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天空像破了个大洞,豆大的雨点裹挟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倾泻而下。
K市民政局门口,雨水在台阶上肆意飞溅,激起一朵朵冰冷的水花。王依娴提着湿漉漉的裙摆,发梢不断滴水,准时在十点整到达约定的地点。
她犹豫着是否要给林一航打电话,最终还是将手机放回包里。主动询问,定会被他嘲笑迫不及待,再等等吧!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十分钟,二十分钟,半小时过去了,却始终不见林一航的身影。
寒雨浸透衬衫,凉意渗入骨髓时,王依娴终于按下拨号键:“你来了吗?”
“被雷劈死的概率比中彩票还高,你要我拿命去换结婚证?”林一航的声音冰冷又不耐烦,不等王依娴回应便挂断了。忙音刺耳,仿佛是对她无情嘲讽。
“不来也不打个电话告诉我一声。这也太缺德了吧?”王依娴咬着发紫的嘴唇在心里咒骂,她无奈地撑伞走向马路边,准备打车回家。可在这雷雨交加的天气,打车谈何容易。就在她颤抖着点开打车软件的瞬间,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脑子进的水能养鱼了吧?”林一航撑着一把墨绿色的伞,脸上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老天爷都在抗议这桩婚事,你倒好,非要拉着我去当活靶子。”
王依娴盯着他锃亮皮鞋溅起的水花,淡笑:“林先生既然怕遭雷劈,当初何必送那笔彩礼?”
“你应该很清楚,送彩礼并非是我自愿的。”林一航冷哼一声。
他蹭亮的皮鞋踩在积水上,一脸的矜贵与傲娇。
王依娴竭力将心中的委屈与愤怒压了下去,她冷笑:“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我正好也没看上你。”
说完,王依娴转身就准备离开。
“现在要么乖乖领证,要么等着法院传票。”林一航的话如同一把利刃,让王依娴的脚步猛地顿住。
“不想当诈骗犯,就乖乖把证领了。等你凑够两百万——”林一航故意拖长尾音:“我随时奉陪离婚。”
王依娴转过身,眼里含着泪水,大步走进了民政局。
林一航稍微愣了几秒,随即也跟了进去。
在办结婚证的窗口前,王依娴满脸委屈愤怒,睫毛上还挂着没掉下来的泪珠。
林一航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眼神中满是嫌弃。
工作人员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她推了推眼镜,看着这对浑身滴水、气场冰冷的男女,善意地提醒:“办离婚证的在隔壁窗口,这边是办结婚证的。”
“没走错,我们是办结婚证的。”林一航语气生硬,那表情好像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工作人员疑惑地打量了他们,依照规定询问:“根据《婚姻法》规定,我得确认一下,你们是自愿结婚的吗?”
工作人员看了看林一航,又把目光落在王依娴那张精致的脸上。
王依娴强忍着情绪点头:“我是自愿的!”
林一航面无表情地说:“我也是自愿的。”
拍照时,工作人员轻声提醒:“靠近些,笑一笑。”
可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墙,笑容僵硬又难看。很快,结婚证办好了,林一航抢过两本红本本塞进西装内袋,动作像极了处理一份无关紧要的商业合同。
林一航淡淡地说道:“这证先放我在,反正我们迟早都是要离婚的。省得真到那一天,还得翻箱倒柜找这些废纸。”
王依娴微微怔了一下,随即附和道:“对,反正迟早都是要离婚的。两本放一起方便以后离婚。”
走出民政局,雨依在下。黑色麦巴赫的车窗降下,林一航说:“上车!”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王依娴本能地拒绝了。
“上车!我有话跟你说!”林一航的语气里有几分命令。
王依娴只好默默地坐上了后座,车内有一股淡淡的百合香,与潮湿的空气混在一起,让她莫名有些烦躁。
车子缓缓朝王依娴家开去,雨刮器规律摆动间,林一航忽然开口:“今天开始,搬到新房和我一起住。两小时后,司机会去你家接你。”
王依娴瞪大了眼睛,心中满是抗拒:“我们是假结婚就没必要住一起,住一起多别扭。”
林一航透过后视镜看了她眼,冷冷地说:“这是我妈和奶奶定下的规矩,婚后必须住一起,不然我可没法向长辈交代。”
王依娴咬着嘴唇,心里窝火却又无可奈何。
王依娴回到家,邓美玉和王保国都不在家。王依娴把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书放到行李箱。
两小时后,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准时停在王依娴家楼下。司机毕恭毕敬地叫她王小姐,麻利地将她的行李搬上车,王依娴怀着忐忑的心情,坐上了车。
当车子停在一座豪华别墅前时,王依娴拖着行李箱踩着被雨水打湿的碎石子路,高跟鞋叩击石头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忽然,传来清脆的犬吠,一只金毛犬摇着尾巴扑过来,吓得王依娴惊呼后退,后腰却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看着吓得花容失色的王依娴,林一航脸上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别害怕,它不咬人。”
“金虎,过来!”林一航朝金毛犬招了招手。
金虎立刻乖乖地走到林一航身边,吐着舌头歪着脑袋打量这个陌生的女人。
林一航俯下身来,用手轻轻地抚摸着金虎的脑袋:“金虎,带王小姐去二楼客卧。”金虎朝王依然“汪汪”叫了两声,然后低着头就往前走。王依娴有片刻恍神,心里纳闷:这是神狗吗?还会带路。
“还愣着干嘛?快跟上!”林一航催促道。
“哦!”王依娴这才回过神来,
有些局促地拉着行李箱跟着金虎上了二楼。金虎用爪子推开二楼的一间客卧。虽客卧,但宽敞明亮,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