走出“静庐”那扇沉重的木门,重新呼吸到外面微凉的、带着汽车尾气味道的空气时,枝瑾屿才感到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虚脱。但她不敢放松,迅速走到街角,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了一个与旅馆方向截然相反的地址。

在车上,她透过车窗,看向远处黑暗中某个可能停着信号车的方向。拾音器应该已经将茶室里所有的对话,包括顾怀仁承认与父母之死有关、策划阴谋、以及提及更庞大“布局”的关键内容,全部传输了过去。

任务,完成了。

她做到了。

然而,她的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只有一片沉重的冰冷。她听到了太多超出预期的、黑暗到令人窒息的真相。沈星辞背负的,远比他透露的更多、更沉重。而她自己,也在这旋涡中,越陷越深。

车子汇入城市的车流,将她带往未知的、暂时安全的下一站。而她与沈星辞之间,那由谎言、算计和短暂同盟编织的关系,在经历了这场生死考验后,又将走向何方?

棋局尚未结束,持剑的亡魂与他的剑,都已在黑暗中,沾满了洗不净的尘埃与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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