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辞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温度和力道，身体有瞬间的僵硬，但很快放松下来，配合地微微颔首，语气清冷但不失礼貌：“你们好。”
江嘉嘉立刻笑嘻嘻地喊道：“姐夫好！果然一表人才，跟我们月月真是郎才女貌！”
她这声“姐夫”叫得无比自然。
白婉婷也微笑着伸出手：“顾教授，久仰大名。我是白婉婷。”
顾清辞与她轻轻一握：“白总，幸会。”
这时，杨序文终于从巨大的巧合中缓过神来，他站起身，走到顾清辞面前，表情复杂，带着难以置信的笑意，目光在许昭月和顾清辞之间转了转，最终对着许昭月说：
“所以……清辞那个神秘的新婚妻子，居然是你？”
许昭月坦然迎上他的目光，微微一笑：“是啊，杨先生，又见面了。世界真小。”
正在这时，包间门再次被推开，秦深搂着女伴露露风风火火地进来：
“不好意思来晚了……诶？人都到齐了？这位就是嫂子吧……嗯？你们这表情怎么回事？”
他敏锐地察觉到包间里气氛的微妙。
杨序文叹了口气，拍了拍顾清辞的肩膀，语气带着点认命的调侃：
“兄弟，你这婚结得……真是让我措手不及。”
他转而看向秦深和众人，无奈地摊手，“人都齐了？那就……上菜吧！”
服务生适时地开始传菜。
众人落座，圆桌之上，关系网瞬间变得清晰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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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致的菜肴一道道摆上桌，包厢内香气四溢，气氛却有些凝滞。
秦深是个闲不住的，率先举杯，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来！第一杯，必须敬我们新晋已婚人士，顾清辞顾大教授，和嫂子！恭喜二位！真是……缘分妙不可言啊！”
他特意拖长了“缘分”二字，眼神在顾清辞和许昭月，以及旁边的杨序文身上溜了一圈。
众人举杯，顾清辞神色不变，淡淡道：“谢谢。”
与许昭月一起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许昭月放下酒杯，感受到来自杨序文那复杂的目光，以及身旁顾清辞那不易察觉的低气压，她面上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心里却觉得这顿饭比应付客户还累。
“嫂子是做什么工作的？”秦深的女伴露露好奇地问，试图打开话题。
“我是律师。”许昭月回答。
“尤其擅长离婚、财产纠纷。”顾清辞几乎是同时开口补充，语气平淡。
“对啊！”江嘉嘉立刻捧场，试图活跃气氛，“我们月月可是律政俏佳人，专治各种渣男不服！”
白婉婷在桌下轻轻踢了她一下，示意她别乱用词。
杨序文闻言，挑眉看向顾清辞，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清辞，你这……找位离婚律师做太太，是未雨绸缪，还是别有深意啊？”
顾清辞抬眸，看向杨序文：“法律意识，任何时候都需要。序文，你说是吗？”
他四两拨千斤，把问题轻飘飘地挡了回去，还暗指了杨序文平时游戏人间的作风。
许昭月适时地夹了一筷子菜放到顾清辞碟子里，动作自然流畅，声音温和：“尝尝这个，味道不错。”
她打断了两个男人之间无形的交锋。
顾清辞看着碟子里的菜，沉默一瞬，还是拿起筷子尝了。
他不太习惯在旁人面前表现亲密，但此刻，他接受了这份解围。
杨序文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眼神黯了黯，随即又换上那副不羁的模样，转向许昭月：
“许律师今天在漫展真是英姿飒爽，令人印象深刻。没想到，转眼就成了我最好兄弟的太太。”
他举起杯，“这杯我单独敬你，缘分确实奇妙。”
这话听着是祝福，细品却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
许昭月还没动作，顾清辞却端起了酒杯，隔空对着杨序文示意了一下，声音依旧清冷：“我代她喝。她酒量浅。”
说完，不等杨序文反应，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动作干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意味。
空气瞬间安静了几秒。
秦深眼看气氛又要僵住，赶紧哈哈笑着打圆场：“哎哟！这就护上了！清辞你可以啊！以前没见你这么会疼人！”
他用胳膊撞了一下旁边的杨序文，“序文你也真是，敬酒就好好敬，扯什么漫展！”
江嘉嘉也赶紧插科打诨：“就是就是！表哥你收敛点！别吓着我姐夫和月月！”
白婉婷则微笑着转移话题，聊起了最近的金融动向，试图将场面拉回正常的社交频道。
这顿饭就在这种表面谈笑风生、内里风云暗涌的氛围中进行着。
直到晚餐结束，一行人走到餐厅门口。
–
夜风微凉。
顾清辞将自己臂弯上的西装外套披在了许昭月肩上，动作比之前楼下那次熟练了许多。
“晚上冷。”他低声说，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但动作本身已是一种宣示。
许昭月拢了拢带着他体温和气息的外套，没有拒绝。
杨序文看着这一幕，最终只是扯了扯嘴角，对顾清辞说：“行，算你厉害。”
他转向许昭月，又恢复了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许律师，下次有机会再聚。”
众人道别。
坐进车里，许昭月松了口气，感觉像打了一场硬仗。
她侧头看向驾驶座的顾清辞，他正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侧脸线条在明明灭灭的路灯光影下显得有些冷硬。
“你的朋友都挺有意思的。”她找了个安全的开场白。
“嗯。”顾清辞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状似不经意地问，“今天在漫展，没遇到什么麻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