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岁丰怒气冲冲离开了,蒋秋萍跟在身后打骂亲儿子。
“你骂谁混账呢?宋岁丰,你可真是反了天啊。”
“混账”温蕴才不在乎呢。
她回头看着坐在床上的梁雪莹,勾唇一笑。
“女人可以窝囊,也可以受气,但就是不能受窝囊气,记住了吗?”
梁雪莹点头,答道:“大嫂,对不起,从前是我误会你了,外面皆传你自私恶毒不分对错,今天我才知道,这世上没有比你更正直勇敢的女人了。”
温蕴腹诽道:外面的传言倒也没错。
“行了,你收拾吧,我先下去了。”
她帮梁雪莹带上门往楼梯口走去,却恰好与秦战朝打了个照面。
“没看出来啊,你挺厉害的。”
秦战朝刚从房间出来,他虽然没去现场,却也听到了前前后后的动静。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谢谢了。”
温蕴瞥了秦战朝一眼,侧身就要走。
却不料男人的胳膊抵在墙上,直接拦住了她的去路。
“温蕴,你是真不喜欢宋岁丰呢,还是心机深沉善于伪装呢?”
温蕴翻了个白眼。
“大哥你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你的母上大人下午就要来见‘儿媳妇’了,你还是抓紧时间找替身吧!”
“找什么替身?我就实话实说呗。”
秦战朝笑得有点痞子气,他故意凑近温蕴说道:“你虽是寡妇,但也颇有姿色,我吃点亏不算什么。”
“呵,秦副团长快洗洗睡吧。”
温蕴撇嘴说道:“寡妇怎么了?寡妇吃你家大米了?你觉得娶我吃亏?我还瞧不上你呢!”
“哎,我很好奇一件事呢!”
她忽然笑,唇贴着秦战朝的耳朵。
“二十七岁还没碰过女人,十有八九是有隐疾的吧?”
“咋了?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需要我送你几盒六味地黄丸补一补吗?”
说完,温蕴抬头笑眯眯看着秦战朝。
“笑啊,秦副团长怎么不笑了?是天生不喜欢笑吗?”
秦战朝确实笑不出来了,他的面部肌肉在抽搐,显然是被温蕴气到了。
男人最忌讳什么?
是穷吗?是丑吗?
NO NO NO,男人最忌讳的,是女人说他不行。
“哟,秦副团长这表情一看就是不服气啊,怎么着,我冤枉您了?”
温蕴是喜欢把人逼上绝路的。
“那什么,小伙子你过来,让医生姐姐帮你检查一下!”
只见秦战朝连连后退几步,声调都变了。
“温蕴,你,你,你还有没有廉耻心!”
“廉耻心是什么?能吃吗?秦副团长刚还在提醒我寡妇的身份呢,我这人,最有自知之明了。”
秦战朝承认自己错了,他就是去招惹边境那帮虎视眈眈的敌军,也不能招惹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俏寡妇。
温蕴绝对有逼疯人的本事。
看着秦战朝落荒而逃的背影,温蕴嘴角的笑容渐渐淡了。
虽然此刻秦战朝很狼狈很丢脸,但不久之后,他将义无反顾奔赴战场,马革裹尸埋骨青山,化作一缕守卫边疆的忠魂。
原剧情里,秦战朝是怎么牺牲的?
哦对,边境战争即将爆发,秦战朝作为第一批上前线的军人,承担了护送百姓撤离的任务。
一伙敌军伪装成边境百姓混进队伍,意图制造屠杀惨案。
秦战朝识破了敌军的诡计,为了保护百姓安全撤离,他选择与敌军同归于尽
战友之后替他收尸,最大的残骸是半颗头颅。
按照原剧情里的时间线推断,距离秦战朝牺牲,只剩两个多月了。
一想到眼前这个鲜活的军官即将死亡,温蕴就格外不是滋味。
秦战朝牺牲这一段剧情的评论最多。
有读者留下“哭泣”的表情包,有读者骂作者太狠心,甚至有读者说要穿进书里拯救英雄。
而现在,温蕴真的穿书了……
温蕴下楼的时候,宋家男主人宋明钦回来了,正与秦战朝聊边疆局势。
“这一仗在所难免,我们都一致认为必须打,而且必须赢。”
宋明钦沉声说道:“从前年到现在,对方多次发动小规模的袭击,接连杀死我边境数十名百姓,如果咱们再忍气吞声,怎么给百姓一个交代?”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这句话,适用在任何一个时期。”
秦战朝也很赞同。
“如果真打起来,我们团先上。”
话刚说完,秦战朝一抬头,只见温蕴正站在楼梯上,眼神复杂看着他。
这让秦战朝有点慌。
她这是什么眼神?同情?
不是,这女人在同情什么?同情他那方面不行?
谁踏马说老子不行的?
老子只是没那么滥情,也没那么多时间招惹女人。
国家有难匹夫有责,男子汉大丈夫当上战场杀敌卫国,怎么能把精力用在情爱之上?
宋明钦察觉到秦战朝的异样,他顺着他的眼神看去,片刻笑了。
“蕴蕴。”
起身走到门口,从提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枚金手镯。
“喏,你前些日子在金铺定的手镯,我下班路过时特意帮你取回来的。”
温蕴收回视线,接过宋明钦递来的手镯。
金子,沉甸甸的金子啊,足足有好几十克。
这要是按照温蕴那个时代的金价估算,踏马的,价值小十万了……
原剧情里,这枚金镯子是恶毒女配给自己亲妈准备的生日礼物。
而最可气的是,王根花得了便宜卖乖,戴着金镯子跑到比自己生日晚两天的蒋秋萍面前耀武扬威极尽嘲讽。
恶毒女配也是拎不清的蠢货,非但没阻拦,还在宋家给自己亲妈设宴摆席过生日。
一想到这么贵重的好东西要送给王根花,温蕴就觉得暴殄天物。
“做工真好看,妈,你快来试试!”
蒋秋萍从厨房出来,眼中满是震惊。
“啊?这……这不是给你娘家妈的生日礼物吗?”
温蕴笑着说道:“这是给您的!您不是快过生日了嘛,我看您手腕空空,就特意定做了这个手镯,您可别嫌俗气啊。”
蒋秋萍哪里能嫌弃俗气?
这还是她嫁进宋家多年第一次收到生日礼物,说不高兴那是假的。
蒋秋萍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还是病秧子,这些年她一门心思为这个家,根本顾不上她自己。
她记得公婆的寿辰,记得丈夫与小儿子的生日,也记得去世大儿子的冥辰,唯独不记得她自己的生日。
当然,宋家也没人记得她的生日。
温蕴看蒋秋萍不说话,笑着说道:“您忘了?下个周二就是您五十岁生日呢,咱们不得好好操办一番?”
被温蕴这么一提醒,宋明钦也反应过来。
“对对对,要不是蕴蕴提醒,我都忘记这一茬了。”
“战朝,你小子不许走啊,必须留下来参加你蒋阿姨的生日宴。”
温蕴捧拿着手镯走到眼含热泪的蒋秋萍面前,正要将金镯子递给她,外面忽然传来砸门声,还有男人不堪入耳的怒骂。
“温蕴你个贱货,把我家的金手镯给我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