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后,我打了个哈欠,重新窝回那张舒服得不像话的沙发里抱着靠垫。
我看着窗外的城市夜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主卧室的门悄无声息地打开。
哥哥秦郁走了出来。
他先是去厨房倒了杯水,故意弄出了一些不大不小的声响。
我睡得迷迷糊糊,被声音吵醒,揉着眼睛循声望去,看到穿着深灰色家居服的“秦郁”正站在开放式厨房的中岛台旁喝水。
我下意识地嘟囔,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软糯:“阿郁?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董事长没说什么吧?”
秦郁放下水杯,转过身,脸上刻意露出些许不适的表情。
他的声音也比平时低沉沙哑一些:“嗯……事情处理得快。就是……头有点晕。”
我一听,立刻清醒了大半,赶紧从沙发上跳起来,小跑到他身边。
我踮起脚尖,伸手用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
手心传来的温度果然有点高!
“呀!好像有点发烧了!”我立刻担心起来,“肯定是昨天在帐篷里睡觉冻着了!快别站着了,去沙发上坐着!”
我扶着他的胳膊,把他带到沙发边坐下。
“家里有感冒药或者退烧药吗?”我焦急地问。
秦郁抬手指了指客厅电视柜最下面的抽屉:“那下面……有个药箱,应该有。”
我立刻跑过去,蹲下身拉开抽屉,果然找到了一个配置齐全的家庭药箱。
我从里面找出退烧药和感冒冲剂,又去厨房接了温水,仔细地把冲剂泡好,端到他面前。
“来,先把药喝了,会舒服一点。”我把杯子递给他,眼神里满是关切和不容拒绝。
秦郁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药杯,又抬眸看了看蹲在自己面前、一脸焦急和认真的女人,她眼睛里清晰的担忧,像一股细微却执着的暖流,猝不及防地撞入他冰封的心湖。
他沉默地接过杯子,指尖不可避免地碰到了我的手指,那温热的触感让他心头微微一颤。
他低下头,借着喝药的动作,掩去了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
秦郁靠在我的腿上,呼吸似乎渐渐平稳下来。
药效可能上来了,他看起来睡得很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腿开始传来一阵阵酸麻感,像有无数小蚂蚁在爬。
我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试图在不惊醒他的情况下缓解一下,却收效甚微。
“阿郁……阿郁……”我只好轻声唤他,希望他能自己醒过来换个姿势。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动了动身子。
我趁机柔声说:“阿郁,你感冒了,不能一直在这里睡,会加重病情的。我扶你回床上休息好不好?”
他似乎听懂了,有些吃力地、踉踉跄跄地想要坐起身。
我赶紧伸手扶住他,将他的一条胳膊架在我的肩膀上,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他大部分的重量,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卧室挪去。
好不容易走到床边,我刚想扶他慢慢躺下,脚下却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啊!”我低呼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重重地摔进了柔软的大床里。
而原本靠在我身上的秦郁,也被这股力量带得失去重心,整个人结结实实地压在了我的身上!
男性的灼热体温和重量瞬间将我完全覆盖,我们两人的身体紧密地贴合在一起,姿势暧昧得无以复加。
我的脸瞬间爆红,心跳如擂鼓!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手忙脚乱地想要推开他起来。
然而,压在我身上的秦郁却并没有立刻起身。
他似乎被这一摔弄得清醒了一些,缓缓抬起头。
他的眼神不再像刚才那样迷糊,而是染上了一种深沉的、我从未见过的暗色,里面翻滚着复杂难辨的情绪,像是压抑许久的某种东西终于冲破了牢笼。
他深深地凝视着我,那目光极具侵略性,让我莫名地感到一丝心慌。
“阿郁?你……你先起来,你压得我喘不过气了……”我试图再次推开他,声音里带上了惊慌。
我的推拒仿佛刺激到了他。
他非但没有起来,反而猛地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我的唇!
这个吻不同于以往秦延带给我的任何一次感受。
它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道、强烈的占有欲,甚至带着一种近乎惩罚般的力度,疯狂地掠夺着我的呼吸和思绪,吻得我头晕目眩,几乎窒息。
“唔……放……开……”我徒劳地挣扎着,双手抵在他滚烫的胸膛上,却根本无法撼动他分毫。
他的吻逐渐下移,灼热的唇舌流连在我的脖颈处。
当他的目光触及到那些之前被秦延留下的、已经变得淡淡的吻痕时,他的眼神骤然一暗,竟张口不轻不重地咬了上去!
“嘶——疼!”我疼得皱紧了眉头,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一声痛呼似乎终于唤回了他的一些理智。
他的动作猛地顿住,呼吸粗重地伏在我身上,身体依旧紧绷得像一块石头。
几秒后,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终于从我身上翻了下去,仰面躺在床的另一边。
他抬起一只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不再看我一眼。
我惊魂未定地坐起身,捂着被他咬疼的脖子,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又气又委屈,但更多的还是担心他的身体。
“你……你感冒了,需要好好休息。”我强压下复杂的情绪,拉过旁边的被子,仔细地给他盖好。
最终,我还是忍不住倾身过去,在他紧抿的唇上飞快地、带着安抚意味地轻吻了一下。
我的语气尽量放柔:“阿郁,你好好睡觉发发汗。我……我先回去了。”
说完,我像是害怕再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快步走出了卧室,轻轻带上了门。
直到听到大门被关上的声音,卧室里,秦郁才缓缓放下了遮住眼睛的手臂。
那双眼睛里早已恢复了平日里的冰冷和清明,哪里还有半分病态和迷乱?
他坐起身,抬手用指腹用力擦过自己的嘴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柔软的触感和淡淡的香气。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居然会用装病这种拙劣的伎俩,甚至……用了那种近乎强迫的方式,去亲吻她,在她身上留下印记。
只为了品尝那片刻虚假的温存,换取她那份出于怜悯的关心。
一种强烈的自我厌恶和一种更深沉的、无法言说的悸动在他心中疯狂交织。
他闭上眼,终于不得不面对那个他一直试图否认和压抑的事实——
他,秦郁,好像真的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叫初一的女人。
爱上了自己弟弟正在交往的、“名义上”属于他弟弟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