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哥布林!好多哥布林!”
艾拉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慌乱地从箭囊里摸出最后两支箭,搭在弓上,却因为手抖半天射不出去。
“盾墙!”
队长嘶吼着挥剑砍倒一只扑上来的哥布林,绿色的血液溅在她的脸上。
“格蕾!守住正面!莉娜左路!艾拉射后面的祭司!”
格蕾猛地举起塔盾,“哐当”一声挡住了一根飞来的木矛,巨大的冲击力让她后退半步,脚陷进雪地里,没到了膝盖。
她咬着牙将盾往前一顶,撞翻了两只哥布林,却被更多的怪物围了上来。
它们用牙齿啃咬着盾牌的边缘,用爪子抠着缝隙,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莉娜像只灵活的猫,在哥布林之间穿梭,双刀交替挥舞,每一次劈砍都能带起一串串的血珠。
但哥布林太多了,它们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有的抱住她的腿,有的抓住她的胳膊,腥臭的口水滴在她的脖子上,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伊芙被挤在中间,圣徽的光芒越来越弱,她看着那些绿色的爪子伸向自己的裙摆,听着它们喉咙里发出的难堪的笑声,突然尖叫起来。
“别碰我!不要!救命啊——!”
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一股温热顺着大腿流下来,在冰冷的空气中很快结成了薄冰。
“伊芙!别怕!我们能出去!”
队长急得眼睛发红,长剑舞得像一团银光,却怎么也杀不出重围。
她看到一只哥布林抓住了艾拉的头发,正把她往地上按,艾拉的惨叫像刀子一样扎着她的心。
就在这时,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响起。哥布林群突然分开一条路,哥布蛮扛着石锤走了进来,它黄色的瞳孔死死盯着格蕾的塔盾,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砰!”
石锤带着风声砸在塔盾上,格蕾像个破布娃娃一样飞了出去,重重撞在树上,喷出一口血,塔盾“哐当”落地,边缘彻底碎成了齑粉。
“格蕾!”
最后的防线崩溃了。
哥布林们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扑了上来。
“都怪你!要不是你非要抢那该死的功劳,我们根本不会掉队!”
队长被三只哥布林按在地上时,终于忍不住嘶吼起来,雪地的冰碴子硌得她侧脸生疼。
“早说了青铜徽章不该接这种任务!”
艾拉的弓箭被踩断时,哭声里混着尖锐的指责。
“明明是格蕾走得太慢!她那破盾压得马都跑不动,不然我们怎么会被甩在后面?”
她的头发被哥布林狠狠揪住,头皮像是要被扯下来,眼泪混着脸上的泥污往下淌,在雪地里砸出细碎的坑。
“我哪里慢了?”
格蕾被哥布蛮的石锤震得气血翻涌,还不忘回嘴。
“要不是莉娜非要跟那个壮汉逞口舌,我们怎么会被大部队落下那么远?现在好了,大家一起等死!”
莉娜的匕首掉在雪地里,冰冷的金属硌着她的脚踝。
她被两只哥布林反剪住胳膊,肩胛骨几乎要被扯断,疼得眼前发黑,却还是咬着牙骂道。
“放屁!要不是艾拉笨手笨脚弄惊了马,我们怎么会冲进这条破岔路?你以为我想跟那群蠢货吵架吗?”
伊芙瘫在地上,已经吓得失去了力气。哥布林的爪子撕扯着她的神官服。
散落在雪地里,像一朵朵破碎的花。她的哭声细若游丝,却带着最尖锐的怨怼。
“都别吵了……要是当初听我的,留在公会等军队消息……我们就不会……”
“闭嘴!”
队长和莉娜同时吼道,声音里的绝望比指责更重。
哥布林们听不懂人类的语言,只觉得这些雌性在发出有趣的尖叫。
它们兴奋地加快了动作,粗糙的绳子勒进姑娘们的手腕,留下深深的红痕,肮脏的布团被强行塞进嘴里,将所有的指责和哭喊都堵成了含混的呜咽。
只有寒风穿过树林的声音,像是在嘲笑这场迟来的互相怪罪。
“吵死了。”
哥布林祭司从后面走出来,用法杖挑起队长的下巴。
鬼火瞳孔里映出她愤怒而绝望的脸。
它挥了挥手,几只哥布林举起了沉重的石块。
咚!咚!咚!咚!咚!”
五声闷响后,世界安静了。
蔷薇小队的五个姑娘软软地倒在地上,额头上渗着血,陷入了昏迷。
哥布林们发出兴奋的尖叫,伸手去摸她们的身体,粗糙的手指划过她们的各处,绿色的脸上满是笑容。
“都给我住手!”
哥布蛮一脚踹开一只手贱的哥布林,瓮声瓮气地低吼。
“祭司说……带回营地再玩。”
哥布林们不甘心地咂着嘴,开始用藤蔓将五个姑娘捆成粽子,像拖牲口一样拖着她们往部落的方向走。
雪地上留下五道长长的拖痕,混着血和泪,很快又被新的落雪覆盖。
唐小蹲坐在篝火旁,看着那五个被倒拖着的身影,金色的、棕色的、黑色的头发在雪地里拖曳,像几束被丢弃的花。
就是她们嘛…
真是残忍啊…
这就是哥布林嘛。
回到部落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哥布林们把五个姑娘扔在营地中心的空地上,用更粗的绳子将她们绑在木桩上。
有几只忍不住的哥布林凑上去,用鼻子嗅着她们的头发,被祭司一法杖敲打了脑袋。
“急什么?”
祭司用法杖拨弄着队长散开的金发,发出桀桀的怪笑。
“等天亮了,让大家都高兴高兴。”
阳光终于穿透了林雾,照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
哥布林们围了上来,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圆圈。
它们开始尖叫着撕扯。
一件服饰被扔到空中,又落下,沾满了泥和雪。
很快,肌肤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
皮肤冻得泛起鸡皮疙瘩,伤口渗出的血珠在阳光下像红宝石一样刺眼。
伊芙最先醒过来,当她看到周围密密麻麻的绿色面孔和它们贪婪的眼神时。
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呜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接下来的场面,让唐小难以接受。
哥布林们像疯了一样扑上去,尖叫声、哭泣声,嘶吼声混杂在一起,在空旷的营地上回荡。
阳光照在这荒诞的一幕上,将雪地染成了肮脏的颜色。
唐小站在圆圈外围,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一开始,他觉得胃里难受,想闭上眼睛,甚至想冲上去做点什么。但看着看着,那种感觉慢慢变淡了。
他看到哥布林们扭曲的脸,听到姑娘们越来越微弱的哭声,心里竟然升起一种奇怪的平静。
就像……看到蚂蚁在搬死虫子。
“喂,你怎么不去?”
祭司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边。
“可是很嫩的,比森林里的兔子还嫩。”
唐小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那片蠕动的绿色。
祭司发出一阵大笑,用法杖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这奇怪的哥布林……要是我年轻十年,才不会让那些小崽子独占呢!”
它摇摇晃晃地走开了,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大概是哥布林的特殊小曲。
唐小的目光落在雪地里那片狼藉上,阳光照在他的绿皮肤上,没有任何温度。
他知道,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彻底碎了,像被哥布林踩烂的蔷薇花瓣,再也拼不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