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筛成一缕缕金粉落在床尾，苏玥的睫毛在暖光里颤了颤，才缓缓睁开眼。刚要动，就觉掌心传来一丝温热的触感——她的手正牢牢攥着另一只手，指节分明，带着薄茧，一看就是男人的。
顺着那只手往上看，苏玥的呼吸骤然顿住：迟昀远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上身微微前倾，晨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连眼尾的细纹都染着暖意。他似乎早就醒了，正垂着眼看她攥着自己的手，察觉到她的目光，才抬眼望过来，唇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早。”
“你怎么在这里？！”苏玥像被烫到似的猛地抽回手，身体瞬间坐直，被子滑落大半，露出纤细的脖颈。她环顾四周，熟悉的卧室陈设让她稍松口气，可迟昀远的存在又让她心脏狂跳——昨晚的记忆像被蒙上了一层雾，大堂和他分开后的事，她竟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目光飞快扫过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昨晚那件米白色连衣裙，衣服都在。苏玥悄悄松了口气，试探着问：“我们……昨晚发生什么了？”她努力皱着眉回忆，脑子里只有酒精带来的混沌感，半点具体画面都抓不住。
迟昀远闻言，缓缓站起身。他本就高大，此刻俯身靠近，阴影瞬间将苏玥笼罩，带着清冽的雪松味的气息扑面而来。“苏医生，这是要装傻？”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几分戏谑，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耳尖上。
苏玥下意识地把脖子往后缩了缩，后背抵着冰冷的床头板，才勉强找回一丝安全感。她攥着被子的指尖泛白，声音也弱了几分，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我……我应该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迟昀远看着她这副紧张又故作镇定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没有绕弯子，视线牢牢锁着她的眼睛，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事实：“你亲我了。”见苏玥瞳孔骤缩，他又补了一句，“后来还拉着我的手，说什么都不让我走。”
“不可能！”苏玥几乎是立刻反驳，眼睛睁得圆圆的，像受惊的小鹿，“你骗我！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她拼命回想，可脑海里只有一片空白，越是想，越是心慌——迟昀远的眼神太过笃定，让她竟有些不确定了。
迟昀远看着她急得泛红的脸颊，没有再逗她，只是伸手，指腹轻轻碰了碰她的唇角，动作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比如……你当时踮着脚，攥着我的衣领，说‘阿远，再亲一下’的时候？”
“你胡说！”苏玥的脸瞬间烧得滚烫，伸手就要推开他，却被迟昀远稳稳扣住手腕。他的掌心温热，力道不重，却让她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越靠越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唇：“你昨晚把我亲了，是不是该对我负责。”
“我可以负责把你的胃病治好！”
迟昀远的手指还扣着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渗进来，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他看着苏玥别过去的侧脸，耳尖泛着粉，连脖颈的线条都绷得紧紧的，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语气却带着几分认真的执拗：“你不仅要对我的胃负责，还得对我的人负责。”昨晚她攥着他手说“别走”的模样还在眼前，他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苏玥的脸颊更烫了，心里暗暗腹诽——以前那个清冷克制的迟昀远去哪了？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没皮没脸？她挣了挣手腕没挣开，只能偏着头不看他，声音闷闷的：“那你想怎么样？”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在安静的卧室里响起，像救星般打破了僵持的氛围。苏玥眼睛一亮，立刻偏头去看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柳叶清”三个字让她瞬间松了口气。她赶紧用另一只手去够手机，迟昀远也识趣地松了力道，看着她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
“玥玥，你起来了没？”柳叶清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几分雀跃的催促。苏玥抬眼，正好对上迟昀远重新坐回椅子的动作，他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放在腿上，眼神依旧落在她身上，却没再靠近。
“嗯，我准备起来了。”苏玥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软，连带着紧绷的肩膀都松弛了些——有清清在，总算不用再跟迟昀远掰扯昨晚的事了。
“那你快点收拾！我们这边化妆师都到了，就等你过来上妆了！”柳叶清的语气里满是急切，显然是为今天的行程做足了准备。
“好，我马上，很快就好！”苏玥连忙应下，挂了电话后，像是找到了合理的借口，立刻从床上下来，一边整理着裙摆一边看向迟昀远，“清清那边催得紧，我去洗漱了。你……你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她说完，不等迟昀远回应，转身就往洗手间跑，脚步都带着几分仓促，像是在躲避什么。
迟昀远看着她几乎要消失在洗手间门口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看来昨晚确实把人逼得太紧了。他站起身，走到洗手间门口，对着里面清晰地说道：“我先去换套衣服，等会送你过去。”
洗手间里传来水声，紧接着是苏玥带着抗拒的声音：“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去就好！”她现在可没勇气再跟迟昀远单独待在一辆车里，谁知道他又会说出什么让她心跳加速的话。
迟昀远靠在门框上，听着里面明显带着慌乱的水声，低笑了一声，没再反驳，只是轻声说：“我在楼下等你，你慢慢来。”说完，才转身轻轻带上卧室门，给她留足了整理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