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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冰冷的金属摩擦声,成了她逃亡之路上的唯一节拍。

“缄默者”沉重的臂膀每一次摆动,都精准地撞击着她身侧锈蚀的管道壁或摇摇欲坠的护栏,发出“铿、铿”的轻响,在这巨大而空旷的废弃沉淀池空间中,显得格外清晰,甚至带着一丝令人不安的挑衅意味。这声音与小螺自己粗重急促的喘息、心脏狂野的搏动声交织在一起,构成她此刻生命存在的最原始乐章。

她沿着那几乎垂直、锈蚀得如同老人朽烂牙齿般的悬空铁梯,以近乎坠落的速度向下攀爬。新手臂提供的强大握力和惊人的稳定性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那些看似随时会碎裂剥落的锈蚀踏板,在她的金属五指抓握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却终究没有崩解。她的动作依旧带着重伤未愈的虚浮和陌生躯体带来的不协调,但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力量感正从右肩接驳点源源不断地注入她的四肢百骸,支撑着她完成这近乎疯狂的逃亡。

上方,那扇隔绝了实验室与外部世界的厚重闸门之后,令人牙酸的恐怖声响仍在持续。高能武器尖锐的嘶鸣、某种非人存在的咆哮、金属被巨力撕裂扭曲的哀嚎、以及间歇性响起的、更加沉闷的爆炸声……这一切混合成一首来自深渊的交响曲,不断冲击着她的耳膜,鞭策着她更快、更快地远离那个噩梦之地。

她不敢回头,将“修补匠”最后的警告如同铁律般刻入脑海。

终于,双脚触及了相对坚实的地面——这是沉淀池底部一侧延伸出的、布满粘滑苔藓和油污的狭窄维护走道。冰冷的、带着浓重铁锈味的污水几乎淹没了她的脚踝。她毫不停留,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走道向前狂奔,目光如同受惊的扫描仪,疯狂搜寻着“修补匠”所说的那个“第七号排放口”和通往次级维护通道的入口。

巨大的水流轰鸣声指引着方向。很快,她看到了那个如同巨兽喉咙般的、不断吐出浑浊水流的巨大管道口。旁边,紧贴着湿滑岩壁的,是一个几乎被厚厚的、散发着恶臭的淤泥和堆积如山的金属垃圾完全掩埋的、红色的、锈蚀得几乎看不出原本形状的检修口盖板。

就是这里!

她扑上前,顾不上那令人作呕的污秽,用还能自由活动的左手拼命扒开表面的垃圾和淤泥。“缄默者”手臂也尝试帮忙,但其精细操作显然尚未完全掌握,几次差点将脆弱的盖板边缘捏得变形。最终,她找到了一个着力点,左手和“缄默者”同时发力——

嘎吱——嘣!

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断裂声,那锈蚀的合页终于彻底崩坏,整个盖板被她硬生生扯了下来,露出后面一个仅容一人匍匐通过的、漆黑一片、散发着更加浓郁陈腐气息的洞口。

没有犹豫,她立刻钻了进去。

洞内是另一条更加狭窄、更加古老的维护通道,空气混浊,但确实如“修补匠”所说,没有了主干道那股无处不在的、令人头晕目眩的化学恶臭。她沿着这条似乎被遗忘已久的通道,拼命向前爬行,只求远离那片区域,远离那些追兵。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身后那可怕的声响彻底被距离和厚重的结构隔绝,再也听不见分毫,她才敢稍微放缓速度,瘫倒在冰冷粗糙的通道地面上,如同离水的鱼般大口喘息。

黑暗中,只有她剧烈的呼吸声和“缄默者”内部那几乎低不可闻的、永恒般的精密嗡鸣。

她抬起左手,摊开。掌心那枚布满焦黑裂纹的金属块,在绝对的黑暗里,依旧死寂,没有任何光芒,没有任何温度,仿佛只是一块再普通不过的废铁。但她指尖触摸着那些裂纹,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回响起“修补匠”那嘶哑的话语——“流亡者的血”、“密钥”、“阈限”……

这些词语如同鬼魅,在她混乱的思绪中盘旋。它们意味着什么?这块东西究竟是什么?为何会让理事会内务部如此大动干戈?而那个神秘恐怖的“修补匠”,他又究竟是什么人?他似乎知道很多,远远超出锈痂区一个普通黑市医生的范畴。

还有这条手臂……“缄默者”。

她抬起右臂,即使在黑暗中,她也能凭借其本身细微的能量流动和精准的神经反馈,“感知”到它的存在。冰冷,沉重,强大,充满了她无法理解的技术。它绝非凡品,甚至可能……不属于这个时代,或者这个城市已知的任何技术体系。“修补匠”称其为“试验型”。试验什么?为谁试验?

