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立诚拿了换洗衣服,简单洗了个澡。
赤裸的上半身,袒露出来的精壮胸肌腹肌,格外惹眼。
水珠顺着肌肉滚落,小麦色的肌肉,充满了荷尔蒙气息。
那枚玉佩,放在了床头柜上。
傅立诚坐在窄小的单人床上,单手擦拭头发。
目光却落在了玉佩上。
傅立诚犹豫片刻,还是拿起了玉佩。
玉佩本来是黄色,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吸收了那滴血之后,玉佩的颜色,隐隐泛着淡淡的红。
尤其是玉佩上的龙纹浮雕,龙头上的眼睛隐隐看着好像是睁开了。
傅立诚在入睡前,还是选择了把玉佩重新戴上。
他从成年至今,很少能睡好觉。
每次睡着,都会极易被噩梦惊醒,之后再无法入眠。
今晚,傅立诚也做好了被噩梦惊醒的准备。
结果却一觉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直到桑乐用力拍打房门。
傅立诚才从睡梦中醒过来。
傅立诚坐起身的同时,立马掏出怀表看时间。
傅立诚难以置信地,连着擦拭了怀表屏幕数次。
反复确认时间。
八点了。
从他成年至今,他从来没有晚于六点起床过。
不是不想睡,是根本睡不了。
他就没睡过一晚上的整觉。
难得的一个好觉,傅立诚心情舒畅了许多。
他做了几个拳头抓握的动作,甚至感觉自己的力量都恢复到了巅峰状态。
一身牛劲,打死两头狼都没问题。
“叩叩。”
“表哥,起床没?”
桑乐还在敲门。
傅立诚披了件衣服,走过去,把房门拉开。
桑乐的脸露出来,激动道:“省城公安来电话了!”
两人快速往楼下走。
桑乐继续说:“时柒之前举报的句句属实,时卫国和张翠兰的确在十九年前,到省城探亲访友,结果提前生产。
就近进了当时省城大医院,同病房还有一对夫妻,兴安机械厂的双职工,爷爷是副厂长,当时生的也是个女儿。”
傅立诚:“时卫国夫妻俩招了没?”
桑乐:“一开始不肯说,后面我用了点手段,讹了他们一番,就全招了,跟时柒说的没有出入。”
桑乐显得很激动:“李光和陈广荣现在要去时家,把省城公安的调查结果告诉时柒,顺便接送时柒回家,省城那个家。”
傅立诚和桑乐也一同前往时家。
他俩到的,比李光和陈广荣还早一点。
李光和陈广荣骑着两辆二八杠自行车,停在篱笆墙外,看到站在篱笆墙外的桑乐和傅立诚。
两人从车上下来,走到桑乐和傅立诚跟前,立正敬礼。
四人刚想进去。
时柒从里面走了出来。
肩上扛着一个大大的蛇皮袋。
身后跟着红着眼圈不停抹眼泪的林玉珠。
桑乐对上时柒的视线,刚想开口报喜。
时柒抢先一步说:“你们是来接我去省城的吧?我已经收拾好了。”
桑乐:?
傅立诚已经知道时柒的能力不一般。
他怕李光和陈广荣看出端倪,给时柒打掩护,“昨天你问我省城公安会多久回复,我只说了今天,没想到你行动力这么强,已经收拾好东西了,正好,我和桑乐也回一趟省城,顺路送送你。”
桑乐一脸懵逼:???
他们有说今天回省城吗?
不是说还要待多几天?
桑乐虽然一肚子疑惑,但会看眼色。
傅立诚只给了他一个眼神,桑乐立马附和起来,“对,我们今天刚好顺路要回省城探亲,正好也不用你们送了,我跟老大顺路送时柒去省城认亲吧。”
李光和陈广荣还要忙张伟同的案件,时家那几口人的处罚也还在进行中。
有人帮忙,他们自然乐得高兴。
“那就麻烦你们了。”李光转头对时柒说:“你跟着这两位解放军叔叔回省城,他们会带你回家,你大可安心。”
桑乐:“我才二十四,我表哥也才二十六,怎么就叔叔了?”
李光:“解放军叔叔是统称,好了,抓紧时间去坐车吧,县城去省城的火车,一天就两趟,最早那趟已经赶不上了,你们抓紧时间,去坐晚上那趟。”
傅立诚和桑乐也是骑车来的。
面对选择。
时柒直接跳上傅立诚的车。
傅立诚骑车稳稳的。
时柒在后面晃荡脚丫,挥手跟林玉珠道别。
“奶奶再见,注意身体,我有空就回来看您。”
林玉珠哭成了泪人。
含泪目送时柒的远去。
傅立诚骑了一段路程,跟李光和陈广荣拉开距离后,主动提及昨晚的事情。
“我昨晚真的没有做噩梦了。”
“我知道。”时柒说:“我还知道你今天会在这个时间过来,甚至知道你会给我打圆场。”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亲身经历过,傅立诚很难相信,真有人能有这种能力。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甚至连他做了八年的噩梦都能治好。
“你为什么愿意相信我?”傅立诚问。
“如果我说我能看出来你是个正直的好人,你信不信?”时柒道。
“我信。”
“那你就当这个是原因。”时柒说。
“但有一件事,我需要提醒你,现在这个社会,对这一类的事情会很敏感,你最好还是不要太过张扬,否则很容易会惹祸上身。”傅立诚道。
“但你会帮我的吧?”时柒歪着头问。
两人周围,只剩下路两旁的田野里的虫鸣声,以及车轮转动的嘎吱声。
过了大概十秒钟左右。
傅立诚坚定的声音传来。
“会,我欠你人情,以后只要你需要,我可以无条件帮助你。”
之后,是漫长的安静。
傅立诚骑车回到他住的地方。
把车子停在两层小楼的楼下。
让时柒在旁边等着,自己和桑乐上楼,简单收拾了衣物,再下来。
傅立诚和桑乐的衣服,比时柒的还少。
只有一个军用包,甚至都没塞满。
傅立诚下楼的时候,时柒正蹲在地上,拿着根歪歪扭扭的树枝,在地上画圈,捉弄蚂蚁。
蚂蚁乱糟糟地爬,像迷路的小可怜。
时柒听到两人下楼的动静。
抬起头,对上傅立诚的目光,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个举动有多幼稚,淡然地扔了树枝,站起身,还拍拍手。
“好了?”
傅立诚:“嗯。”
“那走吧。”
时柒主动走到自行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