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身的血都像是被火烧一样沸腾了起来,黎婶媚眼如丝,呼吸声越来越急促。
“黎婶,我不能做对不起黎叔的事情!”
我一把将黎婶推到地上,望着她震惊、痛苦、愤怒的眼神,将那条滑落的浴巾扔给了她。
“张莽,你难道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她大叫着,眼中已是泪光闪闪。
我没有说话,而是径直走到阳台上,让夜风吹凉了我炙热的血,躁动的内心也渐渐平静下来。我很庆幸自己在关键时刻保持了理智,不然我这一辈子都会愧对黎叔。
黎婶的胸口起伏着,充满怨毒地盯着我,冷冷地笑了笑。
她开了门,指着门口让我滚出去。
我走的时候,再也没有看她一眼。我想,此时黎婶一定很恨我吧。
喝了酒的我已经不能够开车了,我也没有找代驾的想法,而是坐在路边的一个长椅上,望着空旷的街道,发了很久的呆。刚刚发生的一切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我必须让自己好好清醒一下。
“这么晚了怎么没有回家?”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沈秋月。她的眼角还有泪痕。
“喝多了,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苦笑了一声,而沈秋月已经坐到了我的身边。这么些年,我和她的距离从来没有这么近过。
“那个小朋友呢?”
“他是个孤儿,已经被福利院的阿姨带走了。”
听沈秋月说了小男孩的身世,我心里柔软的地方忽然被戳中。我问了福利院的地址,打算以后有时间的话去看看他。
我又问起了沈秋月和丁虎的事情。沈秋月告诉我,一直以来都是丁虎在纠缠她,在外面造了很多关于她的谣言。别说她和丁虎子虚乌有的夫妻关系,就是直到现在,她还没有谈过一次恋爱。
我的心里没来由的高兴,但是也很疑惑,沈秋月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会没有人问津呢?
沈秋月看着我的眼睛没有回答,我的目光慌忙躲避到一旁。
“人要好好活着真的很难吗?”
她忽然问我。
“或许吧。”
我叹了口气,这才留意到她的眼睛有些红了。
“出什么事情了?”
沈秋月低着头,泪珠从眼角滚落,扑到了我的怀里大声哭泣。
“难道我除了出卖自己的身体真的别无选择了吗?张莽你告诉我,是不是你也觉得我就是一个贱女人!”
她的话像针一样刺进了我的心里。我承认,曾经有一段时间我真的以为沈秋月就是这样的女人。可是当听她讲清楚了一切,如今像个小女孩一样向我哭诉,我已是万分心疼。
我没有继续追问她,因为这种事情关心得越紧反而会让她越难受。
沈秋月哭着告诉我,那天被我安排的面试官拒绝后,一个来汇报工作的分公司项目经理注意到了她,并通过手段得到了她的联系方式。
项目经理这几天一直在对她死缠烂打,扬言可以为她在分公司谋到一个好职位,但前提是沈秋月要跟他睡一觉。
沈秋月的父亲因为贪污锒铛入狱,母亲身体不好,整日卧病在床,她真的很需要得到这份工作。可是……
沈秋月的泪水浸湿了我的衬衫,点燃了我心中的怒火。我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项目经理,竟然敢打沈秋月的主意!我绝对饶不了他!
我的手轻轻地拍在沈秋月的身上,安慰她不要哭,这件事情交给我去解决。沈秋月婆娑的泪眼看着我,拼命地摇头,若无其事地说她自己能扛过去。
我明白她这是在保护我。在她心里,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司机,没有任何能力去跟一个经理正面较量。
可是我想告诉她,我已经今非昔比,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她、伤害她。
站在沈秋月租住的公寓楼下,我目送着她消失在视线中,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我的酒醒得差不多了,沿着路边摸索,朝家中走去。昏黄的灯光照在我的身上,把我的影子扯得很长。只是我不经意一看,却发现在我的肩膀上好像多长了一个头。
背后有一阵很轻的声音,似乎有个人一直在跟着我。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走到前面的那个路灯下,突然转过了头,依然只看到了空荡荡的街。于是,我只当成自己神经过敏,太大惊小怪了。
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此时离我家并没有多少距离了,可那阵细微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我故技重施,仍旧一无所获,便放松了警惕。
等到家之后,我刚打开门,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地板上竟然有一个朝里面走的鞋印。
难道家里有人来过?!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把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照亮了每一个角落。可除了这个鞋印,再没有发现什么其他的痕迹。
在外面折腾了这么久,我已经身心俱疲,也没精力再去推理些什么,只当是自己拖地的时候没有拖干净。
简单洗漱完毕,我躺到了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听到了一阵细小的古怪笑声,又像是有人在抚摸我手指上的伤口。
突然,手机刺耳的铃声把我吵醒,我一个机灵从床上爬起,满头冷汗地望着偌大的卧室。
我接了手机,脑海中蓦地响起一个炸雷!
沈秋月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