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什么吵？”
一个略带烦躁的女声打断了这场对峙。
王丽从独立办公室走出来，眉头紧锁，目光在剑拔弩张的几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沈虞枝……以及她手中那束显眼的花上，眉头皱得更紧了。
“办公室是让你们吵架的地方吗？”
王丽最近正为职位停滞不前、还时不时被程檍挑刺而憋了一肚子火。
此刻看到沈虞枝，那股无名火更是噌地冒了上来。
她语气极冲，带着迁怒的意味。
“沈若薇！显摆你人缘好还是怎么着？有这闲工夫，不如多干点正事！”
她顿了顿，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宣布，“‘星耀天地’那个项目的投标，程经理点名了，让你跟我一块负责。资料待会儿发你，赶紧把心思收收，别出岔子！”
这番话与其说是通知，不如说是发泄。
她根本不等沈虞枝回应，说完转身就走。
沈虞枝：“……”一个两个都病得不轻。
不过……
“星耀天地”这个项目是好几十家集团共同竞标的重点项目。
也是一个剧情的关键转折点。
剧情提到，这个项目招标规模宏大、竞争激烈，最终将与程氏集团同一级别的顶尖企业达成合作。
程氏内部对此也极为重视，全权交由王丽等人牵头负责。
然而开标会上，结果却令所有人大跌眼镜。
星辉科技集团的最终报价，竟仅比程氏集团的报价高出微不足道的一点，以极其微弱的优势胜出。
招标刚一结束，质疑和指责便瞬间涌向项目部。
王丽当众发难，言之凿凿地指出最终数据整合全由沈若薇经手，暗示是她泄露底价，才导致程氏惜败。
毕竟除了内部核心人员，还有谁能把报价算得如此恰到好处？
果不其然，招标会结束几天后，中标结果正式公示。
星辉科技赫然在列。
一石激起千层浪。
公司内外哗然，所有猜疑和议论都指向沈若薇。
即便程昱顶住重重压力，力排众议将她保下，未予追责，但在缺乏证据自证清白的情况下，她仍不可避免地背负了“泄密者”的污名与无数非议。
而王丽，则在一片混乱中功成身退。
更是摇身一变，从小小的项目总监跃升为星辉科技的副总经理，成为这场风波中最大的赢家。
就连竞业协议的违约金，都是星辉科技出的。
沈虞枝垂眸轻笑，指尖轻轻拂过花瓣。
这王丽算哪门子“功成身退”？
分明是提前写好了剧本，自己当导演又当主演，最后还要拉个替罪羊谢幕。
真是一出……拙劣又迫不及待的好戏。
既然如此，她不介意陪这位急不可耐的王总监，好好演上一场。
……
下班后，沈虞枝磨蹭到办公楼几乎空无一人，才慢悠悠地晃下楼。
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一如既往地停在老位置。
连着半个月，都是程昱送她回去。
她习惯性地拉开后座车门，看也没看就直接扑进里面坐着的男人怀里，小手往衬衫里探。
“程昱……”
男人却不像白天那般主动和纵容，还精准地按住了她试图作乱的手腕，示意她收敛。
沈虞枝一怔，随即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什么意思？之前不是说好试试一个月？
这才过了多久，亲亲收费就算了，现在连摸都不让摸了？
什么时候这事轮到他主导节奏了？
她气鼓鼓地，带着点被拒绝的小脾气猛地抽回手，身体坐直。
侧身时，视线却冷不丁地撞上了前方副驾驶座上程檍那张写满了错愕的脸。
！！！
“程……程经理？”
沈虞枝只觉得“轰”的一声，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脸颊耳根烫得能煎鸡蛋。
她几乎是弹射般彻底坐正。
程檍显然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平时看起来乖巧文静的下属。
车内空气死一般寂静，弥漫着一种足以让人窒息的尴尬。
始作俑者程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刚才被沈虞枝蹭得微皱的衬衫领口，动作自然得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宝贝，等会再摸。”
沈虞枝：你把嘴闭上吧…她想跳车…
程昱瞥见小姑娘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尖，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愉悦。
他像是才想起正事，目光转向石化状态的程檍，语气恢复了几分公事公办的淡然：“还有别的事吗？”
程檍这才像是被按了播放键，猛地回过神，眼神复杂地又看了沈虞枝一眼。
沈虞枝正死死低着头，恨不得把脸埋进膝盖里，全身心都在研究自己鞋带的系法。
嗯，这鞋带可真鞋带啊……
见状，程檍只能干巴巴地转回头，对着程昱，声音都还有点飘：“……爷爷让你明天带小沈回家吃饭。”
正努力当鸵鸟的沈虞枝动作一顿：？？？怎么还有她的事？！
“嗯。”程昱应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程檍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车内再次陷入那种令人脚趾抠地的诡异安静。
她极度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感觉再多待一秒自己都要尴尬得裂开：“那……那我先走了！哥你……你们……慢聊！”
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推开车门，落荒而逃，连再见都说得磕磕巴巴。
车门“嘭”地一声关上，总算隔绝了外界，也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注视。
车内只剩下两人。
沈虞枝还僵硬地保持着鸵鸟姿势，灵魂仿佛已经出窍，恨不得原地蒸发。
程昱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揶揄，在她耳边响起：“现在知道怕了？”
他顿了顿，“明天跟我回去吃顿饭。”
沈虞枝：“……” 她现在是装死呢，还是装死呢？
见女孩彻底缩成一只鹌鹑，连头发丝都写着“拒绝交流”，程昱眼底笑意更深。
他熟练地按下一个按钮，黑色的隔板缓缓升起，将前后座彻底隔绝成两个私密的空间。
狭小的空间里，他的气息更加清晰。
他稍稍倾身，靠近那个试图把自己藏起来的小姑娘，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蛊惑般的纵容：
“好了……没人了。”
“摸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