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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祁承宴看着床上熟睡的江然,没有意识到指尖的烟已经燃到了尽头,

直到烫到了手指才注意到,将烟蒂摁灭在床头柜的烟灰缸里,“忙完我会去。”

郁若白听到这句话,瞬间喜出望外,

“真的吗?太好了!阿宴,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那我明天在展厅等你。”

“嗯。” 祁承宴应了一声,没再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扔到床头柜上,目光再次落在江然身上,

看着苍白的脸颊和那抹未干的泪痕,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刚才的占有欲褪去后,只剩下无尽的空洞。

祁承宴抬脚离开休息室,站在落地窗前。

窗外的霓虹在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自己什么时候对江然这么在意了?

只不过是签了协议待在自己身边的人,一个助理,一个…… 床伴。

江然和谁一起吃饭,和谁多说了几句话,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可一想到司南辰看向江然时那熟络的笑,想到两人在C市的亲昵,

祁承宴的胸口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尖锐又清晰,

控制不住地想把江然拉回来,锁在家里,

让江然哪里也不准去,只能待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祁承宴就猛地愣住了。

难以置信地看着窗户上自己的影子,自己难道喜欢上江然了?

这个想法像一道惊雷,在祁承宴脑海里炸开。

不可能!祁承宴几乎是立刻就否定了这个可能。

自己怎么会喜欢江然这样的人?

一定是睡的次数多了,产生了不该有的习惯。

祁承宴这样告诉自己,就像宠物养久了,也不会让别人轻易觊觎。

江然在自己身边待了三年,自然也是习惯了。

手机在桌面震动了一下,祁承宴瞥了一眼屏幕,是周文凯发来的消息:

“祁哥,今晚上夜色约吗?”

祁承宴目光停留在那行字上,直到屏幕重新息屏。

刚才那阵关于江然的烦乱思绪还没完全散去,正好需要点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回了个 “好” 字,祁承宴拿起西装外套,

转身离开了办公室,休息室里熟睡的江然被刻意抛在了脑后。

夜色酒吧里光影迷离,震耳欲聋的音乐敲打着耳膜。

祁承宴刚走进包厢,周文凯就举着酒杯迎了上来:“祁哥,你可算来了!”

郁若白坐在沙发中央,穿着件浅色毛衣,在迷离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和。

看到祁承宴进来,笑着招手:“阿宴,这边坐。”

祁承宴在郁若白身边坐下,接过周文凯递来的酒杯,仰头喝了一大口。

威士忌的辛辣滑过喉咙,暂时压下了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另一边,江然在休息室醒来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江然动了动身子,只觉得浑身酸痛,尤其是腰,像是要断掉一样。

休息室里空无一人,祁承宴早就没了踪影。

江然撑着身子坐起来,熟门熟路的从祁承宴留在休息室的衣柜里挑了一套干净的衬衫西裤换上。

刚准备离开公司回家,手机就响了。

看到屏幕上跳动的 “祁承宴” 三个字,江然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划开了接听键:“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祁承宴的声音,而是郁若白温和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的语气:

“江然,阿宴喝醉了,你能来夜色接一下吗?”

江然沉默了几秒,语气平淡无波:“知道了。”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赶到夜色酒吧,推开包厢门的瞬间,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江然一眼就看到了瘫在沙发上的祁承宴,脸颊泛红,眉头紧蹙,显然喝得不少。

周文凯看到江然进来,眼神变了变,一改往日的嘲讽,带着几分探究和打量。

宋涛则只是瞥了江然一眼,就继续低头喝酒,脸上依旧是不怎么待见的表情。

郁若白倒是热情地站起身,走到江然身边,语气带着歉意:

“这么晚还让你来接阿宴,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了?”

