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溦柔没注意看这些观众在发什么。
早些时候,她就摸清了这弹幕的规律,但凡是与话本子里写的一些无关紧要的内容,弹幕皆以飞速划过,都没有想让她看清的意思。
可只要是和话本子相关的,弹幕速度就会缓速慢悠悠地走动,就像是专门提醒她看似的。
原本邬溦柔并不担心他人会知道手镯的存在,除了她以外,若非是她主动想让烬生现身,否则无论是谁,都看不到她手上戴着的镯子。
如今,却多了一个“例外”。
就是不知这些所谓的观众,是否能看到自己腕上的手镯,毕竟邬溦柔也是经过一番折腾才确定,他们所见皆为自己双眼所看。
可同样她也发现,当妈妈或是姥姥给自己洗澡时,这些观众都是看不见的,弹幕上在此刻都会发着<还挺注重角色隐私>。
虽然她不知道什么是隐私,但从其它关键字眼中看来,他们都被某物所遮挡而无法目睹。
即使如此,她还是不能完全确定。
所以邬溦柔很少使用法器,虽然她压根就没用过,每天的生活就是吃喝玩乐,不需要祈福,也不需要占卜。
镯子里除了放着她往日用的衣袍和玉石案,还有药材、金银祭器等等,可以说自己的‘家当’都在里面。
具体有什么她也记不清了,东西实在太多了。
固然这些东西暂时都无法使用,但她平日里也很小心。
据她这两年多以来的了解,现在这个年代的国家是没有大祭司的存在,而且他们管这叫什么封建迷信,不单是如此,现在打击的就是这。
这让邬溦柔有些挫败,她除了术法之外,很多事情可谓是一窍不通。
突然感觉自己像只小废物。
–
吃过晚饭后,邬承川开始教邬行樾识字、读书。
他们家算是好的了,分到了两间房。
但其实也是因为邬家人口在三人以上,再加上邬承川对国家有特殊贡献,钢铁厂这才照顾邬家。
不然的话,在当下这个年代,全家人挤在一间屋子的,比比皆是。
邬行樾和爸爸坐到长凳上,邬溦柔见了也从‘自己以后可能是个小废物’的想法里挣脱出来,迈开腿,推着小板凳跟在两人屁股后头,像个跟屁虫。
书桌旁,邬承川握着儿子的手,用铅笔在纸上写下‘邬行樾’三个字。
深灰色的笔芯在纸张上留下印记,力透纸背,笔锋里藏着铮铮风骨,果真是字如其人。
过后,邬承川开始让儿子自己试着写写。
瞧了片刻,见儿子写得速度虽慢,但勉强还算顺利。写字也有按照笔画顺序来写,没有东一笔西一笔,想要飞上天的意思。
没再继续盯着儿子,邬承川弯腰拿起放在地上的暖水瓶,往搪瓷缸里倒水。
余光不经意间地划过,瞥到闺女那么一丁点儿大,却不吵不闹地坐在书桌桌角。
捧着自己的小脸开花,如同巴掌大的小猫在角落安静待着。
邬承川看得心底柔软,起身一径走到柜子前,停下脚步。手指拉开柜门,从里面掏出了两颗橘子味的水果硬糖。
这是他前几天下班回家前,特意给孩子们带回来的,每颗都不小,柔宝嗓子眼细,不能让她一口气吃下这么大颗糖。
掌心里,看似坚硬的糖果被单层蜡纸包裹在其中,被两端纽结固定。
但邬承川的力气可不小,挑起一块,拇指用劲一掰咔嚓的声音马上出现,一颗水果硬糖被他掰成了,几瓣不规则的糖粒。
随后他轻轻扭动糖果蜡纸,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蜡纸掌心内舒展开,橘子的香气顿时散发出来。
邬承川检查确认糖果已被掰成碎块, 才递给闺女。
“柔宝拿在手里吃,要慢慢的,知道吗?”
邬溦柔张开五根粉嫩的手掌,手心朝上接过糖。而后温顺地点点小脑瓜,再捏起蜡纸上最大的一颗糖块戳到爸爸嘴边,双眼忽闪忽闪地,“爸爸吃。”
见邬承川吃下后,邬溦柔滴溜溜的眼珠就开始四处寻找,黑葡萄似的在瓷白的小脸上瞎转悠。
而她的脑袋也在不停转动,发尾的两个小啾啾跟着微微晃动,轻扫着她圆润的小肩膀。
随后像是发现了什么,朝着某处走去。
邬溦柔小心翼翼地捧着剩余的糖块,来到妈妈跟前。
崔慧珍手里拿着针线专心缝补,没注意到闺女走到自己身旁,只感觉裤腿一沉。
低头便对上了一双亮晶晶的杏眼,肉乎乎的小手正攥着她的裤子,力道很小、软绵绵的。
“怎么了,柔宝?”
邬溦柔把放在床边的糖果重新捧起,高高举到妈妈脸前,“妈妈吃。”
“柔宝吃,妈妈不吃。”
崔慧珍马上放下针线,把针别在显眼位置,这样不容易扎到手。
接着利索地把布料都放进针线笸箩里,给整个笸箩搁置在闺女够不着的角落。
崔慧珍还以为自己应声完,闺女就会自己吃去了,结果就听到小家伙儿奶声奶气地说道:“爸爸、妈妈、哥哥、柔柔都要有。”
邬溦柔也清楚这个时代和前世的不同,但相同的是,父母都习惯把好的留给孩子,自己凑合凑合就行,可她不愿意这样。
自己前世是个孤儿,虽有师傅和师兄,却也从未感受过什么是父母的疼爱,上天给了她重活一世的机会,她很珍惜这样的生活。
而崔慧珍只觉得闺女简直可爱极了,怪不得人人都说闺女是贴心的小棉袄,可把她爱得不行,圈起小家伙就是一顿亲热。
邬溦柔的举动不仅让妈妈感到甜蜜,也萌化了那群观众。
<好想知道rua一口,是什么感觉。>
<我也要贴贴~>
<Rc公司什么时候能出一个,可以触摸到NPC的设备啊!到时候我一定第一个买!>
<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和男主的互动啊?>
<前面的,白月光现在才两岁,你要一个两岁小孩跟男主有什么互动。>
<不是说青梅竹马吗?>
<女鹅独美!>
邬溦柔可不想跟谢学衡有任何接触,她现在每天生活多充实,男人是什么?跟她有关系吗?
要是真给自己逼急了,小心她给谢学衡画一个上吐下泻的符!
崔慧珍没管正在发呆的闺女。
搪瓷脸盆里装着丈夫刚烧好的暖水,还冒着白汽,崔慧珍往里兑了些凉水,伸手搅了搅,试过水温后就把小家伙抱过来。
先是给闺女用小毛巾擦脸,接着擦拭双手,最后从抽屉里取出雪花膏。
冬天快到了,为了防皴裂,崔慧珍每日都会给孩子们擦拭雪花膏。用食指挖了一小块,在手心捂热后,轻点在闺女的脸上抹匀。
伴随着香香的味道,邬溦柔美美入睡。
什么谢学衡,那是想不起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