太多的疑问,如同沉重的锁链,缠绕着她。但此刻,所有的问题都必须让位于一个最原始、最迫切的目标——回去,回到小雅身边。

休息了片刻,感觉体力稍微恢复,她再次起身,沿着通道继续前进。这条次级通道蜿蜒曲折,似乎废弃已久,但偶尔能看到一些早已失效的指示标记和残留的、极其微弱的应急光源,指引着方向。

她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行,避开那些明显不稳定的区域。“缄默者”手臂在需要力量支撑或清除小型障碍时,展现出惊人的效能,但精细操作依然笨拙,甚至有一次不小心捏碎了一块松动的砖石,发出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响亮的噪音,让她心惊肉跳了好一会儿。

时间在黑暗中失去了意义。她只能凭借逐渐增强的、来自上方城市底层的熟悉噪音——隐约的机器轰鸣、管道泄压的嘶嘶声、还有那种无处不在的、属于锈痂区特有的、混合着无数生命挣扎气息的“背景音”——来判断,她正在逐渐接近有人活动的区域。

终于,前方出现了光亮。不是应急灯,而是从通风栅栏外透进来的、昏暗而摇曳的人造光。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栅栏,透过缝隙向外窥视。

外面是一条相对宽敞的下层通道,墙壁上涂满了粗糙的涂鸦,管道上挂着乱七八糟的线缆,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混合着廉价合成食物、机油和体味的浑浊气息。偶尔有衣衫褴褛、行色匆匆的拾荒者或面色阴沉的居民走过,无人留意这个被遗忘的通风口。

是锈痂区!她回来了!虽然不确定具体位置,但绝对是锈痂区的某个下层区域!

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她仔细观察四周,寻找着离开的时机和方式。通风栅栏从内部被锈死,无法正常打开。她尝试用“缄默者”手臂去掰,但又怕弄出太大动静。

就在她犹豫之际,通道另一端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粗暴的呼喝声!

“……每个角落都不能放过!特别是废弃的管道和维修口!”一个粗野的声音吼道。

“老大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丫头片子肯定还没跑远!”另一个声音附和着。

是强尼的人!他们竟然搜查到了这里!而且听起来,他们似乎并不知道内务部士兵介入以及实验室发生的事情,他们的目标依旧是她!

小螺的心脏瞬间缩紧,身体死死贴在通风口后的阴影里,屏住了呼吸。

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柱胡乱扫过通道墙壁。

“妈的,这鬼地方真臭!那妞能躲哪儿去?”

“少废话!仔细找!她挨了那么一下,胳膊都废了,肯定跑不远!”

透过栅栏缝隙,她看到三个穿着破烂皮甲、手持简陋能量棍棒和砍刀的混混,正骂骂咧咧地四处搜查。其中一个,脸上带着一道新鲜的疤痕,正是之前跟在强尼身边,参与围攻她的打手之一!

他们越来越近,光线几次扫过她藏身的通风口。

不能再等了!

就在其中一个混混似乎注意到这个通风口,疑惑地停下脚步,试图用手电筒往里照的瞬间——

小螺猛地一咬牙,“缄默者”手臂五指攥紧,对着锈蚀的通风栅栏中心,狠狠一拳捣出!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那原本锈死的栅栏连同周围小片墙体,竟被她这蕴含着非人力量的一拳硬生生轰得向外爆裂开!碎石和金属碎片四散飞溅!

“什么声音?!”

“在那边!”

外面的混混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爆炸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举起武器。

烟尘弥漫中,一个娇小却带着一条与其体型完全不符的、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手臂的身影,如同从地狱中冲出的幽灵,猛地从破口处窜了出来,落地一个翻滚,毫不停留地向着通道另一端狂奔而去!

“是那个丫头!!”

“她胳膊……她胳膊怎么回事?!”

“别让她跑了!追!”

短暂的惊愕之后,三个混混立刻反应过来,怒吼着追了上来。能量棍棒挥舞时发出的嗡嗡声和粗野的叫骂声在通道内回荡。

小螺拼命奔跑,肺部如同火烧般疼痛。新手臂带来的力量感在奔跑中愈发明显,她的速度比受伤前快了不少,但身后的追兵显然更熟悉地形,而且体力充沛。

“拦住她!前面拐角堵住她!”一个混混大喊。

通道前方出现一个岔路口,另一个听到动静的混混正好从侧面拐出,试图拦截。

避无可避!

小螺眼中闪过一丝狠色,没有减速,反而猛地加速,在即将撞上的瞬间,身体一矮,“缄默者”手臂借着冲势,自下而上猛地一抡!