“习惯了。” 江然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自己有时候要和 M 国那边的人开会,时差原因,经常半夜还醒着,

被临时叫来收拾祁承宴的烂摊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郁若白勾了勾嘴角,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是吗?那真是辛苦了。”

江然没再接话,总感觉郁若白的话里有话,似乎是误会了什么,但也懒得解释。

过了这个月自己和这群人以后也没什么接触了,随他们怎么想。

径直走到沙发边,弯腰架起祁承宴。

祁承宴的身体很沉,压得江然踉跄了一下。

下意识地想推开,嘴里还嘟囔着:“别碰我……”

“祁总,回家了。” 江然的声音冷了几分,手上的力道却没松。

听到江然的声音,方才还在胡乱挣扎的祁承宴瞬间松弛,乖乖地靠在江然身上。

“别碰我……” 的嘟囔声也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些含混不清的碎语。

祁承宴的头歪着,下巴抵在江然的肩窝,

温热的呼吸带着浓重的酒气,一下下拂过江然的颈侧,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江然皱了皱眉,想把祁承宴推开些,却换来祁承宴在耳边更多的念叨。

“…… 不准去……” 祁承宴的声音很低,

带着酒后的沙哑,像在跟谁置气,“不准跟他走……”

江然没听清,只觉得那温热的气息挠得耳边发痒。

用力架起祁承宴,快步往包厢外走去。

江然架着祁承宴往外走的动作稍显急促,祁承宴似乎被这颠簸弄醒了些,

眼皮掀开一条缝,朦胧的视线里只映出江然绷紧的侧脸。

下一秒,搭在江然肩上的手突然动了。

指尖带着酒后的灼热,顺着衬衫领口往里钻,

划过颈侧的皮肤时,江然的脊背一僵。

那只手还不满足,又往下滑去,隔着薄薄的衣料摩挲着腰线,带着几分无意识的亲昵。

“祁承宴!” 江然的声音冷了下来,抬手想去拍开那只作乱的手。

祁承宴的指腹滚烫,嘴里还含混地嘟囔着:“别躲……”

江然又气又急,偏过头想呵斥,正好撞进一双水汽氤氲的眼睛里。

祁承宴的眼神明明是醉的,里面却带着某种执拗的专注,像盯着猎物的兽。

那只手还在不规矩地游走,带着侵略性,在江然腰间的敏感处轻轻一掐。

江然的呼吸漏了一拍,脸颊瞬间涨红,不是羞的,是气的。

用力甩开祁承宴的手,压低声音警告:“安分点!”

角落里的郁若白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端着酒杯的手指猛地收紧,水晶杯壁被捏出细微的裂痕,

冰凉的液体顺着指缝往下淌,滴在浅色的毛衣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自己却浑然不觉,只盯着江然泛红的耳根,

和祁承宴那只停留在对方腰间的手,眼底翻涌着嫉妒的阴翳。

周文凯在一旁看得直咋舌,刚想打趣两句,就被宋涛用眼神制止了。

宋涛看着郁若白隐在暗处的侧脸,嘴角微微勾起。

江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按住祁承宴作乱的手,几乎是拖着祁承宴往门口走。

祁承宴的头垂在江然颈窝,手还在试图挣脱。

江然终于忍不住,一记手刀劈晕了祁承宴。

用了蛮力将祁承宴拖出了包间。

直到包厢门被 “砰” 地关上,隔绝了里面的视线,郁若白才松开手。

掌心被酒杯边缘硌出几道红痕,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突然松开手中的杯子。

酒杯被砸在地上,玻璃碎裂的脆响在包厢里炸开,周文凯吓了一跳:“若白你怎么了?”

