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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寒风卷着地上的碎雪末,打在脸上像小刀子似的。何雨柱踩着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大步流星地走向轧钢厂。一路上,熟悉的街景与他记忆深处的画面重叠,只是心境已截然不同。

走进轧钢厂食堂后厨,一股混杂着油烟、蔬菜清气和蒸馍味道的热浪扑面而来。切菜声、炒菜声、吆喝声此起彼伏。

“何师傅来了!”

“师父早!”

几个帮厨和学徒工看到他,纷纷打招呼。

“早。”何雨柱淡淡点头,目光扫过后厨。一切如常,但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微妙的观望。显然,早上四合院那场风波,已经随着在厂里上班的住户们传开了。

食堂主任王大海挺着个啤酒肚,正背着手在厨房里转悠,看到何雨柱,脸上堆起笑走了过来:“柱子,来了?正好,中午厂里有个小灶招待,来的可是李主任(李副厂长),点名要尝尝你的拿手菜,你可得多上点心!”

何雨柱拿起一块干净的白布,仔细地擦拭着锃亮的炒锅,头也没抬:“王主任,招待没问题,我手艺您放心。不过……”

他顿了顿,抬起头,看着王大海:“这招待的规格、用料,得按标准来,可不能像上次那样,领导吃美了,回头账对不上,又从我们后厨大伙的福利里扣。兄弟们起早贪黑,都不容易。”

这话声音不大,但附近几个切菜、备料的帮厨都听见了,手上的动作不由得慢了下来,竖起了耳朵。

王大海脸上的笑容一僵,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柱子,你看你这话说的……哪能啊,这次肯定按标准来,按标准来!”他心里直犯嘀咕,这傻柱今天怎么精明起来了?

“有您这句话就行。”何雨柱这才露出点笑意,“都是为了工作嘛。食材清单我待会儿列给您,您批条子,我让小马去领,咱们账目清楚,也好干活不是?”

“行,行,你看着办。”王大海被将了一军,心里不爽,但又不好发作,只得讪讪地应下。

何雨柱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微冷。前世他就是太不懂争取,功劳苦劳都被这王大海占了去,好处没落着,黑锅却没少背。这一世,该是他的,一分不能少;不该他担的,一厘也别想往他头上扣。

“都愣着干什么?”何雨柱环视一圈,声音提高了些,“该干嘛干嘛!胖子,你的土豆丝切得跟板凳腿似的,重新切!马华,火候看着点,白菜别炖烂了!”

他语气严厉,却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气势。后厨众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立刻应声而动,效率都高了几分。几个老师傅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诧异和认同。何师傅,好像不一样了,更有担当了。

何雨柱不再多言,系上围裙,开始准备小灶。他手法娴熟,运刀如飞,切配调料,行云流水。锅勺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翻炒颠锅,火焰升腾间,诱人的香气很快弥漫了整个后厨。

他做的都是些家常菜,但火候、调味都恰到好处,色香味俱全,远远超出了普通食堂的水平。就连在后厨干了十几年的老师傅,也忍不住暗暗点头,傻柱这手艺,确实没得说。

中午,小灶开席。何雨柱亲自将最后一道红烧鲤鱼端进小食堂包间。

包间里,王主任正陪着几位领导推杯换盏,气氛热烈。看到何雨柱进来,主位上的李怀德眼睛一亮,指着桌上的菜赞不绝口:“老王,你们食堂这何师傅,手艺真是这个!”他翘起大拇指,“这川菜做得地道,淮扬菜也够味!比外面大饭店都不差!”

王大海脸上有光,连连应和:“是是是,何师傅是我们食堂的顶梁柱。”

何雨柱放下鱼,脸上带着不卑不亢的笑容:“领导们吃得满意就行。主要是厂里和食堂领导支持,用料实在,我们下面干活儿的才有发挥的空间。”

他这话,既捧了领导,又点明了“用料实在”和“下面人干活”的关键,听得王大海心里又是一咯噔,这傻柱,说话怎么这么有水平了?

李怀德满意地点点头,看着何雨柱,越看越觉得这厨师沉稳干练,不像一般厨子。他随口问道:“何师傅在食堂干了不少年了吧?”

