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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天还没亮透,隔壁钱老太太的敲打声就准时响起了。玉梅烦躁地用被子捂住耳朵,嘟囔道:“这才消停几天,又开始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小燕倒是懂事,已经窸窸窣窣地穿好衣服起身,想去厨房帮母亲做早饭。

来喜在心里问系统几点了,小垃圾答道:“还有三分钟五点。”

来喜气得直瞪眼——这老太太是不是年纪大了觉少?天天起这么早折腾人。她实在想不通,其他邻居怎么就能忍得了这动静。

其实来喜不知道,左邻右舍的媳妇们早就对钱老太太怨声载道了。哪有这么缺德的人?磋磨自家儿媳妇就罢了,还闹得人尽皆知,害得别人家的儿媳妇都不好意思睡懒觉。周围几家的婆婆倒是沾了光,既不用起早喊人做饭,还落了个宽厚待人的好名声。要是钱老太太知道自己成了“反面教材”,非得气出内伤不可。

蔡三娘对这位婆婆实在无可奈何,气得埋怨丈夫:“分房子的时候你脑子进水了?非要和老二家做邻居!”

来喜爹不敢反驳,他也觉得当时的决定确实欠考虑。这一天天连个安稳觉都睡不成。

隔壁的李大花听见婆婆的敲打声,翻了个身继续睡。她身旁的钱永刚被吵得受不了,用脚踢了踢她:“快起来,娘都敲半天了。”

李大花嘟囔着:“我不是让春花和冬月做早饭了吗?娘真是的,非叫我起来干什么?难道我做的饭特别香不成?”

钱永刚听说有人做饭,立刻把被子往头上一蒙,又呼呼大睡起来。

钱老太太敲打了半天,见二儿媳还没动静,气得在窗外喊:“李大花,你个懒婆娘,快起来做饭!”

李大花在屋里烦不胜烦:“娘,我让春花和冬月做早饭了,您别喊了!我今天还要上班呢,那活计累人得很。您再这么逼我,我今天就去辞工,以后天天在家给您做饭吃!”

“你个遭瘟的,还敢威胁我?告诉你,要是敢不去上班,我就让老二休了你!”钱老太太气得直跳脚。

钱老头在屋里发话:“老婆子,行了!大早晨的吵什么?不是有俩丫头做饭吗?消停会儿,别把金蛋吵醒了。”

正在家里听热闹的来喜暗想:这金蛋和二叔怕是属猪的吧?这么大的动静都吵不醒。二婶也是个能人,偷奸耍滑的本事一点不比二叔差。每天听着二叔家的鸡飞狗跳,倒是给她平淡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

来喜她们一年级七点半到校自由活动,八点开始晨读。中午十一点到下午一点半是回家吃饭的时间,下午两点四十五就放学了。这年头生活节奏慢,学生们劳逸结合,远没有后世那种起早贪黑、写不完作业、上不完补习班的压力。

中午放学后,姐妹三个先去了家附近的商店,买了算盘、毛笔,还有一块墨条——这比墨汁省钱耐用,姐妹三人共用一条就够了。

底层老百姓过日子不容易,处处都要精打细算。别看来喜家上班的人多,吃饭的嘴也多。大哥马上要说亲,二哥三哥年纪也不小了,姐妹三个还要上学,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

来喜心里也有顾虑:等哥哥们都成了家,嫂子们看小姑子上学,能没意见吗?分家单过还好,要是还在一起过日子,肯定比二叔家还热闹。

虽说哥哥们现在支持她们上学,可等有了媳妇、孩子,谁还能没点私心?这些事情不能细想,终究还是要自己手里有钱。指望别人都是虚的,靠山山会倒。

来喜盘算着,上次从何府搜刮的现金已经花得七七八八,没剩多少了。得找时间再去“捡漏”,多弄些现金在手里。

要是系统小垃圾知道来喜的想法,非得高兴坏了——这个主人终于上进了!

回家的路上,来喜一边走一边问系统:“钢铁厂丢了那么多东西,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你说他们是不是发现炸药也没了,正在暗中调查?”