郁若白弯腰捡起一块碎片,碎片映出郁若白的表情,眼神里面充满了不甘和怨毒。

祁承宴对江然的在意根本不只是玩玩而已。

恐怕祁承宴到现在都没有发现他自己有多在乎江然,自己恐怕要加快速度了。

“没什么。” 郁若白笑了笑,将碎片扔进垃圾桶,

语气又恢复了平日的温和,“手滑了而已。”

江然费力的把祁承宴塞进车里,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把祁承宴带回自己的住处,

而是直接开到了公司附近的一家酒店。

把醉得不省人事的祁承宴从车里拖出来,扔进了开好的房间,动作算不上温柔。

刚想转身离开,手腕就被一股力道猛地攥住。

江然踉跄着回头,撞进祁承宴半睁的眼睛里。

“…… 江然…… 别走……”

“…… 留下来……”

祁承宴的声音哑得厉害,指腹的温度烫得人发慌。

江然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指腹按在突突直跳的青筋上。

得,刚才把人扔到床上时力道太猛,估计又给摔醒了。

江然啧了声,试图抽回手:“安分点,我去给你买醒酒药。”

祁承宴却没松劲,反而借着这股力道往前站。

晃了两下才站稳,另一只手顺着江然的胳膊滑下去,

顺势搭在江然的腰上,掌心贴着衬衫布料。

江然能清晰地感觉到祁承宴胸膛的起伏,“祁承宴,放手。”

抬手去掰祁承宴搭在腰上的手,这人喝醉了就像块牛皮糖,黏得人动弹不得。

江然看着近在咫尺的脸,鼻尖萦绕着浓重的酒气,

心里那点因祁承宴温柔语气而起的涟漪瞬间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

自己太清楚祁承宴喝醉后的德行。

以往每次醉成这样,无一例外都是缠着自己不放,最后总要闹到床上才算完。

放在之前自己可能就随着祁承宴的意思做了,可这次,江然打心底里不想。

下意识地动了动腰,白天被祁承宴折腾出的酸痛还没散去,

此刻稍微牵扯一下,就传来清晰的钝痛。

就凭自己这快要散架的腰,哪里还能承受得住?

更何况…… 江然的目光掠过祁承宴泛红的脸颊,

郁若白已经回来了,自己这个替身也该下线了。

“祁承宴,你喝醉了。”

江然偏过头,避开祁承宴再次靠近的吻。

抬手推在祁承宴胸口,试图拉开距离。

祁承宴却不依,反而得寸进尺地将江然抱得更紧,

滚烫的呼吸洒在江然的颈窝:“没醉……我想要你……”

“我不想。” 江然挺直脊背,一字一句地说,

“祁总要是想找人解决,我可以打电话叫别人来。”

祁承宴似乎没料到江然会这么说,一脸茫然地看着江然。

眼底染上一丝受伤和不解,“你要把我推给别人?”

江然趁机用力推开祁承宴,力道之大让祁承宴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不是我把你推给别人,是你自己的心里一直有别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江然自己都愣住了,自己怎么会说出这句话?

这些话明明被自己藏在心底最深处,像个见不得光的秘密。

可刚才看着祁承宴那副受伤又茫然的样子,那些压抑了三年的委屈和不甘,

就像决堤的洪水,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下意识地抿紧嘴唇,转身走到沙发边坐下,看着窗外的夜色,心里五味杂陈。

江然心里就清楚,说出那句话的瞬间,自己和祁承宴之间彻底完了。

有些事情一旦挑破,就再也回不去了。

祁承宴脸上的茫然瞬间被震惊取代,整个人僵在原地。

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卡着什么东西,想说些什么,

可身体里的酒精还在作祟,让大脑无法快速反应,那些涌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堵了回去。

“你…… 什么意思?” 过了好一会儿,祁承宴才勉强捋清楚。

江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站起身。

罢了,说出口就说出口吧,自己也不想再纠缠下去了。

“江然,你…… 把话说清楚。”

祁承宴见江然要走,酒醒了不少,心头一急,快步上前及时拉住了要往门口走的江然。

用的手劲很大,像是怕一松手,江然就会彻底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江然没有回头,只是用力甩开了祁承宴的手,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留恋。

“祁总不是已经听到了吗?” 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工作。”

说完,不再看祁承宴一眼,径直走向门口,将祁承宴与自己彻底分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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