那拦截的混混根本没料到这个看起来瘦弱不堪的丫头竟敢主动反击,更没料到那条古怪手臂蕴含的力量如此恐怖!

砰!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能量棍棒脱手飞出,那个少说也有一百七八十斤的壮硕混混,竟被她这一拳直接抡得双脚离地,如同一个破麻袋般向后倒飞出去,重重砸在旁边的管道上,哼都没哼一声就瘫软下去,不知死活!

这骇人的一幕让后面紧追的两个混混猛地刹住了脚步,脸上同时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看着那条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冰冷幽光的金属手臂,以及手臂主人那双此刻充满了决绝与冰冷杀意的眼睛。

小螺也因这失控的力量和自己下意识的狠辣反击而微微一愣,但求生本能立刻压倒了一切。她不敢停留,趁机转身冲进了另一条更狭窄的岔道,发足狂奔。

“妈的……那是什么鬼东西……”

“别……别怕!她就一个人!强尼哥说了,抓到她重重有赏!”

短暂的犹豫后,剩余的两人再次鼓起勇气,咬牙追来,但速度明显慢了一丝,多了几分忌惮。

小螺利用对下层区域地形的模糊记忆和“缄默者”带来的爆发力,拼命穿梭于错综复杂的管道和废弃巷道之间,试图甩开追兵。几次险之又险的躲避和一次凭借新手臂力量强行攀越一道矮墙后,她终于暂时摆脱了身后的叫骂声。

她躲进一个堆满废弃滤芯的阴暗角落,身体紧贴着冰冷粗糙的墙壁,剧烈地喘息着,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右肩接驳点传来一阵阵因过度使用而产生的、沉闷的酸胀感,但那种撕裂性的神经剧痛并未出现。

她抬起“缄默者”,看着那暗灰色的、沾上了些许污渍和一丝不明显血痕的金属拳头。刚才那一击的恐怖力量感仿佛还残留其上。

这不是她的力量。

这是“缄默者”的力量。

是“修补匠”赋予她的、用来生存和战斗的冰冷工具。

也是……新的枷锁。

她甩甩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现在不是迷茫的时候。

辨认了一下方向,她再次融入阴影之中,如同最警惕的狸猫,向着记忆中小雅所在的那个黑诊所的方向,小心翼翼却又无比坚定地潜行而去。

越靠近诊所所在的区域,空气中的气氛似乎越发紧绷。巡逻的鬣狗小队明显增多,许多原本半开的店铺都早早关门歇业,街面上的行人行色匆匆,眼神闪烁,带着一种无声的紧张和恐惧。显然,强尼正在大发淫威,疯狂搜寻她的下落,整个片区都受到了波及。

这让她心中的焦虑如同野火般蔓延。小雅还在诊所里!如果强尼的人查到那里……

她不敢再想下去,加快了脚步,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阴影和死角,躲避着巡逻的视线。

终于,那个熟悉的、挂着破烂霓虹灯牌、灯光接触不良般忽明忽灭的黑诊所入口,出现在了前方巷子的尽头。

就在她准备不顾一切冲过去的时候,异变陡生!

诊所那扇薄薄的、布满污渍的金属门猛地被人从里面一脚踹开!两个穿着流里流气、戴着鼻环的混混,粗暴地拖拽着一个瘦弱的身影走了出来!

那是——负责照顾小雅的、那个总是战战兢兢的老药剂师学徒!

“妈的!老东西!说!那妞躲哪儿去了?!她妹妹藏哪儿了?!”一个混混揪着学徒花白的头发,恶狠狠地逼问。

“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老学徒吓得浑身发抖,声音带着哭腔,“她们……她们好久没来了……药……药早就断了……”

“放屁!有人看见那妞之前在这附近晃悠!肯定把那个病痨鬼妹妹藏在这附近了!搜!给我彻底地搜!”另一个混混对着诊所里面喊道。

里面立刻传来翻箱倒柜、打砸物品的可怕声响。

小螺的血液瞬间冰凉!他们果然来了!他们在逼问小雅的下落!

怒火混合着恐惧,瞬间冲垮了她的理智。她几乎要不顾一切地冲出去——

就在这时,一只冰冷而粗糙的大手,猛地从后方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如同铁钳般箍住了她的腰,将她狠狠地拖入了旁边一个更加黑暗、堆满垃圾的狭小缝隙之中!

“呜——!”小螺惊恐地挣扎,“缄默者”手臂本能地向后肘击!

