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孩眼睫微颤，像是被他的直白和强势逼到了角落。
她迎上他炽热的目光，声音很轻，却没有直接回应他的请求。
“爱对于你来说，真的不重要吗？”
程昱勾住她下巴的指尖轻颤了颤。
他显然没料到她会在这个问题上如此固执。
“重要？”
他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和淡淡的嘲弄。
“那种东西，能让你不再被人随意拉扯？能让你在公司无人敢轻视？能让你此刻就摆脱所有麻烦？”
他的每一句质问都基于现实，冰冷而直接。
女孩微微挑眉，好似得逞一般勾了勾唇，语气颇为认真，“确实不能。”
“你说得很对，程总。”
她微微偏头，那双还带着水汽的眼睛望进他深沉的眼底，声音轻软，却像最锋利的刃，精准地划开他坚硬的外壳，
“那你可不能……再向我讨要你觉得不重要的东西。”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他依旧缠绕着她发丝的手指上，点了点左胸口的位置，意有所指地轻声补充：“比如……这里。”
“我的心。”
闻言，程昱心里掠过一丝极细微的慌乱，几乎难以察觉。
但沈虞枝不给他反悔的机会。
“我答应跟你试一个月。”
她的小手轻轻捏住他的衬衫，歪了歪头，声音软糯：“程昱。”
“你要不要亲亲我？”
“你……”他喉结滚动，话语卡在喉咙里，没能继续。
她的指尖仍勾着他衬衫的第二颗纽扣，白皙的小腿轻轻晃了晃，擦过他的大腿：“不要？”
下一秒，她突然被男人掐着腰向上提起半寸，拖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温热的呼吸压下来之前，她听见他嗓音低哑地说：“怎么不要？”
“闭眼。”
“等、等一下……我拖鞋掉了……”
话未说完，便被他的吻封住了唇。
男人的大掌稳稳托住她的后背，另一只手掐住她的后颈。
女孩原本揪着他衬衫的小手只得转而攥紧他肩头的衣料，脚尖悬在空中。
这个吻来得又急又重，裹挟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将她未说出口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她脚尖无处着力，试图勾住他的腰身。
却浑身发软，使不上力气。
只能用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肩膀，指节微微发白。
男人喉结滚动，吻得并不熟练，甚至带着某种生涩的急切，仿佛要将所有的不安，都揉进这个吻里。
她被吻得晕头转向。
直到几乎喘不过气，程昱才稍稍退开半寸，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紊乱。
“拖鞋……”沈虞枝还晕乎乎地惦记着掉在地上的那只鞋，声音软得像浸了水。
程昱低低一笑，胸腔的震动轻轻传至她身上，嗓音里带着几分沙哑的调侃：“先管管我。”
说着，他大手一捞，拾起地上的拖鞋，弯腰替她重新穿上，动作流畅得仿佛早已做过千百遍。
沈虞枝注视着他低垂的眼睫，心跳不争气地加快。
刚松开他衣料的手，又悄悄攥住了他衬衫的下摆。
“还要……”
这次程昱却没有依她。
他眸色转深，低声问：“宝宝，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沈虞枝一把抱住他结实的腰，小手悄悄往里滑，软声回应。
“当然是……亲过嘴的上下级关系。”
男人的脸色顿时一沉。
“谁家只是上下级关系就亲上嘴了？”
小姑娘无辜道，“我们呀。”
程昱：“……”
……
自那天之后，借着一个月的约定，沈虞枝吃了程昱不少豆腐。
程昱似乎默许了她的行为。
但他有时候也很不爽，他总感觉小姑娘是个无情的渣女。
每次撩拨了他，转身就跑。
也不给名分。
但他很享受她的讨要。
“砰砰砰！”
思路被打断，男人眉头一皱。
“进。”
门被推开，探进来一张嬉皮笑脸：“程哥，我在你休息室这躲几天可以吗？我家老头子想让我进公司，我不想去。”
程昱抬眼，看着不请自来的陆家小少爷陆衍，手里还拖着个限量版行李箱，一副准备长住的架势。
他按了按眉心，刚被那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搅乱的心绪更烦躁了。
“我这儿不是避难所。”
程昱语气冷淡，没什么耐心。
陆衍熟门熟路地蹭进来，把行李箱往旁边一放，瘫在对面的沙发上。
“哎呀程哥，就几天，保证不打扰你工作！你说你也一个人，多我一个还能热闹点不是？”
程昱没接话，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他，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显然还在想别的事。
陆衍察言观色，觉得今天的程昱似乎比平时更“低气压”一点，他凑近了些，试探地问。
“程哥，咋了？看你心情不太美丽啊，碰上什么难题了？项目出问题了？”
程昱瞥了他一眼，没头没尾地突然问了一句，带着点难以理解的烦躁。
“陆衍，你说……”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
“如果程檍，她……主动靠近男生，做一些亲密的举动，”
程昱的眉头蹙得更紧，“但亲完就跑，不正面回应关系。为什么？”
“啊？”陆衍愣了一下，“程檍姐什么时候这么渣了？”
他摸了摸下巴，“不像她啊……”
“让你解释，”程昱的声音低沉，扯了扯唇角，“不是让你评价她。”
陆衍立刻坐直了，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
他一脸认真，“程哥，一般出现这种情况，只能用两个字解释。”
男人动作一顿，示意他继续说。
陆衍语气郑重，“因为……”
“免费。”
陆衍说完，还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一副“此乃终极真理”的模样。
程昱敲击桌面的手指猛地顿住。
空气仿佛凝固了。
下一秒，一股肉眼可见的低气压以程昱为中心席卷开来。
他缓缓抬起眼，那双深邃的眸子像是结了冰，直直射向还一脸“求表扬”的陆衍。
“陆衍。”
程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啊？程哥，我说得不对吗？这绝对是真相……”
“你看程檍姐，平时爱点小男模，这不是要花不少钱吗？”
“暧昧就不用花钱了，”
真以为是程檍的少年自作聪明，硬夸道，“节省是中华传统美德。”
很显然，陆衍还没意识到大祸临头。
“现在，”程昱打断他，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立刻，拖着你的箱子，滚回家去。”
陆衍脸上的表情瞬间裂开，变成了十足的苦瓜相。
“不是……程哥！为什么啊？我说错什么了？我这分析得多到位啊！怎么还不让说真话了？！”
“滚。”
程昱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按下内线电话，“王特助，进来‘请’陆少爷出去，顺便帮他联系一下陆董，说陆衍少爷深明大义，决定即刻回家为公司效力。”
“程哥！程哥我错了！我瞎说的！”
陆衍这下彻底慌了，扑上去就想抱大腿，“别给我爸打电话啊！我会被他剥皮的！程哥！哥——！”
程昱面无表情地甩开他，看着闻讯进来的王特助和两个保安“客气”地将哀嚎着的陆衍连同他的限量版行李箱一起“请”了出去。
办公室门重新关上，世界清静了。
但程昱心里的火一点没消。
免费？
他程昱是免费的吗？
小姑娘是这么觉得的？
男人黑着脸，拿起手机，找到那个熟悉的头像，指尖用力地戳着屏幕。
【上来。】
顿了一下，他又咬着后槽牙补充了一句。
【现在，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