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瑾缓缓从床上坐起来，后背倚靠着床板，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北——”
“在呢爷。”顾北心里有些紧张，这位爷的脾气向来是难以琢磨，脾气更是阴晴不定的。
他和顾南算是顾家的家生子，从小就跟在顾城瑾的身边，依旧没有办法准确的揣测他的心思。
“她……上药了吗？”
正在自己紧张的不行的时候，顾城瑾开口问道。
“额……上了，顾南帮……”
他原本想说，顾南帮忙拿了药箱，但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城瑾不含一丝温度的话打断了。
“顾南碰她了？哪只手碰的？剁掉！”
顾北：“……”
他感觉自己的胳膊莫名有点凉，手臂上的寒毛瞬间竖起来了，头皮还止不住的发麻。
“爷……爷，没碰！慕小姐说自己会，她自己上的药。”
顾城瑾掀了掀眼皮，眼底带着一丝喜悦，“真的？”
没想到这丫头还会自己上药？
真是让人出乎意料……
只是，嘴角的弧度刚刚上扬了一个小弧度，就僵在了脸上。
取而代之的是担忧，紧张，心疼。
她是不是经常受伤？是不是经常被人欺负？
是不是在家里过得不好？
“顾北，你去查一下沐沐以前都经历过什么。”
“好的爷。”顾北眸光一亮，感觉自己家爷终于开窍了，露出了一丝吾家有子初长成的笑容。
不过他刚转身，就被顾城瑾叫住了，“算了，别查了。”
沐沐是好强的性子，要是让她知道了自己调查她到时候就解释不清了。
“爷，怎么不查了？”
他刚刚还想着，他们爷刚才说要调查慕轻澜的时候像极了小说里霸道总裁在对一个女人感兴趣的时候找人调查女人的资料的霸酷形象，但是现在……又是闹哪一出？
“不查了。”顾城瑾思考再三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想知道什么，以后可以去自己查，沐沐会不高兴的。
“爷，您真的不好奇了？”
顾城瑾摇摇头，“不是不好奇，我想尊重她。顾北，她好像对我没那种意思，要是被她知道了我调查她，肯定会厌恶我的。”
或许是小时候经历了那些事情，所以顾城瑾对人的情绪分外敏感。
顾北也沉默了，他知道爷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地改变。
整个房间陷入了片刻的安静，静的不像话，只剩下了浅浅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顾城瑾突然抬起头来望着顾北，双眼中带着一丝伤痛。
“顾北。”
“你说我这样是不是很自私？”
什么？
顾北张了张口，还没有说话，顾城瑾已经低下了头。
“我真的很自私，对吧？”
“我，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要亲近一个人了，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我就想把人拴在自己身边，但是——”
“但是我怕，怕自己会突然有一天消失在这世上，会留下她一个人。”
“可是即使是这样，我也不想放手。顾北——”
顾城瑾再一次抬起头，一双桃花眼泛着血丝，顾北感觉有些心惊，暗暗地吞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