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两只精致的白瓷碗,在半空中撞了个正着。
滚烫的汤汁四下飞溅!
荷娘手里,那碗加了料的鸡汤,大半都泼洒在了李奶娘惊讶张开的大嘴里!
而荷娘这边,汤水只溅湿了她的裙角。
“我的衣服!”
李奶娘尖叫起来。
这可是她刚得的赏赐,特意穿出来炫耀的!
变故只在眨眼之间。
荷娘佯装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李奶娘。
双手不停地摇摆。
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道歉。
活脱脱像一个吓破了胆的乡下丫头。
“呸呸!你!你这个小贱人!你是故意的!”李奶娘气疯了。
她一边拼命吐掉嘴里的汤汁,一边指着荷娘的鼻子就骂。
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这哑巴绝对是故意的!
“吵什么!”
负责监看的张嬷嬷和李嬷嬷,闻声快步走了进来。
一见这满地狼藉,顿时脸色一沉。
李奶娘见了救星,立刻告状!
“嬷嬷!这个哑巴她……她故意撞我!把汤全泼我身上了!”
张嬷嬷皱着眉,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荷娘。
荷娘抬起一张挂满泪痕的小脸。
眼神里全是恐惧和无辜。
双手合十,对着李奶娘拼命地拜。
喉咙里,也发出更急切的哀求声。
张嬷嬷的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心里已有了计较。
一个是在侯爷面前得了脸,安安分分照顾小世子的功臣。
另一个,是整日里搬弄是非,嫉妒心写在脸上的长舌妇。
“够了!”
张嬷嬷厉声喝断了李奶娘的叫骂。
“自己不小心,还敢在这里大呼小叫,
惊扰了小世子,你担待得起吗?”
“我……”
李奶娘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晕过去。
她有天大的委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难道要她说,那碗汤里有巴豆?
那是她下给哑巴的,结果哑巴没喝,
全泼她自己嘴里了?
她要是敢说,现在就可以直接拖出去乱棍打死了!
偏偏就在这时,她感觉自己的小腹传来一阵不祥的……雷鸣。
咕噜……咕噜噜……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屋里,却格外清晰!
跪在地上的荷娘,恰到好处地抬起头。
用一种担忧又带着点疑惑的目光,看了一眼李奶娘的肚子。
李奶娘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她死死捂住肚子。
只觉得一股洪流,正在体内奔涌!
并且即将冲垮堤坝……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那架屏风后,传来一个不耐的声音。
“吵什么?”
是侯爷。
李奶娘的叫骂声戛然而止。
偏在这时。
她腹中雷鸣般的声响,再也压抑不住。
紧接着……
一股恶臭,在内室里轰然炸开!
李奶娘崭新的袄裙,迅速染上一大片褐色污秽。
荷娘这才发现,当年刘氏为了害自己,不仅下了哑药,还有巴豆!
只是剂量更多,想要让她口不言,拉到肠穿肚烂,伪装成吃坏肚子的原因!
“呕……”
离得近的两个小丫鬟,当场就没忍住,捂着嘴干呕起来。
张嬷嬷和李嬷嬷的脸都绿了,连连后退。
“哇——”
摇篮里,本就睡得不安稳的安哥儿,被这恶臭彻底惊醒。
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啼哭。
这哭声像一道催命符。
“脏了侯府的地!惊了小世子!你万死难辞其咎!
来人!给我把这个污秽的东西拖出去!杖毙!”
李奶娘彻底吓傻了,瘫在地上,连求饶都忘了。
两个高壮的婆子立刻冲了进来,
一人一边架起她就要往外拖。
就在此时。
内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门口,叶听白身形颀长地立在那,
面沉如水。
他有严重的洁癖。
此刻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满脸写着不爽。
“侯爷!”
“扑通!扑通!”
满屋子的人,包括王嬷嬷在内,
齐刷刷跪了一地,连大气都不敢喘。
李奶娘看见叶听白,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侯爷饶命!是她!是林小荷那个哑巴害我!
是她故意撞我,把有问题的汤泼在我身上!侯爷明察啊!”
叶听白连眼角都没扫她一下。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那片污秽不堪的地面上。
眉心狠狠一蹙。
然后,他抬起眼,越过跪了一地的人。
视线精准地落在了那个缩着肩膀,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小身影上。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抬了抬手。
架着李奶娘的婆子立刻会意。
摸出一块破布,死死堵住了她的嘴。
“唔唔唔——”
所有的辩解和哭嚎,都变成了绝望的呜咽。
很快便被拖远,消失在院子里。
整个内室,死一般的寂静。
叶听白迈开长腿,踩着柔软的地毯。
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他径直走到了荷娘的面前,停下。
黑色的衣摆,几乎要碰到她颤抖的指尖。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哑巴,虽是受害者,但终究是这场祸事的起因。
以侯爷的脾性,怕是也难逃责罚。
荷娘能感觉到头顶那道沉甸甸的视线。
她把头埋得更低,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活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鹌鹑。
良久。
一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伸了过来。
叶听白捏住了荷娘的下巴。
强迫她抬起那张挂着泪痕的小脸。
他的指尖滚烫,眼神却深不见底。
他声音喑哑,像是在审问,又像是在玩味。
“你这身子,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荷娘浑身一抖,奶水又溢了出来。
上衫迅速沾满……
叶听白眉心一跳,向下望去。
嘴角不禁勾了起来。
“有趣。”
他磁性好听的嗓音,让荷娘快要羞死了。
当众胀奶,还是在男人面前。
她…她她不要活了。
男人手掌青筋凸起,他弯下腰来,
热气喷薄在荷娘面颊。
“迟早,本侯要狠狠,得到你。”
于是,他伸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