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语气让越停云放下筷子,几不可见地拧眉。
“不愿意?”他勾了勾唇,也不知是嘲讽还是什么,“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这不是叶枕溪算计他,抛弃脸面也要的东西吗?
叶枕溪也知道自己反应有点过了。
可这对她来说的确有点太突然了。
她原本以为以自己资本小姐的身份,越停云光是结婚报告就要磨一阵。
谁能想到越停云这么快就弄好了。
也不知他和领导怎么说的。
结婚证……叶枕溪上辈子活到24岁,连男人的手都没碰过,没想到穿到这里,一周都没有,她就要和另一个男人领证了。
她有些讪讪:“不是,我只是……有点意外这么快。你应该查到我的身份了吧,你领导,同意?”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越停云周身愈发冷了,漆黑的眸子讽意更甚:“不同意,你就不嫁了?”
那必不可能。
嫁还是要嫁的,叶枕溪也知道,娶了自己,越停云的事业和前程估计也会受到很大影响。
她忽略掉越停云浑身散发出来的寒气,厚着脸地笑了笑,“领结婚证要准备什么呀?”
“介绍信和户口本。”
叶枕溪收拾原主东西的时候,见到过这两样,她点点头,说:“我都有,不要拍结婚照吗?”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只结一年的婚。”越停云声音冷冰冰的,言下之意就是不用拍。
可同时,他心里还有些诧异。
现在领结婚证普遍只要单位证明和户口本,虽说按时代趋势来看,结婚证上增加结婚照是必然的。
可叶枕溪怎么会想到这一层,还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
他查过叶枕溪的过往,确认这个资本家大小姐没有结过婚。
他一边想着,一边说:“我过两天就要出任务了,早点领完证,婚礼就不办了。”
“好。”叶枕溪也不喜欢麻烦事,不办也好。
他们又不是因为爱情才结婚,别人到时要是问起感情史,反而尴尬。
吃完饭洗漱完,就到了更加尴尬的睡觉时间。
越停云洗完澡出来,拿了块毛巾正在擦头发。
走进房间,叶枕溪正在换新的床单。
床单和被套似乎也是她带过来的,是带着小碎花的蓝色棉布床单,像是淞城那边时兴样式。
厚重的棉被塞进去,被套上的小碎花也跟着盛开。
那张往常他除了睡觉别无用处的床,现在看起来香香又软软,似乎陷进去也会做香呼呼的梦。
叶枕溪弯腰打理,头发耷拉下来,垂在颈边,配上宽松又温柔的睡衣,竟莫名生出几分居家感来。
越停云就这样在门边站了一会儿。
等到床铺收拾得差不多了,叶枕溪抬眸对越停云笑眯眯道:“你那个床单的布料睡起来有些不舒服,我就换了一个。这样咱俩都能睡得舒服点。”
越停云擦头发的动作一滞,俊脸上的表情凝固住。
他发现自己进化得太快,已经习惯了叶枕溪的没脸没皮:“我来拿东西去隔壁打地铺。”
和叶枕溪睡在一起,只会反复提醒他那晚到底做错了什么。
叶枕溪也不失望。
反正她本来也就是装装样子。
刚刚越停云去书房的时候,叶枕溪瞥到了,里面是没有床的。
也就是说——
整个屋子里,只有她面前这一张床。
她越主动,越停云就更加不会和她一起睡。
目的既然已经达成,叶枕溪也不想和越停云关系闹得太僵。
见越停云要去拿药,她主动拿起来,说:“怎么能劳烦团长您亲自动手呢,我来给您换药!”
越停云好歹走到了这个位置,自然知道叶枕溪心里在想什么。
天这么冷,他打地铺,叶枕溪只是上个药而已。
他没拒绝。
找了个椅子坐下,他腿上的伤大好,却还是不能轻易沾水,因此他洗澡的时候只是擦了擦。
昏暗的灯光下,叶枕溪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他面前,有些小心翼翼地掀开了他的短裤。
知青生涯似乎并没有让叶枕溪的手长出茧子,她的手依旧柔软白皙,带着晚风的寒意落到他腿上,莫名让越停云觉得有些痒。
他脊背不自觉绷直了。
叶枕溪低着头,手解开绷带上着药,视线却总是不可控制地落到那处……
心中纳闷,怎么平时也这么明显?
自己那晚到底怎么做到的?
那晚情况特殊,迷迷糊糊的,她记忆也不是很深刻了,就记得男人的动作急迫中带着几分凶意,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碾碎般……
她有些出神,自然也就没注意到,睡衣领口愈发往下坠。
头顶,钨丝灯泡被风吹得晃起来,昏黄的光线也晃荡起来。
男人只一垂眸,就能看到白色睡衣长裙下风光旖旎,摇晃的灯光让沟壑中的阴影更深,像是要将人吸进去。
“哐当”一声。
几乎是叶枕溪刚重新绑好绷带,越停云就猛然起身。
胳膊撞到了一旁的桌子,他似乎也没意识到,转身就往衣柜走去。
干脆利落找出一床垫背和被子往门口走去,就要走出的时候,他又骤然停了下来。
回头看向叶枕溪,面色平静,漆黑的眸子里情绪难辨,“以后在家不要穿这种睡衣。”
说罢,大步走去了小书房。
叶枕溪有些纳闷地低头看了看。
啊?
这衣服咋了,领口也不低啊。
她忍不住噘嘴,真古板。
声音那么大,也不知道撞的疼不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