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期面色平静。
蒋屹峰是很严厉，他的助理，尤其是刚入职的，哪怕是文书内容语法错误都会被解雇。
温柔闯的祸够被解雇十次了。
温柔主动交代：“昨晚我们跟客户见面，谈的好好的，他突然接了一通电话就说有事，把我扔那儿了。我只有硬着头皮上，喝了几杯酒壮胆，回去的时候脑子不太清楚，把文件落出租车里了。”
沈佳期抿唇。
难不成蒋屹峰昨晚因为担心她的安全去找她，连客户都撇下了？
这不是蒋屹峰的风格啊。
温柔又忿忿不平：“这件事的主要责任其实是他，如果不是他提前离场，我就不会喝那么多酒，更加不用坐出租，自然就不会把文件落在车里，也就不会泄露客户的隐私，你说是不是？”
就事论事，沈佳期点了点头：“是这么回事。”
温柔握拳，又吐槽：“你说那个出租车司机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文件袋上有我们律所的名字和咨询电话，他不会打呀，手那么贱呐把文件打开，还打了甲方的电话。”
谁说不是呢。
“只能算你倒霉了。”沈佳期深有感触。
她好不容易参加了一个百亿大项目，尽职尽责地做尽调，查出问题本来是有功的。
谁知道人家这项目早就是三方联合，尽职调查只是走个过场，发现问题不会解决问题，只会解决发现问题的人。
“怎么办啊，现在怎么办啊？我又睡过头旷了半天工，他一定会骂死我的。”温柔愁眉不展。
沈佳期安慰：“据你们组的人说，蒋律虽然骂人的时候嘴很毒，不过，骂完会给奖励的。”
温柔仿佛发现了什么新的靠近蒋屹峰的方法。
眼睛一亮。
“但是，”沈佳期话锋一转，“仅限于被他单纯地当出气筒那种骂，真的惹他生气或犯了大错，骂完没奖励，只有记过。虽然我不是你们组的，没被他骂过，不过我觉得啊，你只要装成知错的样子，左耳进，右耳出，把那些话当成垃圾，它们就伤不到你。”
“你说谁的话是垃圾？”
就在沈佳期好心帮温柔出主意怎样应对老板的毒舌时，那个老板竟然阴恻恻地站在了温柔背后，也是沈佳期的面前。
温柔赶紧低下头，装作很忙的样子。
沈佳期窘迫，赔了个微笑：“蒋律……”
啪——
蒋屹峰把一个文件袋扔到她桌子上。
“看你这么闲，把这个法援案做了吧，我们组案源太多，忙不过来。”
“……”
沈佳期打开袋子，拿出来扫了扫第一页：“蒋律，我没做过离婚案。”
“哪个律师也不是生来就会做离婚案的，这是个很简单的案子，只要不是太笨就能赢。”
都坐上冷板凳了，还做什么离婚案？
说不定案子没结，就要辞职了。
沈佳期心里腹诽着，低下头，翻看案件资料。
话说，她还挺怕被蒋屹峰把他的毒舌用在她的身上。
虽然他们没感情，毕竟睡一张床。
试想，如果一个男人白天把你骂得脱层皮，晚上你还想跟他睡吗？
“你，到我办公室来。”蒋屹峰又冷瞥了温柔一眼，迈开大长腿回了办公室。
温柔站起身，吐了口气，自语打气：“左耳进，右耳出，左耳进，右耳出……”
.
温柔进到蒋屹峰的办公室，后者已经坐下，低头翻阅手边资料。
好似她是空气。
温柔抿了抿唇，认错：“对不起蒋律，昨晚……”
“你不用说对不起，昨晚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蒋屹峰淡声打断。
温柔一愣，他竟然转性，肯为犯错的人收拾残局？
“你还可以放心，我不会骂你，也不会罚你。”
有效了有效了，一定是她追到律所，甘愿放下身段做他的助理，把他感动了。
瞧，他都不舍得骂她了！
然而不等温柔说句谢谢，蒋大炮蒋屹峰就泼了一桶冷水。
“反正我也没把你当助理，忍到钱明他们组拿下温氏的法律顾问我会把你解雇。”
“……”
透心凉。
温柔眨了好几下眼睛，震惊于蒋屹峰的不留余地。
就这么水灵灵地说出留下她的真正理由。
他甚至连眼神都不给她一个。
她就不怕她在老爸面前吹风，不把温氏的法律顾问给盛峰所吗？
看着蒋屹峰眼皮也不再掀一下的样子。
温柔默默回答自己：他真的不怕。
温柔伤心难过，顾影自怜。
过了一会儿，蒋屹峰抬起头，冷声道：“你还在站在这儿干什么？”
“？？？”温柔蓄泪。
“你可以出去了，我不需要你为我工作。”
“屹峰……你别这样嘛，我不会再犯昨天的错误了。”
蒋屹峰唇角绷紧一下：“但是我不会给任何人第二次机会，如果你受不了可以现在就走。”
“……”
.
外面，沈佳期一直偷瞄着蒋屹峰的办公室。
过了一会儿，见温柔双眼含泪，失魂落魄地回来了。
沈佳期暗暗同情温柔一秒。
温柔坐到工位上，拿纸巾擦泪。
沈佳期小声安慰：“别哭了，习惯就好，你要像你们组别的人一样，早点炼成金刚不坏身。”
温柔用纸巾压着眼睑，缓缓抬起头。
朝沈佳期wink一下。
沈佳期愣了，不懂温柔这是什么操作。
“他刚才好冷酷好无情啊，我的心脏都快受不了了，好刺激好喜欢！”
“……”
沈佳期嘴角抽了一下，默默收回自己刚才安慰的话。
继续翻看案件资料。
温柔不吐不快，继续花痴：“太上头了！简直是从小说里走出来的霸道总裁本裁！”
“哎，你怎么不说话？”
沈佳期抬眼看她，好想说一句，你好贱啊。
她假笑：“他对你冷酷无情，你还上头了，你的喜好真特别。”
温柔激动：“对呀，我就喜欢他对我爱搭不理的样子！他越冷酷我越上头！好想一辈子跟在他身后被他冷暴力啊！”
“……”
原来温大千金是个受虐狂。
沈佳期又假笑：“祝你愿望成真。”
温柔问：“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哦，我知道，程博那样的，听说他是个舔狗+中央空调。”
沈佳期严肃：“不，我那时候眼瞎了，我喜欢长得帅，冻死全世界独暖我一人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