小垃圾说:“肯定是心里有鬼,不敢声张,把消息捂住了。”

还真被小垃圾说中了——齐家确实没敢报警,只是让自家人暗中查找。最主要的是发现埋在厂子里的炸药也不翼而飞,他们心里慌得不行。不知道是谁干的,万一被新政府发现他们有二心,还能活着逃出去吗?齐家人开始悄悄转移存放在别处的家产,但永新城老宅的东西没敢动,生怕被人盯上。

“你说咱们晚上去齐家看看怎么样?就是怕家里人半夜醒来发现我不在。”来喜说。

小垃圾立刻献计:“那简单,我给你一种迷药,不伤身体,闻到了就会睡得很沉。”

来喜不再犹豫:“行,今晚就去齐家!”

一人一系统就这样在路上把“打劫”的事定了下来。来喜还想到了更好的“捡漏”方式:“系统,你说咱们没事去山上找找古墓,把里面的东西收了怎么样?既没有心理负担,又能赚钱。”

小垃圾这个系统哪有什么道德观念?只要能“捡漏”,活人死人对它来说没什么区别。

来喜越想越美:“咱俩要是找到一个帝王陵墓,那就直接发财了,以后就能躺平过日子了!”想到美好的未来,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玉梅拽了拽妹妹:“来喜,你傻笑什么呢?看看你,像个小呆子。”

来喜打着哈哈:“我有算盘了,心里高兴。”

玉梅简直没眼看:“你就这点出息。”

来喜也不生气,心想:我在想挣大钱的事呢,你个小丫头懂什么!

下午的两节课通常是自习和课外活动。自习课上,来喜抓紧时间写完了作业,又认真复习了今天学的生字。班级里五十六个学生,女孩子只有十来个,来喜家三姐妹就占了将近三分之一。从这男女比例就能看出重男轻女有多严重。

想想也是,现在实行的是“六三三”学制——小学六年,初中高中各三年,一共十二年,这还不算上大学。谁家舍得花这么多钱供个女孩读书?毕业就该到年纪嫁人了。怪不得她奶奶天天嚷嚷姑娘是给别人家养的,估计家家都是这么想的,才不让闺女上学。

来喜真心感谢老天爷给了她一对好爹娘,让她们姐妹三个有机会读书。

今天在学校,来喜特意留意了孙婶子家的大军——确实是班里最高的,瘦高个儿,下课就和同学打闹,一看就是个没心没肺、就知道傻乐的。

下午放学后,姐妹三个到小树林附近挖野菜。家里喂鸡的野菜不多了,趁现在多挖些存着。

来喜郑重地告诉两个姐姐:“一个人绝对不能来小树林,这里危险。”怕她们不上心,又举例说明:“大姑父和王寡妇就是在这小树林被抓住的。你看,干坏事的都爱往这儿钻。咱们小姑娘单独来多危险啊!”

小燕和玉梅一想,确实有道理,以后真不敢独自来了。

远远地,姐妹三个就看见家门口有个抱孩子的女人。来喜停下脚步拉住小燕:“大姐,咱家门口那是谁啊?”

小燕和玉梅也站住了。玉梅仔细看了看:“那不是咱二姑吗?不知道来干什么。怀里抱的是她家小儿子铁牛,和你同岁,整天让人抱着,一步都不肯走。”

小燕说:“咱二姑和二叔一个德行,都是偷奸耍滑的主。”

“要不咱们先不回家了,反正也不急。”来喜建议。

玉梅想了想:“还是过去看看吧。但咱们不开门,就说没带钥匙。问问她有什么事。”

姐妹三个商量好,这才往家走去。

钱杏儿等得都不耐烦了,嘀咕着:“这几个死丫头疯哪儿去了?也不知道早点回家。”

来喜耳朵尖,听见了二姑的抱怨,心里更不待见这个人——来别人家做客还这么多事。

快走到门口时,小燕先开口:“二姑,您什么时候来的?”

钱杏儿见到三个丫头,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你们三个丫头片子跑哪儿去了?我都等半天了!”

玉梅最讨厌这个二姑,她那尖酸刻薄劲儿和奶奶一模一样:“二姑,没看见门上有锁吗?肯定是家里没人。谁知道您今天要来啊?”

钱杏儿好久没见大哥家的孩子了,没想到玉梅这么牙尖嘴利:“你妈就这么教你顶撞长辈的?一点教养都没有!”

