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修看着她身上的一袭红裙,“你是我媳妇,养你们是应该的。”
这话傅二柱也说过,叶蓁蓁抬头,摸着他眼角的白色疤痕,“这伤走的时候还没有。”
似乎有酥酥麻麻的电流穿过傅砚修身体,他感觉浑身都不得劲,
“车祸的时候不小心被残片划伤了,没什么大碍。”
叶蓁蓁是第一次听他说起车祸,“除了眼角的伤,其他地方还有伤吗?”
傅砚修闭了闭眼睛,又重新睁开,“大娘说,我这辈子恐怕都不能生育了,你会嫌弃我吗?”
自从被医院下了证明通知书,傅砚修内心跟死水一样绝望,还有点自暴自弃。
今天叶蓁蓁抱着儿子傅子宁找上门来,天知道傅砚修内心有多激动,多开心。
他至今都不敢相信自己有媳妇孩子,怕只是一场梦。
叶蓁蓁踮脚,拍拍他的头,“傻瓜,咱们都有宁宁了,你还想生几个?”
007疯狂呐喊:“宿主宿主,告诉傅砚修,你肚里还有两个小宝宝,龙凤胎哦,快告诉他!”
叶蓁蓁不想告诉傅砚修,觉得两人刚重逢,傅砚修又失忆,现在并不是个好时机。
傅砚修吸了口气,“以后,我赚的钱都给你们花,你提的要求,只要不太过分,我都可以满足。”
“行,先跟我去个地方。”
叶蓁蓁带着傅砚修走出后院,来到前面的正屋门口,“周姨,在里面吗?”
周白兰走出来,打了个哈欠,“小叶,你有什么事找我?”
叶蓁蓁笑盈盈地,“周姨,今天我家砚修又是订婚,又是认儿子的,份子钱没少收吧?”
周白兰面色僵硬,她还真是小瞧了叶蓁蓁,份子钱都被她记着呢。
往常这种场合钱都是给周白兰收着当私房钱的,傅家几个男大大咧咧,老大媳妇叶知秋又是个清高的主,连个钱字都说不出口。
周白兰嫁给傅山后,除了傅山的工资,张妈的工资、买菜钱,还有家里的水电费开销,处处都能捞上一笔。
周白兰想糊弄过去,
“蓁蓁,你还年轻,不懂得里面的规矩,今天的份子钱,都是要还回去的,周姨先帮你们收着。”
“不用了,我们家的钱向来都是由我收着,以后的份子钱也是我来还,以后还要麻烦周姨带我认门呢。”
叶蓁蓁心底冷笑,傅砚白、傅砚修兄弟年纪都不小。
像他们的订婚礼、婚礼、孩子百日宴的份子钱,大部分人家都是来还礼的,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傅砚修这后妈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恐怕她不提的话,这份子钱都到周白兰自己腰包里了。
叶蓁蓁伸出白白嫩嫩的手指,“周姨,我走的时候找饭店经理合计了一下,约摸有1683块5毛7,不知道对不对?”
周白兰本来还想自己昧下1000块钱,剩下的683块钱给叶蓁蓁,也就敷衍过去了,没想到叶蓁蓁还有这一手。
“有这么多吗,我不记得了,唉,今天的婚宴忙忙乱乱的,我只顾着操心去了,没留意。”
叶蓁蓁看周白兰不打算承认,掏出婚礼上的随礼名单,
“今天真是辛苦周姨,你把钱给我,我挨个核对就行,也省得您再操心。”
傅砚修看着自家媳妇牙尖嘴利,把周白兰堵得不行,心里一阵痛快。
他眼光真好,给自己选了个头脑清楚会持家的好媳妇。
周白兰也没话可说,只能接道,“那你等等,我把钱找给你。”
“好嘞,公公还在午休,我们就不进去打扰了,在外面等着就行。”
周白兰进屋去拿钱,叶蓁蓁拿胳膊肘捣捣傅砚修,
“看样子你这小后妈没少贪傅家的钱,你没什么钱给她吧?”
傅砚修好笑地望着她,真是个财迷,
“我没有,大哥二姐都不在,我每个月只回来一次,她也就管管我爸的工资。”
叶蓁蓁松口气,“那就好,咱们家的钱可不能被人贪了。”
周白兰拿着一沓“大团结”出来,递给叶蓁蓁,“份子钱都在这里,你点点。”
她说这句话是嘲讽叶蓁蓁,结果叶蓁蓁真的接过了钱,一五一十的数起来。
周白兰暗骂了声,还真是没见过世面的村姑。
“1680,还剩3块5毛7分,周姨,是不是你点错了,要不要再点点?”
周白兰气得磨牙,“不用,我给你补上。”
“谢谢周姨,没办法,这份子钱要还给人家,少了一分都不行。”
这原话还是周白兰说的,叶蓁蓁用这话来堵她,一点毛病都没有。
拿回份子钱,叶蓁蓁笑得见牙不见眼,有钱的感觉真好。
现金放屋里不踏实,改天还是得去趟邮局,把钱存起来,还能吃利息。
傅砚修轻咳一声,提醒她:“人民银行82年的利息有10个点,3年定期是20个点。”
天哪天哪,叶蓁蓁有点头晕,她要是把这1680块钱放银行,存上3年,光利息就是336块钱。
336块钱,她在傻狍子沟生产大队攒5年也才500块钱!
叶蓁蓁觉得自己有点地主老财的模样,她四处看了看,低声问道,
“傅砚修,把钱放银行,这事犯法不?”
傅砚修哈哈笑出来,“放心大胆去存,国家给你当靠山,比放家里稳当。”
穷光蛋叶蓁蓁激动得心脏怦怦跳,感谢国家!感谢人民!
“对了,我给你缝的大裤衩呢,那里面还有钱呢!”
叶蓁蓁记得是条蓝色细棉布的四角平底裤衩,拿她袄子剩布料做的,里面缝着个兜兜。
翠花婶子教她的,男人出远门,路上不安全,把钱票缝裤衩兜兜里,最妥当。
傅砚修打开衣柜,取出里面放着的一沓衣物,“这是我出车祸当天穿的衣服,你找找。”
叶蓁蓁看到熟悉的蓝棉布袄子,和黑色条芯绒棉裤,眼眶一热,傅砚修就是她的傅二柱。
“这蓝棉布袄子和棉裤都是你出门前,我给你新做的,你这个混蛋,一出门全忘光了,把我们母子俩都忘了。”
叶蓁蓁鼻头红红的,显出点脆弱,之前她总跟傅砚修有点生疏、隔离。
虽然傅砚修还是那个模样,但比之前白了,瘦了,话也没以前多,整体感觉跟变了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