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林染的脚踝消肿不少，虽仍有轻微刺痛，但已能正常行走。她对着镜子整理好着装，深吸一口气——无论求职之路多艰难，眼下的工作总得做好。抵达公司楼下时，她特意绕开了早高峰的电梯，选择走楼梯，却还是在三楼拐角处遇到了周筱筱。
“哟，林染，脚好利索了？”周筱筱靠在墙边，手里端着咖啡杯，眼神扫过她的脚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看来陆总的关心果然管用，恢复得这么快。”林染没接话，只是点了点头，想绕开她离开，周筱筱却上前一步拦住她：“对了，昨天我听陈宇说，‘城市青年’项目的初稿被甲方夸了？看来你还真有点本事，不过……”她故意顿了顿，压低声音，“能拿到这个项目，可比做好项目难多了，你说对吧？”
林染攥紧了手里的文件袋，强压下心头的火气：“项目能得到认可，是团队一起努力的结果，周姐要是没事，我先去工作了。”说完，她径直走向设计部，身后却传来周筱筱轻飘飘的一句：“也是，有陆总撑腰，团队自然得跟着沾光。”
走进办公室，气氛比她预想的更微妙。原本喧闹的工位区瞬间安静下来，同事们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有好奇，有探究，也有明显的疏离。张悦看到她，连忙起身迎上来，小声说：“染染，你可算来了，刚才部门会议上，陆总特意表扬了你，还说要给你发项目奖金呢！”
林染愣了愣，这时陆明的助理敲了敲设计部的门：“林染，陆总让你去趟他办公室。”她跟着助理走进总裁办公室时，陆明正在翻看“城市青年”项目的文件，见她进来，抬头笑道：“脚踝好多了？坐。”他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甲方对初稿的设计理念很认可，尤其是你提出的‘青年社交空间’概念，他们觉得很有新意，所以公司决定给你发一笔项目奖金，算是对你的鼓励。”
说着，他递过来一个信封，里面是厚厚的现金。林染连忙摆手：“陆总，这太贵重了，项目是团队一起做的，我不能单独领奖金。”“这是你应得的。”陆明把信封塞到她手里，语气不容拒绝，“初稿的核心创意是你提出的，熬夜修改细节也是你牵头，团队的奖励会单独发放，你不用推辞。”
走出总裁办公室时，林染手里的信封仿佛有千斤重。她刚回到工位，就听到周围传来细碎的议论声：“果然啊，刚入职就拿奖金，还不是因为陆总偏心？”“我上次做的项目比这个难多了，也没见有奖金……”“小声点，别被她听到了。”这些话像针一样扎进林染心里，她把信封塞进抽屉，强迫自己专注于电脑屏幕上的设计图，可指尖却控制不住地发颤。
中午吃饭时，张悦拉着她去公司食堂，刚找好位置坐下，就有几个同事起身离开，原本热闹的餐桌瞬间只剩下她们两人。“别在意，她们就是嫉妒。”张悦压低声音安慰她，“我刚才听行政部的人说，周筱筱早上在茶水间说，你这奖金是‘特殊照顾’，还说你根本不配。”
林染握着筷子的手一顿，嘴里的饭菜瞬间没了味道。她想起昨天求职时看到的匿名评论，想起周筱筱在楼梯间说的话，只觉得一阵心寒——自己明明靠努力得到了认可，却因为流言，连这份本该开心的荣誉，都变成了别人攻击的理由。
下午，陆明在部门例会上正式宣布了给林染发奖金的消息，话音刚落，办公室里响起一阵稀疏的掌声，大多是敷衍的拍手，只有张悦和几个实习生真心为她高兴。周筱筱坐在后排，双手抱胸，脸上挂着冷笑，眼神里满是不屑。
会议结束后，林染留在办公室加班，试图完善设计图的细节。陆明路过设计部时，看到她还在工位上，便走了进来：“还没走？奖金的事，是不是给你造成困扰了？”林染抬起头，眼眶有些发红：“陆总，我……”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她不能抱怨同事的孤立，也不能说自己偷偷找工作的事，只能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想把方案做得更完善些。”
陆明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了然，却没有点破，只是说：“别太累了，早点回家休息，有问题明天再说。”说完，他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又停下脚步，“对了，下周项目组要聚餐，你也一起去，多和同事们交流交流。”
林染看着陆明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陆明是好意，可她清楚，在流言未散的情况下，任何与他有关的接触，只会让自己更难融入团队。她关掉电脑，拿起抽屉里的奖金信封，走出办公室——这掌声中的孤立，比任何恶意的揣测都让她难受，也让她更加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在明创继续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