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下，苏晚迎着那几个气息凶悍的黑衣人，主动走了上去。
她的身影纤细，步履从容，却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把她抓起来！留活口！”为首的黑衣人发出一声低吼，几人呈扇形包抄过来，动作干脆利落，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雇佣兵。
厉夜寒挣扎着想要起身，后背的剧痛却让他眼前一黑，差点再次栽倒。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晚陷入重围，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无力与狂怒。
然而，下一秒，发生的事情，却让他毕生难忘，也彻底颠覆了他对这个世界的所有认知。
只见苏晚手腕上的那个金属手环，光芒一闪。
“嗡——”
一道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电磁脉冲，以她为中心，骤然扩散开来！
那几个刚刚冲到她身前，准备动手的黑衣人，身体猛地一僵，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瞬间凝固在了原地！
他们脸上的表情，还维持着前一秒的凶悍，但眼神，却变得空洞而茫然。
“中枢神经干扰已启动。”苏晚的声音，通过耳麦，冷静地传到车内大宝的耳中。
“目标已被控制，神经反射将在十秒后恢复，立刻进行下一步。”
“明白，妈咪。”
车内，大宝苏子墨的小手在键盘上飞速敲击。
“‘天眼’系统已接管城市监控网络，正在筛选符合特征的可疑车辆……筛选完毕。目标车辆共三辆，已锁定其实时位置。”
“启动‘蜂群’无人机，准备进行物理拦截。”
“很好。”苏晚淡淡地应了一声。
这番对话，虽然声音不大，却一字不落地，传进了因为距离很近而尚未离开的厉夜寒耳中。
中枢神经干扰？
“天眼”系统？
“蜂群”无人机？
这一个个只存在于顶级科幻电影里的词汇，从他五岁的儿子口中，如此自然地说了出来。
厉夜寒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闯入了神明战场的凡人，他所认知的一切，都在被无情地碾碎、重塑。
十秒后。
那几个黑衣人果然恢复了行动能力，他们甩了甩昏沉的脑袋，看着眼前毫发无损的苏晚，眼中充满了惊恐和不解。
刚才……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身体会突然不受控制？
不等他们想明白，每个人的耳麦里，都传来了同伴惊恐的尖叫：
“撤退！快撤退！我们暴露了！”
“天上有东西！是……是无人机！我的天！至少有上百架！”
“我们的车被逼停了！他们……他们不是警察！他们是……”
尖叫声，戛然而停。
显然，通讯已经被切断。
为首的黑衣人脸色大变，他意识到，他们这次踢到的，根本不是什么铁板，而是一座用超高科技武装起来的、无法撼动的神山！
“走！”他当机立断，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想走？”苏晚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经过我允许了吗？”
她再次按下了手环上的一个按钮。
“滋啦——”
一道高压电流，从她脚下的地面瞬间窜起，形成一个巨大的电网，将所有黑衣人全部笼罩其中！
几人惨叫一声，浑身抽搐着倒在了地上，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
没有枪声，没有流血，只有超越时代的、不讲道理的科技碾压。
苏晚走到那个为首的黑衣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冷得像冰。
“谁派你们来的？”
那黑衣人咬着牙，死不开口。
“很有骨气。”苏晚点了点头。
她蹲下身，将手环上的一个微型探针，轻轻地对准了他的太阳穴。
“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自己看好了。”
“读心”程序启动。
一道蓝光闪过，黑衣人脑中所有的信息，包括他的身份、任务、幕后主使……都以数据流的形式，涌入了苏晚的终端。
片刻后，苏晚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Morpheus……果然是你。”
她不再理会这些已经失去价值的“垃圾”，转身，走向了那个还处于巨大震惊中，无法自拔的男人。
她走到厉夜寒面前，看着他苍白的脸和后背上不断渗出的血迹，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还能走吗？”
厉夜寒缓缓回过神，他看着眼前这个仿佛无所不能的女人，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他想问，你到底是谁？
他想问，刚才那些，又是什么？
但他最终，什么都没问。
他只是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好像……不行了。”
他伤得很重，更重要的，是他那颗高傲的心，在亲眼见证了她真正的力量后，被彻底击碎了。
在她的面前，他引以为傲的保镖、权势，显得如此可笑，如此不堪一击。
他甚至，连给她“添乱”的资格都没有。
苏晚看着他那副样子，心中那点因为他擅作主张而升起的怒意，不知不觉地消散了。
她叹了口气，再次打开了那个从未示人的、代表着她终极身份的通讯频道。
“‘幽灵’小队，三分钟内，清理现场。”
“另外，派一架医疗直升机过来，坐标……”
挂断通讯，她蹲下身，第一次，主动伸出手，想要扶起这个虚弱的男人。
“我送你去医院。”
厉夜寒看着她伸向自己的手，那双猩红的眼眸里，翻涌着无尽的波涛。
他没有动，只是死死地盯着她，用一种近乎沙哑的、确认般的语气，低声问道：
“你……就是【Q】，对不对？”
苏晚的动作，顿住了。
她迎上他那灼热、偏执、又带着一丝祈求的目光，沉默了片刻。
最终，她缓缓地点了点头。
“是。”
得到这个肯定的答案，厉夜寒笑了。
那笑容，释然、满足，却又带着深入骨髓的苦涩。
他终于不再挣扎，任由自己因为失血和脱力，彻底陷入了黑暗。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倒在了那个他追逐了半生，也仰望了半生的女人怀里。
他知道，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但也赢得，心甘情愿。
因为，他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留在她身边，接受她“治疗”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