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沈清晚坐在出租屋地板上。
纸箱里翻出的病历本,在台灯下泛着冷光。指尖抚过“流产手术同意书”,签名处的字迹,陌生又刺眼——不是她的字,却写着“沈清晚”。
心脏骤然缩紧,她想起手术前,南亦辰端来的那碗安胎汤。那碗汤,她一口都没喝,就被护士推进了手术室。
她的手开始颤抖,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她觉得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她。她猛地转过头,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湿透了。
她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噩梦,无法逃脱。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相信谁。
她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南亦辰的脸,他的笑容,他的温柔,都变得如此陌生和可怕。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房间的,只觉得双腿发软,几乎要跌倒在地。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着。
她需要一个答案,一个能让她摆脱这个噩梦的答案。
当时南亦辰说“自然流产”,
她信了。现在看来,全是谎言。
手机在掌心发烫,她拨通苏蔓电话,
声音发颤:“蔓蔓,我好像……被他们骗了。”
苏蔓赶来时,沈清晚正对着病历哭。
“狗男女!我早说林薇薇不是好东西!”
苏蔓抓起病历,气得发抖,
“明天就去辰晚,找他们算账!”
第二天一早,沈清晚揣着病历,
跟着苏蔓往辰晚事务所走。
阳光刺眼,她却觉得浑身发冷。
刚到门口,就听见包厢里的喧闹。
今天是辰晚的客户答谢宴,
南亦辰和林薇薇,正被众人围着敬酒。
沈清晚推开门,目光瞬间定格——
林薇薇手腕上,赫然戴着母亲的玉镯。
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遗物。
“亦辰,谢谢你送我的玉镯,真好看。”
林薇薇娇笑着,故意晃了晃手腕,
玉镯碰撞的声音,像针一样扎进沈清晚心里。
南亦辰搂住林薇薇的腰,笑得得意:
“喜欢就好,以后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南亦辰!”
沈清晚攥紧病历,声音发颤,
“那是我妈的玉镯,你凭什么送她?”
包厢瞬间安静。
南亦辰回头,看到沈清晚,脸色沉下来:
“你来干什么?穿这身旧衣服,是来讨饭的?”
沈清晚攥着衣角,那是她唯一没起球的衬衫。
“我来要回我的东西,还有这病历——”
她把病历摔在桌上,“签名是你伪造的!”
南亦辰扫了眼病历,拿起酒杯抿了口:
“伪造又怎么样?你当年哭着闹着要生,
不是耽误我见投资人?我这是帮你止损。”
“帮我止损?”沈清晚不敢相信,
“那是我们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们的孩子?”南亦辰嗤笑,
“沈清晚,你也不看看自己,
连个孩子都保不住,还好意思提?
薇薇就不一样,怀了我的孩子,
比你懂事一百倍。”
林薇薇躲在南亦辰身后,怯怯开口:
“沈姐,我知道你辛苦,
但孩子没了也不能怪亦辰……”
“闭嘴!”苏蔓打断她,
“我查过,你入职前买过活血药!”
南亦辰猛地拍桌:“苏蔓,轮得到你说话?
沈清晚,你找个外人来撑腰,
是觉得自己没本事,只能靠别人?”
他起身走到沈清晚面前,居高临下地看她:
“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就是嫉妒薇薇,
嫉妒她能给我生孩子,嫉妒她比你温柔。
跑来闹一场,不就是想让我多看你两眼?”
沈清晚的指甲掐进掌心,渗出血丝。
“南亦辰,我们二十年青梅竹马,
你就这么看我?”
“不然呢?”南亦辰挑眉,
“你除了会算账本,还会什么?
跟你在一起,我觉得压抑,
跟薇薇在一起,我才觉得像个男人。”
他指着林薇薇手腕的玉镯:“这玉镯,
在你手里就是块破石头,在薇薇手上才像样。
你这种不懂风情的女人,不配戴它。”
客户里有人窃笑,沈清晚的脸烧得发烫。
她攥紧病历,声音发颤:“我失去的是孩子,
是我妈的遗物,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钱?”
“不值钱又怎么样?”南亦辰冷笑,
“你要是真有本事,就不会被我赶出公司,
不会住漏雨的出租屋,不会来这丢人现眼。”
他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钱,扔在沈清晚脚边:
“拿着这些钱,赶紧滚。别再出现在我和薇薇面前,
免得污了我们的眼,也耽误辰晚的生意。”
钱散落在地上,沾了灰尘。
沈清晚看着那些钱,又看看南亦辰,
突然觉得所有的情谊,都成了笑话。
她蹲下身,慢慢捡起病历,
又把钱一张张捡起来,放在桌上:
“南亦辰,这钱你留着,
给你和林薇薇的‘孩子’买棺材吧。”
“还有你,”她看向林薇薇,
眼神冷得像冰,“这玉镯我会拿回来,
你们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讨回来!”
说完,她转身就走。
苏蔓跟上她,回头瞪了南亦辰一眼:
“你们等着,这事没完!”
包厢里,南亦辰看着沈清晚的背影,
心里莫名烦躁,却还是嘴硬:
“走了正好,省得影响大家的兴致。”
林薇薇拉了拉他的衣角:“亦辰,她会不会……”
“怕什么?”南亦辰喝光杯里的酒,
“她就是个没本事的女人,翻不出什么浪。
以后离她远点,别让她脏了你的眼。”
林薇薇点头,眼里却闪过一丝阴狠。
她摸了摸手腕的玉镯,心里得意——
沈清晚,你输定了。
而沈清晚走出辰晚,
阳光照在身上,却暖不了她冰冷的心。
苏蔓扶住她:“清晚,别难过,
这种渣男不值得。”
沈清晚摇了摇头,眼泪掉下来:
“我不是难过,是恨。恨自己眼瞎,
恨自己没保护好宝宝,没保护好妈妈的遗物。”
她抬头看向天空,声音带着决绝:
“妈,我向你保证,
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一定会活成他们高攀不起的样子!”
苏蔓握紧她的手:“清晚,我陪你,
我们一起让他们后悔!”
两人并肩走在阳光下,
影子被拉得很长。
沈清晚知道,
从今天起,她再也不是那个
只会默默付出的沈清晚了。
复仇的种子,已在她心里生根发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