但那只手臂的力量大得惊人,轻易地化解了她的反抗,一个压得极低、却异常熟悉的沙哑声音,如同毒蛇般钻进她的耳朵:

“别动!想死吗?!看看外面!”

是鼹鼠的声音!

小螺的身体猛地一僵,停止了挣扎。她顺着鼹鼠示意的方向,透过垃圾的缝隙向外看去。

只见诊所对面的阴影里,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了另外两个人。他们穿着毫不起眼的灰色兜帽衫,但站姿笔挺,眼神锐利如鹰,正冷漠地注视着诊所门口发生的一切。他们的手看似随意地插在兜里,但小螺的机械义眼敏锐地捕捉到,其中一人的指缝间,隐约反射出某种极高精度光学瞄准镜特有的、极其细微的冷光。

是理事会的人!他们在监视!他们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守株待兔!等待着她自投罗网!

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后背。如果不是鼹鼠……她刚才冲出去的下场,不堪设想!

“哼……为了抓你这么个小丫头,又是强尼的疯狗,又是理事会的暗哨……你这次惹的麻烦,真是比臭水沟里的辐射淤泥还要烫手。”鼹鼠那沙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讥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在她耳边响起,“诊所回不去了,他们布好了网,就等你往里钻。”

他松开了捂着她嘴的手,但依旧将她牢牢控制在阴影里。

小螺剧烈地喘息着,看着远处那两个被混混推搡辱骂、却对近在咫尺的真正危险一无所知的人,看着诊所里被打砸的声响,想到病重的小雅可能面临的处境,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几乎要将她彻底淹没。

“小雅……我妹妹……”她的声音因恐惧和愤怒而颤抖。

“那个得了枯萎病的小丫头?”鼹鼠浑浊的眼睛瞥了她一眼,语气依旧平淡,“强尼的人还没找到她。算你运气好,老查理(指那个老学徒)虽然窝囊,但嘴巴还算严实,而且他确实不知道你把那小丫头具体藏哪儿了。”

小螺猛地抬头,眼中燃起一丝希冀的光芒。

“你知道?”她急切地抓住鼹鼠破旧的衣袖,“鼹鼠先生,求你……”

“闭嘴。”鼹鼠不耐烦地打断她,警惕地扫视着外面,“我知道不代表我会告诉你。现在的锈痂区,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带着你和你身上那点‘烫手玩意’,去哪儿都是灾祸。”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她那条崭新的、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缄默者”手臂上,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探究。

“……看来你见到了那个‘老怪物’,而且他还真给你换了条……不得了的胳膊。”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深深的忌惮,“他居然肯放你活着出来……你这丫头身上,到底沾着什么鬼东西……”

小螺紧紧抿着嘴,不敢透露任何关于“修补匠”和实验室的信息。

鼹鼠似乎也没指望她回答,只是眯着眼,快速权衡着。外面的混混似乎暂时一无所获,骂骂咧咧地扔下老学徒,开始向周边区域扩散搜查。那两个理事会暗哨依旧如同雕像般潜伏在阴影里,耐心得可怕。

“……罢了。”良久,鼹鼠仿佛极其不情愿地啧了一声,从他那油腻不堪的破外套深处,摸索着掏出一个皱巴巴、染着不明污渍的纸质小纸条,飞快地塞进小螺手里。

“拿着这个地址。去找‘瘸腿的霍姆’,就说是我让你去的,付双倍的‘静默钱’。他那里有个地下室,以前是用来藏‘私酿’的,还算隐蔽。暂时……应该安全。”

小螺紧紧攥住那张仿佛带着体温的纸条,如同攥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谢谢……谢谢您,鼹鼠先生……”她的声音哽咽。

“别谢我。”鼹鼠冷冷地打断,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漠与疏离,“我只是不想看你立刻死在这里,把更大的麻烦引过来。安顿好后,想办法弄到药,然后……带着你妹妹,还有你身上那点招灾的玩意儿,能滚多远滚多远,永远别再回锈痂区。”

说完,他不等小螺回应,如同融入阴影的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松开她,向后滑入更深的黑暗之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小螺独自蜷缩在恶臭的垃圾缝隙里,手中紧紧攥着那张写着希望地址的纸条,左拳里是那块冰冷沉默的金属块,右肩上是沉重而强大的“缄默者”。

外面,猎犬的脚步声和暗哨的凝视依旧如同天罗地网。

但她的眼神,却在极致的绝望与恐惧之后,沉淀出更加冰冷的决心。

她必须活下去。

带着小雅活下去。

无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她深吸了一口污浊冰冷的空气,将身体压得更低,如同最耐心的捕食者,等待着突围的时机。

归途已被血锈染红,但余烬之中,仍有未熄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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