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紫檀木圆桌上错落有致地摆满了珍馐美馔。清蒸鲥鱼泛着琥珀色的光泽,蟹粉狮子头氤氲着热气,时令鲜蔬翠色欲滴,几道精致的苏式点心更是巧夺天工。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鎏金餐具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闻人老爷端坐在主位,银白的鬓发在烛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他环视着齐聚的孙辈,眼角笑纹渐深,举起手中的青花瓷酒杯:“来,这杯酒,庆贺我们晚晚学成归来!”
晶莹的酒液在杯中轻晃,映照出一张张明媚的笑颜。
秦晚双颊微红,若隐若现的梨涡浅浅;闻人御唇角含笑,风度翩翩;闻人澈则调皮地眨着眼睛,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闻人老太太紧紧攥着秦晚的手,:“晚晚,这次在京城多留些日子吧。”
秦晚眨了眨眼,随即轻咳一声,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外婆,您可别怪我,我这次回来,连我爸妈哥哥都没告诉。”
老太太一愣,随即嗔怪地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丫头,胆子倒大,都瞒着?”
秦晚挽住老太太的胳膊,撒娇似的晃了晃:“这不是想先给外公外婆一个惊喜嘛。”
她顿了顿,语气略带遗憾,“不过,明天就得回港城了,我哥一个月前就千叮万嘱,要我务必参加明晚他主办的慈善晚宴。”
话音刚落,手机铃声适时响起。
秦晚低头一看,屏幕上赫然跳动着“秦叙白”三个字。她眉梢微挑,冲老太太做了个“您看,说曹操曹操到”的表情,随即接起电话,懒洋洋地“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男人低沉清冽的嗓音传来,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晚晚,胆子不小,回京城连个消息都不给?”
秦晚轻哼一声:“怎么,秦总这是派人盯我行程了?”
秦叙白低笑:“还用盯?大哥给我发消息。”他顿了顿,语气温和了几分,“外公外婆身体怎么样?”
“都好着呢。”秦晚瞥了眼身旁笑吟吟的老太太,故意道,“不过外婆说,想留我多住几天。”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轻响,秦叙白似乎正在处理文件,语气却不容置疑:“明天下午三点,直升机去接你,晚宴七点开始,别耽误。”
秦晚撇撇嘴:“秦总,您这安排得可真周到。”
秦叙白轻笑:“怎么,要我亲自去接你?”
“免了。”秦晚拖长语调,“我可不敢劳您大驾。”
老太太在一旁听得忍俊不禁,拍了拍她的手,小声道:“你呀,也就叙白治得了你。”
秦晚冲老太太做了个鬼脸,对着电话懒懒道:“行吧,明天见。”
挂断电话,她长叹一口气,往后上一靠,故作哀怨:“外婆,您看,哥哥连直升机都派来了,这是生怕我跑了啊。”
老太太笑呵呵地捏了捏她的脸:“你哥疼你,好不好?”
秦晚眯着眼笑,没说话,所有人都疼她,她很幸福。
突然想到傅无妄,秦晚心里啧啧两声,难搞的男人。
闻人御年长秦叙白两岁,因此秦晚与秦叙白他大哥;闻人澈则按序称呼二人为”大哥”、”二哥”。而作为家中幺女,秦晚称闻人御为”大哥”,唤闻人澈作”二哥”,嫡亲兄长秦叙白喊”哥哥”。
闻人澈一听,立刻凑到秦晚身边,笑嘻嘻道:“晚晚,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港城。”
话音未落,闻人老爷子的筷子“啪”地敲在他头上,皱眉道:“怎么,家里待不住,又要往外跑?”
“爷爷!”闻人澈捂着脑袋,一脸委屈,“二哥办的慈善晚宴,我可是特邀嘉宾好不好?”说完,又转头看向闻人老太太,讨好地笑道:“奶奶,您可别误会,我最近可没游手好闲,正事一样没落下。”
闻人老太太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瞥他一眼:“行了,奶奶早就不气了。”
秦晚噗嗤一笑,插嘴道:“二哥,你是不知道,奶奶现在可是你的头号铁粉,不仅注册了微博,还天天和你的黑粉对线,战斗力爆表!”
闻人澈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真的假的?奶奶,您还玩这个?”
闻人老太太轻哼一声,颇有些得意:“怎么,就许你们年轻人上网冲浪,不许老太太我与时俱进?”
她放下茶杯,眼神略带嫌弃,“就是那些黑粉太没水准,骂人都不会,翻来覆去就那几句,没意思。”
闻人御在一旁听得直摇头,无奈道:“奶奶,您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对血压不好。”
“就是!”闻人老爷子板着脸附和,“一把年纪了,还学小年轻吵架,像什么话。”
老太太不乐意了,瞪了老爷子一眼:“你懂什么?我这是维护自家孙子!再说了,网上那些人骂得难听,我不怼回去,难道还任由他们欺负小澈?”
闻人澈感动得差点扑过去抱住老太太:“奶奶!您真是我亲奶奶!”
闻人御也难得露出笑意,仿佛这一刻扫去了近期收购项目的日夜疲惫感。
餐厅里笑声不断,其乐融融,连空气都透着温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