“回李厂长,八年了。”何雨柱答道。

“嗯,是老同志了,手艺好,觉悟也高。”李怀德对王大海说,“这样的老师傅,要好好培养,待遇上也要适当考虑嘛。”

王大海只能赔笑称是。

何雨柱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话也就是领导随口一说,但至少留下了好印象。他恭敬地退了出去,关上门,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第一步,算是稳了。

下午忙完大锅菜,工人们陆续下班。何雨柱换下工装,拎起那个依旧空着的网兜,准备回家。

刚走出食堂大门,拐过厂房墙角,就看见秦淮茹等在不远处的必经之路上。她显然刚从车间出来,蓝布工装上还沾着点油渍,脸被寒风吹得通红,双手揣在袖子里,不住地跺着脚。看到何雨柱,她立刻迎了上来,脸上瞬间堆满了那种熟悉的、带着哀愁与期盼的神情。

“傻柱……”她声音带着刻意放软的哭腔,眼神怯怯地望着他,“你……你下班了?姐等你好一会儿了。”

何雨柱停下脚步,心中冷笑。从食堂到厂大门有两条路,她偏偏等在这条离车间远、但离他家方向近的小路上,就是怕被人看见说闲话,又想私下里拿捏他。前世,他多少次就是被她这种“小心翼翼”的依赖给拿住了。

“秦姐,有事?”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秦淮茹被他这态度噎了一下,准备好的说辞卡了壳,但很快又红着眼圈道:“傻柱,姐知道早上是姐不对,不该一开口就要东西。可姐实在是没办法了……车间里的活儿重,工资又低,家里婆婆吃药,三个孩子张嘴等吃,今天……今天连买棒子面的钱都快没了……”她说着,眼泪恰到好处地在眼眶里打转,“棒梗儿他们晚上回去,连口糊糊都……傻柱,姐求你了,你看能不能……”

又是这一套。诉苦、示弱、博取同情。

何雨柱静静地看着她表演,等她说完,才缓缓开口,声音清晰而冷静:“秦姐,你家困难,院里厂里谁不知道?但解决困难,得找对门路。”

他掰着手指头,一条一条给她数:“第一,你是正式工人,家里困难,可以堂堂正正去找厂里工会,申请困难补助,这是厂里的政策。第二,你可以去找街道办王主任,反映你家的情况,争取街道的帮扶。第三,咱们院里有三位管事大爷,尤其是一大爷,德高望重,最是关心邻里,你可以去找他们主持,开个全院大会,发动邻居互助。”

他每说一条,秦淮茹的脸色就白一分。这些正道,她不是没想过,但要么嫌麻烦,要么觉得丢人,要么就是知道占不到太多便宜,远不如拿捏傻柱这个“冤大头”来得轻松实惠。

“我……我一个寡妇,去找工会找街道,人家未必搭理……院里大爷们,也不好总麻烦……”秦淮茹支支吾吾。

“秦姐,”何雨柱打断她,目光锐利地看着她,“你是正经工人,工人阶级领导一切,工会就是为工人服务的,怎么不搭理?街道王主任为人最是公道,怎么会不管?三位大爷一口一个‘互帮互助’,轮到真章上了,怎么会是麻烦?”

他上前半步,声音压低,却带着一股迫人的力量:“还是你觉得,找我何雨柱这个厨子,软语相求几句,掉几滴眼泪,就能轻松拿到钱粮,比走那些正道更容易,更划算?”

这话如同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秦淮茹脸上,将她那点隐秘的心思彻底揭穿。她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哆嗦着,看着何雨柱,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人。

“我……我不是……”她想辩解,却无从说起。

“秦姐,”何雨柱不再给她机会,语气斩钉截铁,“我最后再说一次。我工资有限,要养我妹妹雨水。以后,你家的事,我无能为力。你有困难,请去找该找的人,走该走的路。别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说完,他不再看摇摇欲坠、脸色惨白的秦淮茹,迈着坚定的步子,从她身边径直走过,再也没有回头。

寒风卷起地上的积雪,打在秦淮茹身上,她却感觉不到冷,只有一种从心底里渗出来的、被看穿一切并彻底抛弃的绝望和寒意。

何雨柱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情却格外舒畅。斩断这第一根,也是最纠缠的吸血藤蔓,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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