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华珩心头一跳,赶紧跑了过去。
“哇——”
棉棉看着自己破皮的手,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疼痛,嘴巴一瘪,哭声响彻整个演武场。
“疼不疼?哥哥看看?”景华珩一把抓住她的手,小心捧在掌心。
棉棉把手递给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锅锅,破皮了,好痛好痛啊。”
高太傅也吓了一跳,快步赶了过来。
小家伙连绷带都没缠,就敢直接往硬木桩上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景华珩看着她手上渗出血的红痕,又气又恼,不能惩罚眼前的小笨蛋,就只好拿罪魁祸首出出气了。
正要下令让人把木桩砍了,视线猛地凝固。
只见原先被小家伙打过的地方,竟然……裂开了一道的缝。
裂开了!?
高太傅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随即倒吸一口凉气。
“……”
这是什么暴娇奶娃!
“快,宣御医!”景华珩回过神来,立刻冲着小安子大喊。
这都把木桩打裂了,手怎么可能只是破皮这么简单!
然而,事实证明,还真就只是破了点皮。
太医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摸了摸胡须,一脸无语地看向紧张不已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臣要是再晚来一会儿,公主这伤口……怕是就自己愈合了。”
所以,真的不用那么十万火急地把他从太医院喊过来。
他一把年纪了,老胳膊老腿的,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景华珩摸了摸鼻子,神情有些不自然。他默默地将视线投向罪魁祸首。
棉棉则心虚地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她也不是故意的嘛。
就是看见那么光滑完美的木头,上辈子作为鸟的习性又冒了出来,总想上去啄一啄。
可她现在已经没有了坚硬的喙子,就只能用手了嘛。
说到底,她也是受害者呀。
经此一遭,景华珩再也不敢让棉棉跟着一起训练了。
小家伙再次喜提冷板凳,只能坐在一旁,看着景华珩一丝不苟地打完剩下的五百下。
直到高太傅宣布下课,棉棉才松了一口气。
她凑到景华珩身边,小声嘀咕:“锅锅,上学一点也不好玩,宝宝再也不要来了。”
景华珩闻言,唇角勾起:“这可不行。”
“你忍心哥哥一个人在这里受苦嘛?”
棉棉正要点头,就看见景华珩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拿出了一块诱人的奶豆腐。
“嗯?”他挑了挑眉,将奶豆腐在她眼前晃了晃。
浓郁的奶香瞬间钻入鼻腔,棉棉不受控制地咽了咽口水。
她刚打算闭上眼睛非礼勿视,就又闻到了一股咸香。
是牛肉干!
“陪不陪?”景华珩好整以暇地问。
棉棉瞪着他,看看他手里的奶豆腐,再看看另一只手里的牛肉干。
臭锅锅!坏锅锅!就知道用美食诱惑她!
她陪,她陪还不行嘛。
景华珩看着委曲求全的小家伙,嘴角漾出一点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他负手走在前面,声音愉悦:“那还傻站着干什么。不想吃晚饭了,还不快跟上。”
棉棉“嗷”了一声,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餐桌上,水晶虾饺、蟹粉狮子头、还有一盅文火慢炖的鸽子汤,叫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看的棉棉眼花缭乱。
棉棉再一次感慨自己的眼光好,找了这么一个金灿灿的大腿。
她心情一好,小手便不安分起来。拿起勺子挖了一颗蜜饯,努力伸长手臂,将勺子放进景华珩碗里。
“锅锅先次!”
一旁伺候的小安子抹了抹头上渗出的汗,哎哟喂小祖宗,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整个皇宫谁不知道,他家殿下的洁癖已经严重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就是皇后娘娘亲手夹的菜,殿下都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让下人撤了下去,半点面子都没给过。
景华珩垂眸,看着碗里的蜜饯,突然想起两人初见时,小家伙的那一句我:
——棉棉祝腻天天都能吃着瓜果蜜饯,无病无灾!
鬼使神差地,他夹起来蜜饯,放入口中。刚尝出味道,他就后悔了,眉头皱起来,嫌弃道:“太齁。”
棉棉不信,也给自己挖了一颗塞进嘴里,小脸顿时皱成了一团。
确实有点齁。
不过,看着被齁的要死,却还要故作没事的景华珩,棉棉眼睛转了转,突然找到了乐趣。
她再次拿起自己的小勺子,挖起一个圆滚滚的肉丸子,塞进他碗里。
“锅锅,次!”
可能是一回生二回熟,景华珩暂时想不起他那该死的洁癖,夹起,放入口中,“尚可。”
小家伙似乎投喂人上了瘾,又把一碟炙烤过的鱼片推到他面前。
景华珩当然知道这小东西在故意逗他,也乐得陪她玩这场投喂的游戏,夹起,说:“一般。”
棉棉看了看,最终拿起一块花生酥,递了过去,“锅锅,次次这个!”
这一次,景华珩却侧头避开了。
“哥哥花生过敏,你吃吧。”
棉棉见过宫里的小太监过敏,浑身起红疹子的样子,吓得立刻缩回了手,把那盘花生酥丢的远远的,让景华珩碰不到。
景华珩心里一暖。
做完这些,棉棉才把那块花生酥塞进自己嘴里。好次呀。她满足地眯起眼,粉嫩的小舌头无意识地舔了舔唇角。
景华珩的目光落在她唇边那一点白色花生碎屑上。
好碍眼。
不想让别人看见她这般模样。
他伸出手,想要把碎屑弄下来,却听见。
“皇后娘娘驾到——”
景华珩动作顿住,随即手腕一转,紧紧抓住棉棉。
“小安子,找个地方把棉棉藏起来!”他压低声音喊道。
但已经来不及了。
在女人进门的瞬间,棉棉灵机一动,“哧溜”一下钻进了厚重的桌布下。
“怎么有两套餐具?”看着桌上相近的两套餐具,皇后挑眉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