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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林澈啃着麦饼往寒玉宫去时,檐角的冰棱正往下滴水,滴答声敲在青石板上,像在数他的心跳。昨夜那半块狐狸糖画被凌寒渊收进了玉盒,连带着那根竹签都摆得端正,林澈想起时就忍不住笑,被阿竹泼冷水:“笑什么?指不定转头就扔了。”

“才不会。”林澈把最后一口麦饼塞进嘴里,拍了拍手,“他还说让我下次画雪团呢。”

刚到主殿门口,就见凌寒渊站在阶下练剑。月白的袍角随剑风扬起,银亮的剑光裹着寒气,把晨光都割成了碎片。林澈看得呆立,直到剑尖堪堪停在他鼻尖前,才猛地回神,吓得往后跳:“仙尊!”

凌寒渊收剑,剑穗上的鹅黄狐狸随着动作晃了晃:“站在这里做什么?挡路。”

林澈脸颊发烫,指了指手里的药碗:“送、送药。”他目光落在那柄剑上,剑身映着自己的影子,“仙尊的剑法真好看。”

凌寒渊擦剑的手顿了顿,抬眼看他:“想学?”

林澈猛地抬头,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可以吗?”

凌寒渊把剑扔给他:“接住。”

林澈慌忙去接,却被剑柄的重量带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剑身在他怀里撞出嗡鸣,震得他手心发麻。

“笨手笨脚。”凌寒渊走过来,指尖搭上他的手腕,“握剑要沉肘,腕力要稳,像你这样,剑没出鞘就先伤了自己。”

他的指尖微凉,贴在林澈发烫的手腕上,像冰珠落进了温水里。林澈僵着不敢动,连呼吸都放轻了,只觉得那点凉意顺着血管往上爬,痒得他心尖发颤。

“松手。”凌寒渊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

林澈这才发现自己攥得太紧,指节都泛白了,慌忙松开手。剑柄滑出去半寸,又被凌寒渊握住,两人的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一起,像有电流窜过,同时缩回了手。

凌寒渊别过脸,耳尖泛着浅红:“看好了,基础剑法要先扎马步。”他示范着沉腰屈膝,动作稳得像钉在地上的桩,“腿要稳,腰要沉,气沉丹田——你那是蹲茅坑吗?”

林澈赶紧调整姿势,可腿肚子怎么也打不直,晃得像风中的茅草。凌寒渊走过来,抬脚轻轻踹了踹他的膝盖:“挺直。”

膝盖被碰的地方传来一阵酥麻,林澈差点栽倒,慌忙伸手去扶,却抓住了凌寒渊的衣袖。对方的衣料光滑冰凉,攥在手里像抓着块冰,可林澈却觉得烫,慌忙松开:“对、对不起!”

凌寒渊没说话,只是弯腰,指尖搭上他的腰:“这里要收。”

温热的指尖隔着薄衣按在腰侧,林澈像被烫到般猛地绷紧了身体。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指腹的薄茧,那是常年练剑磨出来的,带着点糙意,却比任何玉饰都让人心慌。

“放、放松。”凌寒渊的声音也有些发紧,收回手时指尖微微发颤,“自己练,我看着。”

林澈背对着他扎马步,后背的汗很快浸湿了衣衫。他能感觉到凌寒渊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像带着重量,压得他腿更抖了。练了没半盏茶的功夫,他就腿软得往前扑,眼看就要撞上石阶——

手腕突然被攥住,一股力道把他往后带。林澈重心不稳,结结实实地撞进一个冰凉的怀抱里,鼻尖蹭到对方的衣襟,那股清冽的冷香瞬间裹住了他。

“笨死了。”凌寒渊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点咬牙的意味,扶在他腰间的手却收得极紧,生怕他再摔了。

林澈的脸“腾”地红透了,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子。他能听到对方胸腔里的心跳,沉稳有力,撞得他耳膜发颤。腰间的手虽然凉,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暖意,把他牢牢圈在怀里,连风都吹不进来。

“对、对不起……”林澈挣扎着想站直,可腿软得不听使唤,只能依赖着那点支撑,“我、我不是故意的……”

凌寒渊低头看他,发丝垂落在林澈的额前,带着点冰凉的触感。他看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像受惊的小鹿,突然觉得喉咙发紧。方才扶在腰间的手心发烫,像有团火在烧,连带着指尖都有些麻。

