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她淡定收回视线，“做了这么多丧心病狂的丑事，老天要真有眼，第一个打雷劈死你。”
唐晴面目狰狞，踹了下身边的姜承安，“你看看你生了个什么玩意！”
“现在老爷子尸骨未寒，她就敢干出这种事，怕不是想独占唐家的家产！”
姜也懒得理会，径直进了书房，顺带让陈彬把门带上。
门外的叫嚣声和咒骂声越来越小，最后消失。
“陈叔，沈……三哥他，很早就知道外公的病了？”
陈彬没隐瞒，点头，“老爷体检查出来后，第一个联系的就是沈少。”
姜也站在窗边，背对着他，视线落在楼下。
“和他联姻的事，也是外公提议的？”
背后的人沉默了会，似乎是在迟疑，该不该说真话。
“陈叔，我想听真话。”
她半侧着身，看向陈彬，“是外公的主意，还是……”
陈彬微微抿唇，随后道，“是沈少主动开口的。”
他停顿了会，还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出口。
“老爷原本是觉得你和陆二少从小一块长大，有感情基础，而且陆老爷子也不会亏待你，只是这段时间，陆二少三天两头就闹出绯闻，老爷他……实在是不放心。”
他沉默了会，还是劝说道，“小姐，其实沈少各方面都没得挑，嫁给他，对你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无论是对姜也个人，还是唐家或者唐氏，都好。
姜也低垂着眼，双手抱臂，最后扯开话题，“外公的葬礼，准备得怎么样了？”
陈彬看出她的心思，也没继续劝说，顺着她转移话题。
楼下，姜承安和唐晴两人被赶出门，对着门口的人破口大骂，却没任何人理会。
“这死丫头，十几年不见，倒是长本事了！”
唐晴被气得胸腔剧烈起伏，她扭头看向姜承安，“这死丫头，还真高攀上陆家了？”
她扫了眼门口的保镖，“这些人肯定不是这死丫头安排的！”
姜承安双手放在腰间，也被气得不轻。
听见她的话，皱眉，怀疑道，“不会吧？前段时间陆沉包养女明星的事闹得轰轰烈烈，要真有意娶姜也这死丫头，陆家不会允许他这样干。”
“可是……”
唐晴指着别墅门口的人，“那这些人？”
“估计是老爷子留下的人。”
姜承安带着人离开，说道，“没事，老爷子人都没了，等葬礼过了，看我怎么收拾这死丫头！”
——
时间很快过来，唐振华葬礼这天，全青城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哪怕是当初和唐家有矛盾的世家也派了人过来，给足了尊重和脸面。
姜也穿着孝服跪在一侧，脸色憔悴，面色苍白，目光定在一处。
“小也。”
一道年迈的嗓音响起，姜也下意识抬头，看见了陆老爷子——陆书文。
他眸色带着落寞和怜惜，沉声道，“节哀啊。”
随后又说道，“千万要保重身体。”
姜也点头，“谢谢陆爷爷关心。”
站在陆书文旁边的陆沉垂眸，视线紧紧锁在姜也脸上，她却自始至终都没给他一眼，仿佛没看见他似的。
他身侧的手紧了紧，最后还是扶着陆书文走开。
片刻后，沈老爷子带着家里人过来，关心一番后，他看向儿媳乔惜文，后者点头。
“小也。”
乔惜文半蹲着，握着姜也的手，皱眉，“手怎么这么凉？”
她暗暗叹气，低声道，“脸色也不好。”
她抬眼看向身后跪着的陈彬，“这些天，是不是都没好好吃饭？”
陈彬看了眼姜也，压根就没吃，每次饭菜端上来，姜也都说没胃口，最后都让佣人撤了。
看着他这副模样，乔惜文也猜到了，也没多说什么，心里清楚，这会姜也什么也听不进去。
“沈阿姨，我没事。”
姜也知道乔惜文关心她，回应道，“不用担心。”
乔惜文叹了口气，最后从包里掏出一块糖递给她，“幸好霁川想得周到，让我备一些甜食。”
她低头拆开外边那层包装纸，把糖喂到姜也嘴边，轻声道，“吃不下东西，好歹吃点糖。”
“不然身体会撑不住的。”
姜也点头，含住那颗糖，“谢谢沈阿姨。”
“唉，你这孩子，跟我客气什么。”
她抬手，揉了揉姜也的脑袋，说道，“在阿姨眼里，你就是我女儿。”
“不用跟阿姨见外。”
姜也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最后还是点头。
葬礼还算顺利，姜承安和唐晴都没找事，送走大部分宾客之后，姜也坐在一个角落，看着大堂中央挂着的照片，还是没忍住，眼泪掉下来，打湿了地面。
她突然想起，4岁那年，她踩着脚踏车在唐家的院子里玩，却一不小心掉进泳池里。
隔着几米远的唐振华什么都来不及想，立马跳进了泳池。
最后她没事，唐振华却伤到了腿，在医院躺了半个月。
后来，唐柔忍不住数落，“爸，你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冲动。”
“身边有保镖看着，再怎样也不会让小也出事。”
唐振华却说，“哪想得了这么多，我就这么一个外孙女，肯定不能让她出事。”
类似的事不止这一件，唐振华是真的很爱她这个外孙女。
而她，却将唐晴犯的错，怪罪在他一个老人身上。
姜也视线模糊，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攥着，她心里暗暗谴责自己：姜也，你真的……做错了。
在陆家那几年，唐振华总是找理由来陆家，只是想看她一面。
但她每次都刻意避让，偶尔撞见了，也一声不吭，冷漠对待。
在年少不懂事时，她做了太多令唐振华伤心的事。
如今后悔了，却再也没了弥补的机会……
姜也抬手捂着脸，轻声抽泣，身体微微发颤。
“死丫头，人还走光了，还在装！”
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姜也放下手，看见了眼神嫌弃的唐晴。
她暗暗吸了吸气，强撑着站起身，这场仗，还是躲不过。
“就是，挺能装啊。”
姜楚站在唐晴身边，眼神同样带着厌恶，“姐姐，这整个青城谁不知道，当初你把外公气得躺在医院大半个月。”
“现在在这装爷孙情深，好像有点假呢。”
姜也慢慢走到两人身边，“把外公气病的，是你妈。”
“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