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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外的走廊里，几个护士推着医疗车经过，声音由远及近。
“你看到没？12楼那个VIP套房，简直跟五星级酒店似的！”
“就是那个被玻璃划伤脸的林小姐吧？我听说她是霍总的妻子，两个人早就领了证。”
“啧啧，难怪霍总对她那么上心，听说为了不让她脸上留疤，专门从瑞士请了整形专家飞过来会诊。”
“而且你们知道吗？那天晚上霍总一直守在手术室外面，整整五个小时没挪过地方。林小姐醒来后，霍总直接把她抱在怀里哭了……”
“天哪，这也太浪漫了吧！有钱又深情，这种男人简直是极品啊！”
“可不是嘛，人家林小姐命好，遇到了真正爱她的人。”
“行了行了，别聊了，赶紧去给三号床换药，家属催好几次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
沈玥冉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双手紧紧抱着自己，指甲深深嵌进皮肉里。
她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
不过想想也是，他们领证了，林诗雅的确是霍太太。
而她，沈玥冉，不过是名义上的未婚妻罢了。
是一个摆在台面上的替身，一个用来欺骗外界的道具。
那九十九次求婚，每一次鲜花、烛光、钻戒……
全都是演出来的戏码。
她就像个小丑，自以为感动地落泪，却不知道台下的观众都在看笑话。
沈玥冉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
直到护士进来换药，惊讶地发现她坐在地上，才连忙扶她回到病床上。
“沈小姐，您怎么坐在地上？伤口会裂开的！”
沈玥冉没有说话，只是任由护士摆布。
接下来的几天，霍宴霖再也没有出现过。
沈玥冉每天就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她不哭，也不闹，甚至连痛苦的表情都没有。
因为心已经死了。
死掉的心，是不会痛的。
偶尔有护士进来时，会不经意地提起隔壁VIP病房的事。
“今天霍总又送了一大束紫色郁金香过来，听说是从荷兰空运的，整个走廊都香喷喷的。”
“林小姐的脸恢复得特别好，几乎看不出伤疤。啧啧，有钱就是不一样，换的皮肤比原来的还要细腻……”
每一句话都像钝刀子，慢慢地、反复地剜着沈玥冉的心。
可她连痛的力气都没有了。
出院那天，霍宴霖终于来了。
他站在病房门口，手里捧着一大束香槟玫瑰。
“玥冉。”他低声开口，走到她面前，“这几天公司有些紧急的事要处理……”
沈玥冉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她早就不指望他的解释了。
什么紧急的事，不过是守在林诗雅病房里，寸步不离地照顾他真正的妻子罢了。
霍宴霖将玫瑰递给她：“给你的。”
沈玥冉机械地接过花束。
“走吧，我送你回去。”霍宴霖说着，弯腰去拿她的行李。
沈玥冉低头看着手中的玫瑰，忽然发现花束深处露出一角天鹅绒的质感。
她愣了愣，伸手扒开层层花瓣。
一个精致的深蓝色绒盒藏在花束中央。
沈玥冉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条璀璨的钻石项链。
主钻周围环绕着细碎的碎钻，在光线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喜欢吗？”霍宴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期待，“昨天刚从拍卖会上拍下来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今天是你的生日，这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今天是她的生日。
沈玥冉愣住了。
她甚至都忘了。
这些天经历的一切，早已让她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
“谢谢。”沈玥冉面无表情，“谢谢你还记得。”
她合上盒子。
霍宴霖松了一口气，以为她是被礼物打动了：“那我们走吧。”
他伸手想要扶她。
沈玥冉避开了他的触碰，自己拎起简单的行李。
车子缓缓驶离医院。
沈玥冉靠在副驾驶的车窗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车子在街道上平稳地行驶着。
霍宴霖下意识地握紧方向盘，心里忽然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玥冉——”
他刚想开口，手机响了。
刺耳的铃声在狭小的车厢里回荡。
沈玥冉看到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诗雅”。
霍宴霖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诗雅？”
电话那端传来林诗雅撕心裂肺的哭声，混杂着刺耳的汽车鸣笛声和救护车的警笛声。
“宴霖哥哥……救我……救我……”
霍宴霖的脸色瞬间变了：“诗雅！你在哪里？！出什么事了？！”
“我……我出车祸了……”林诗雅的声音断断续续，“好痛……宴霖哥哥，我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