“站稳了。”他猛地松开手,后退半步,别过脸去,耳尖红得像要滴血,“再摔就别学了。”

林澈扶着旁边的柱子喘气,心脏跳得像要炸开。他看着凌寒渊紧绷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剑法学得值——哪怕摔一百次,能被他这样扶着,好像也不错。

正愣神,凌寒渊突然转身,把剑扔给他:“再来。”

林澈慌忙接住,这次不敢再分心,跟着他的口令挥剑。剑尖磕在石阶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活像在敲锣,哪有半分剑法的样子。凌寒渊看得眉头直皱,却没像往常一样斥他,只是走过来,站在他身后,握住他的手一起挥剑。

“手腕要转。”凌寒渊的胸膛贴着他的后背,声音带着震动传过来,“力道要匀,像这样……”

两人的手交叠在剑柄上,他的手大而凉,轻易就裹住了林澈的手。林澈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指节的动作,每一次转腕、收势,都带着行云流水的流畅,连带着他的心跳都跟着节奏乱了。

阳光穿过云层照下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林澈看着地上的影子,突然觉得,这寒玉宫的风,好像都没那么冷了。

练到日头偏西,林澈的胳膊都抬不起来了,瘫坐在石阶上喘气。凌寒渊递过来一个水囊,他接过来喝了一大口,甘甜的泉水滑过喉咙,舒服得他叹了口气。

“仙尊,你为什么突然想教我剑法啊?”林澈看着他收剑,剑穗上的狐狸随着动作晃悠,“我这笨样子,怕是学不会。”

凌寒渊擦拭剑身的手顿了顿,淡淡道:“总不能一直让人护着。”他抬眼看向远处的云海,“仙门不太平,学点防身术总是好的。”

林澈心里一暖,原来他是担心自己。他挠挠头,嘿嘿笑:“有仙尊护着我就行啦。”

凌寒渊的动作僵了一下,没接话,只是把擦好的剑鞘递给他:“自己收着。”

剑鞘是鲨鱼皮做的,摸上去糙糙的,却带着凌寒渊的气息。林澈小心翼翼地把剑插进去,抱在怀里,像捧着什么宝贝。

【叮!目标人物与宿主肢体接触引发心动,爱意值+3%,当前爱意值40%。】

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响起,林澈手一抖,差点把剑掉在地上。他抬头看了看凌寒渊,对方正望着天边的晚霞,侧脸的线条在暮色里柔和了许多,连那紧抿的唇都似乎松了些。

原来,他也会心动啊。林澈低下头,嘴角忍不住偷偷上扬,怀里的剑鞘好像也带了点暖意,熨帖得很。

凌寒渊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转过头:“傻笑什么?”

“没、没什么。”林澈慌忙低下头,耳尖发烫,“就是觉得……今天学的剑法,挺好看的。”

凌寒渊轻哼一声,转身往殿里走:“回去吧,明天卯时再来。”

林澈连忙应着,抱着剑跟在他身后。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更长,偶尔碰到一起,又很快分开,像在跳一支无声的舞。

走到门口,林澈突然想起什么,喊住他:“仙尊!”

凌寒渊回头看他,眼里带着询问。

林澈举起怀里的剑,笑得灿烂:“我明天一定好好学,不会再摔了!”

凌寒渊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像盛着晚霞的光,心里那点莫名的烦躁突然就散了。他没说话,只是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转身进了殿。

林澈站在门口,抱着剑看了半天,直到檐角的灯笼亮起,才蹦蹦跳跳地往杂役处跑。阿竹见他抱着剑回来,吓了一跳:“我的天,他真教你剑法了?没把你劈了?”

林澈笑着捶他一下:“胡说什么呢?仙尊教得可认真了。”他把剑小心翼翼地靠在墙角,心里甜滋滋的,“明天我要早点起,不能迟到。”

阿竹摇摇头,没再说话,只是看着他忙前忙后地给剑鞘擦灰,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而此时的主殿,凌寒渊坐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方才握过剑柄的地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林澈手心的温度,温热的,带着点让人慌乱的暖意,和他自己的冰凉截然不同。

他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低声呢喃:“笨蛋。”语气里,却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

夜风穿过回廊,带来远处的虫鸣,寒玉宫的夜,好像也没那么冷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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