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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徒弟一口应下，他还是小小的人儿，怕是还不懂和离是什么。
但他听话。
“大师兄说今天不管夫人提什么，我只管应下，他帮夫人办得漂漂亮亮的。”
马车停下。
宴从欢被交到宫女手上，带她去席位上，可她目盲，便走得格外慢，等她到场时，寿宴已经开始了。
丝竹声里，宴从欢听见窃窃私语：
“那不是谢夫人吗？怎么这个时候才来，啊不对，谢大人身边有人了！他刚才说她姓宴？”
“宴家两个姑娘，谢大人没娶到喜欢的宴姑娘，自然对夫人不喜~”
窃窃私语如针般刺入耳中，宴从欢茫然地看着前方，不知道被宫女带去了哪儿。
她应当离谢槐玉不远。
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青竹香气，好在宴宁很快帮她解惑了。
她得意地说：“姐姐，这是我头一回进宫，阿玉哥哥实在放心不下，只好让我坐在他身边方便照顾。”
“委屈姐姐当个伺候的婢女了。”
原来是让她站在了婢女的位置上，谢槐玉清楚一切，但他一句话都没说。
酒半正酣。
突然有人向谢槐玉敬酒：“谢大人今日带来的婢女，颇有姿色，不如我们换着玩玩？我拿她们三个和你换——”
“她。”
黏腻目光像蛇一样沾在宴从欢身上，她看不见，不知道对方指的是谁。
只好尽力低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让她失望了，“别躲了，就那个黄衣服的婢女。”
咚。
宴从欢听见谢槐玉用力地将酒盏放在几案上，他吐出两个字：
“不换。”
“再加千两黄金，换她一夜春风，谢兄，不要这么小气，一个婢女而已。”
宴从欢直言：“我不是婢女。”
那人指尖轻轻敲击着几案，玩世不恭地笑了笑：“哦？”
“不是婢女还能是谁？总不能是他谢槐玉的夫人吧？你要是谢夫人，坐在他身边的又是谁？不错，小有姿色。”
“她二人我只要其中一个，谢大人，你想清楚谁才是你夫人。”
他们闹出的动静太大，连皇后也看了过来，她冷笑：
“你们这些读书人讲什么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宠妾灭妻闹到本宫面前了！”
“一个女人，还需要想这么久？”
宴从欢本提心吊胆着，听到皇后这话稍稍放心了，谁都知道今上偏宠贵妃，冷落皇后，有她做主，她应该能逃过一劫吧？
可宴宁立刻跪下：
“皇后娘娘明鉴，阿玉哥哥只是心软重情，不忍交换婢女，我特意为您准备了一曲玉腰舞，您消消气。”
宴从欢如遭雷击，不敢相信宴宁竟敢当着皇后的面顶替身份。
她同样跪下陈情：“十二岁那年，臣妇一曲玉腰舞名动上京，曾见过娘娘一面，臣妇才是谢槐玉明媒正娶的夫人。”
两人争执不下，皇后猛地一拍桌案：“够了！吵得本宫头痛！”
凤目扫向谢槐玉：“谢大人，你来说，她们两个人究竟谁才是你夫人？”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谢槐玉缓步上前。
他沉默许久，终于开口：“回禀娘娘，宁宁才是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