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摆着两套睡衣。
一套是顾明川正常的深蓝色睡衣，一套是给颜希的黑色性感吊带睡衣。
颜希用食指勾起吊带，伸到顾明川眼前。
“顾总，你的睡衣。”
……
顾明川看着那件性感的睡衣，脸色不太好看。
“我穿这套。”
他指着男士睡衣。
“行吧，”颜希压住嘴角的笑意，把吊带睡衣放身上比了比，“那我试试能不能把自己塞进去。”
“颜希！”顾明川隐隐有些火气。
颜希现在可不像以前那么怕他，她双手环胸，这个动作由顾明川高大的身躯做出来，天然带着气势。
“顾总，你总不能让我穿着衬衫睡觉吧？”
顾明川的脸色瞬间变得精彩纷呈，他拿起吊带睡衣，塞进衣柜抽屉里。
咬牙切齿道：“我穿衬衫睡觉总行了吧。”
“行。”
敲门声响起。
“小颜，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顾明川狠狠瞪她一眼，开门出去。
“小颜，”乔安手里拿着一个真丝眼罩，“明川晚上必须开着灯睡觉，我特地给你准备了真丝眼罩。
他有很多毛病，脾气也不太好，你肯定受了不少委屈。
谢谢你能喜欢他，嫁给他。”
顾明川接过眼罩，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
他从未想到，能从旁观者的视角来感受家人对他的关心。
“他……他很好，”顾明川艰难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没有委屈。”
乔安温柔地看着她，“好孩子，妈知道你懂事。
我了解明川，他脾气不好又有些自恋，觉得除他之外都是傻瓜，平时说话能气死人。
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还总爱摆着一张臭脸。
你又当妻子又当秘书，真是辛苦你了。”
顾明川：“……”
刚才的感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早了，妈不打扰你们，你进去休息吧。”
“谢谢。”
顾明川握紧手中的眼罩，还是道了一句谢。
“应该的。”
乔安拍拍他的手，这次顾明川难得没有觉得反感和抗拒。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顾明川转身回房间。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颜希正在洗澡。
床上的深蓝色睡衣已经不见了。
顾明川冷笑一声，她动作倒快。
水声停了，浴室门打开。
颜希擦着头发走出来，忽略某些细节，她还算能接受，至少男人的短发是真的方便。
“顾总。”
她看着他手上的眼罩，眼里浮现出崇拜，以为他是要蒙着眼洗澡。
“谢谢你尊重我的身体。”
顾明川懒懒地睨了她一眼，“你在说什么？”
她指着眼罩，“顾总不是要戴眼罩洗澡吗？”
“呵，这是我妈给你准备的，”顾明川冷笑，“还有，尊重是相互的。”
……
这一回是颜希被噎住。
顾明川从衣柜里拿出衬衫走进浴室，关上门后却没有立即动作。
浴室里还弥漫着温热的水汽，用惯了的沐浴清香在密闭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伸手抹开镜面上的水汽，开始脱衣服。
指尖触碰到衬衫纽扣时，顾明川的动作明显迟疑了。
肌肤的温热触感让他耳根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
“结婚了结婚了，这是我老婆的。”
他闭上眼睛低语，快速完成脱衣服的动作。
半个小时后，他迅速洗漱完出来。
穿上却没有颜希的身影，他环视一圈房间，发现她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你怎么睡在这里？”
颜希艰难地翻了个身，“顾总，男女授受不亲，我们睡在一起不合适。”
“起来，”顾明川坐在她脚边，“给我吹头发。”
“自己吹。”
“你不吹的话我明天去剃个光头。”
颜希气得牙痒痒，认命地爬起来：“算你狠。”
她拿起吹风机，动作比平时粗鲁了许多，手指穿过湿发时，故意多用了几分力。
“轻点，”顾明川皱眉，“你再使劲扯，等换回来的时候等着去医院植发吧。”
“不好意思啊，顾总，”颜希皮笑肉不笑，“第一次帮人吹头发，不太熟练。”
她的动作放轻柔了些。
毕竟这是她自己的头发，扯秃了心疼的还是自己。
吹风机的嗡嗡声中，两人一时无话。
顾明川闭着眼，感受指尖在发间穿梭的触感。
过来一会儿，颜希关掉吹风机，小声抱怨：“换到老板身上，结果我工作量还更多了！”
“给你加工资，”顾明川现在心情良好，大方开口。
颜希瞬间变脸，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谢谢老板。”
“不许笑，丑死了。”
颜希：“……”
骂就骂吧，反正丑的也不是我。
颜希重新在沙发躺下。
顾明川低头看着她，“你去床上，我在沙发上睡。”
颜希：“不行，我是男人，哪有让女人睡沙发的道理。”
“你再说你是男人试试……”
顾明川脸色发黑，有点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感觉。
“好吧，我是女人。”
顾明川：……
颜希跟了他两年，算是了解他这个人，通常是雷声大雨点小。
只是很多人在他打雷的时候就已经害怕得跑掉，不会发现这一点。
她施施然起身，乖乖在床上躺下。
顾明川也在床的另一侧躺下。
颜希：“顾总？”
“怎么？”顾明川闭着眼，“我现在也是女人。”
颜希：……资本家脸皮真厚啊。
“那我关灯了？”
“等等，”顾明川从枕头下拿出眼罩递给她，“灯别关，你戴这个睡觉。”
“哦。”
夜色渐深，两人的呼吸逐渐绵长平稳。
半夜，颜希无意识地翻了个身，手搭在了顾明川身上。
她瞬间清醒，想把手缩回去，却被顾明川抓住。
“顾总？”
颜希轻声地问了一声。
“嗯。”
“你松开。”
顾明川拉得更紧，“我抓的是我自己的手。”
颜希：“……我听别人说，夫妻时间长了就像左手摸右手。没想到我结婚第一天就感受到了。”
“多花时间在工作上，”顾明川声音里带着睡意，“少听这些没用的。”
颜希抿唇笑笑，没再试图抽回手。
两个人就以这种姿势一起沉沉睡去。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
顾明川侧过身，发现颜希平躺，直直地看着天花板，一脸的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