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庆鹏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的大儿媳,“老大家的,你说安安殴打你,你有证据吗?”
“我…我的膝盖被她打伤了。”
李春花不敢和公爹对视,虽然她的膝盖确实受了伤,但她没有证据证明是沈安然打了她。
沈安然走上前,解释道:“爷爷,我没有殴打大伯母,是大伯母辱骂陆公子的时候,情绪太激动,自己摔倒的。”
沈庆鹏也不相信他一手养大的孙女会殴打长辈,大儿媳是个什么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有时候,当着他们的面,她都敢欺负他家安安,更何况是背地里。
不等陆庆鹏开口,沈安然的奶奶周玉芬就厉声怒斥:“老大家的,你自己摔倒,还敢污蔑安安,你知不知道名节对女孩子很重要,安安可担不起殴打长辈的罪名。”
李春花不满地反驳:“娘,我知道您偏爱安安,但您也不能这样惯着她,她都背着我们招赘婿了,她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做。”
“若是招个正常人,我也不说她,可她偏偏招个身份敏感的瘸子。”
大儿媳说话太难听,周玉芬抬手就打她一耳光。
“老大家的,你的教养都被狗吃了,人家陆公子行得端坐得正,没什么可丢人的,你凭什么辱骂人家。”
“再说了,既然安安已经看上他,那他就是我们家的一份子,我不允许任何人羞辱他。”
“奶奶,您真是老糊涂了,您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外人打我娘。”李春花的女儿沈珍珍怨恨地瞅着正在发威的奶奶。
这些年,为了防止沈安然嫁人分财产,她和母亲没少花钱找人诋毁沈安然,这好不容易熬到沈安然即将被官府拉去强制婚配,却半路杀出个陆凛骁,坏了他们的好事。
虽然周玉芬也不想让孙女嫁个残疾人,但事已至此,她只能选择尊重孙女的选择。
“珍珍,我打你娘,那是因为她口无遮拦。”
“很多时候,祸从口出,你们一定要牢牢记住我的话,少言慎行。”
沈珍珍被训斥,心里更难受,从小到大,奶奶都不喜欢她,无论她做什么,奶奶都看她不顺眼,只要是有沈安然的地方,她永远都是陪衬,就连沈安然背着家里人招赘婿,奶奶也是无条件支持。
如果换成是她,她早被奶奶打死了,这口恶气她咽不下。
“奶奶,我娘嫁到我们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即便她真的犯了错,您也不应该打她。”
“您不能因为您偏爱安安姐,就不顾其他人的死活,这整个天启王朝的人都知道陆凛骁是个乱臣贼子,您还敢让他入沈家。”
沈安然气得攥紧拳头,她正准备收拾沈珍珍,她的大伯沈志盛就皱眉询问:“娘,您真打算让陆公子给安安当赘婿吗?”
周玉芬看沈安然一眼,才缓缓开口:“我觉得陆公子挺好的,既然安安已经选了他,那我们就尊重安安的选择。”
李春花忍不住嘀咕:“一个死瘸子有什么好的,即便他曾经是威震八方的战神,现在也是个废物。”
沈志盛不满地瞪妻子一眼:“你给我闭嘴,安安的婚事自有爹娘替她做主,哪轮到你插手。”
李春花被丈夫喝斥,更加委屈,她板起一张脸瞅丈夫一眼,才站在一旁。
李春花的两个儿媳妇见气氛有些紧张,都不敢随意插话。
沈志盛在母亲那儿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又抬头看父亲:“爹,您怎么看待这件事?”
沈庆鹏看堂屋一眼,才缓缓开口:“我也支持安安的决定,她已经不是小孩子,有自主选择权。”
沈安然的二伯沈志泰也站出来表态。
“安安,我们全家都支持你,陆公子的人品我们信得过。”
沈志盛见二弟一家表态支持,他也不敢再提反对意见。
沈珍珍见大家都支持沈安然,她急得跺脚。
“爹,娘,难道咱们就这么算了?”
“我可是听说了,从今以后,陆公子的家人都会住在我们家,我们连自己都养不活,哪有能力养别人。”
李春花咬咬牙,不满地嘀咕:“这口气我咽不下,那陆凛骁就是个乱臣贼子,咱家长青正在考科举,可千万不要连累我家长青。”
这时,陆夕瑶和陆星野已经将陆凛骁推出堂屋。
他们走到沈安然的身边,陆凛骁才停下来。
“诸位,我是不会离开沈家的,我在婚书上签了字,我就是沈姑娘的人,除非她亲口让我走,我才会离开她。”
“至于我家里人,我会想办法养活他们,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陆凛骁的声音清冷而动听,他每说一个字,都透着威严。
他腿残智不残,养活自己还是不成问题的,他不能让这个刚认识不到一天的小媳妇孤军奋战。
沈庆鹏也被陆凛骁的气质和容貌深深吸引了,他怀疑自家孙女看上陆凛骁,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脸。
沈安然温柔地握住陆凛骁的手,语气坚定地说道:“大伯母,您不喜欢我家阿凛,可以搬出去,我是不会离开阿凛的。”
陆凛骁早被沈安然的那声阿凛叫得心神意乱,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大胆的女子,不知为何,他竟然有点期待他们婚后的日子。
沈珍珍在一旁冷哼:“沈安然,你想男人想疯了,这陆凛骁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只有你稀罕。”
沈安然放开陆凛骁,抬手就打沈珍珍两耳光。
“沈珍珍,你再敢羞辱我家阿凛,我直接剁了你。”
沈珍珍被沈安然打懵了,她见沈安然逼近她,她赶紧跑到李春花的身后躲起来。
沈安然冷眸一扫,随即又道:“今日之事仅此一次,陆凛骁是我认可的男人,谁也别想欺负他。”
“你……你疯了,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打你妹妹。”
李春花气急败坏地扑向沈安然,还没有等她的手爪子落在沈安然的身上,李春花就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弹出去。
由于陆凛骁动作隐秘,没人知道是他出的手。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李春花已经砸在青石地板上,摔个四仰八叉。
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老大家的,你就别再丢人现眼,安然的婚事还轮不到你做主。”周玉芬也忍不住笑出声。
她家安安可是天道宠儿,大儿媳想伤她,真是痴人说梦。
沈志盛也觉得妻子很丢人,他气得直骂妻子是蠢货。
沈志泰见气氛有些紧张,便主动缓和气氛。
“爹,安安成亲是大事,我们必须给她办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沈志盛心中虽有不满,但也只能跟着附和。
这时,沈志盛的大儿子沈金宝突然开口:“爷爷,既然安安已经给过聘礼,那她的婚礼就一切从简,陆公子现在是白丁之身,想必也没什么钱。”
李春花怨恨地瞅着沈安然:“爹,我家金宝说得对,既然是入赘,就要守规矩,我们不会给安安准备嫁妆的。”
沈庆鹏冷笑:“老大家的,安安的嫁妆不用你操心,等安安成亲后,我们就把安安分出去,绝对不会给你们大房添麻烦。”
“我可舍不得让她被你打死呢!”
沈志盛见父亲动怒,她连忙跪在地上,替妻子求情,“爹,您先消消气,春花只是一时冲动,才会口无遮拦。”
李春花见势不妙,也赶紧跪在地上。
其实,沈安然也有分家的打算,她和陆凛骁对视一眼,也跪在地上。
“爷爷,不如咱们现在就分家,我可不想连累大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