来喜不爱打嘴仗,趁二姑不注意,悄悄掐了她怀里的大胖小子铁牛一把。其实来喜没用力,但这孩子在家是个小霸王,一点委屈都受不得。被来喜一掐,立刻嗷嗷大哭起来。

钱杏儿气得不知该先哄孩子还是先揍来喜,最终心疼孩子占了上风,柔声细语地哄起铁牛来。

来喜悄悄对大姐说:“咱们赶紧开门进去,然后把门插上。”

小燕点点头,悄悄挪到门口打开了锁。玉梅和来喜迅速跑进院子,小燕顺手把大门插好。三人在院里偷笑,来喜庆幸自家院子是用石头垒的,要是木栅栏,谁都能进来了。

等钱杏儿哄好小儿子,发现三个丫头早就没影了。她对着大门喊:“快给我开门!来喜你个死丫头敢掐铁牛,看我不打死你!”

来喜扯着嗓子喊:“二姑,我什么时候掐铁牛了?您可别胡说!二姑,您人都来了,怎么不去看看爷奶呢?都说您最孝顺了,可不能到了家门口都不进去,那要让人戳脊梁骨的!”

来喜打算祸水东引,让这母女俩自己闹去,别来烦她们家。

钱杏儿也是个要面子的,要是不去看父母,肯定会被邻居说闲话。她恨恨地说:“我这不是想先看看你们,再去看你爷奶嘛!”

玉梅接话:“二姑,我们都挺好的,爹娘和哥哥都不在家。您快去看爷奶吧,不用惦记我们。”

钱杏儿没办法,只好往二哥家走去,心里把大哥家的“缺德孩子”骂了个遍。

她这次来是想给小燕说媒的。她男人的领导家有个腿脚不好的儿子,想找个童养媳,从小培养感情,将来好尽心照顾。要是能把侄女说过去,她男人升职就有望了。她看中了大哥家的小燕,觉得这姑娘老实文静,干活又利索。

你说这人多缺德?把亲侄女往火坑里推,竟一点都不觉得愧疚。

进了二哥家门,看见钱老两口,钱杏儿招呼道:“爹、娘,都在家呢?”

金蛋瞥了二姑一眼,没搭理。春花和冬月赶忙说:“二姑来了。”钱杏儿眼皮都没抬一下——二哥家这两个赔钱货,她更看不上。

钱老太太没好气地说:“怎么?回来不先看爹娘,倒先去你大哥家?一点孝心都没有,空着手就来看我们?”

钱杏儿虽然要面子,却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娘,您说的这是什么话?不年不节的买什么东西?谁家日子都不好过。”

钱老头抽着旱烟问:“杏儿啊,找你大哥有事?”

隔壁的来喜姐妹三人也竖着耳朵听墙角,想知道这个二姑到底要干什么。

钱杏儿吞吞吐吐半天,最后还是说了:“我给小燕看了个人家,想问问大哥大嫂的意思。”

钱老太太抬头看着二闺女:“什么样的人家?”

钱杏儿想着要是大哥不同意,就让娘劝劝,索性直说了:“铁牛他爸厂里领导家的孩子,从小腿脚不好,家里想养个童养媳。那家条件不错,我觉得挺合适。”

墙这边的小燕气得浑身发抖,没想到二姑在打她的主意。

来喜对玉梅说:“二姐,你看好大姐。等着,我给你们报仇去!这么缺德,还想卖我大姐?”

来喜在院里找了根粗棍子,挥舞两下觉得顺手,便雄赳赳气昂昂地冲向二叔家,一脚踹开大门,瞄准二姑的位置,冲过去就是一顿猛打。只听“砰砰砰”的棍子声和钱杏儿的惨叫声响成一片。

“来喜,你个混蛋玩意儿,敢打长辈?唉呀妈呀!疼死我了,快住手!”钱杏儿边躲边喊。

来喜一言不发,只管挥舞棍子。钱老太太吓得抱着金蛋躲得远远的。钱老头也发怵——这死丫头真下狠手啊!听着闺女的惨叫,他也不敢上前,悄悄往屋里挪了几步。

来喜虽然没打铁牛,但孩子看见娘挨揍,吓得又哭又叫。钱杏儿这会儿也顾不上儿子了,拼命躲闪着棍子。她想把棍子抢过来反揍来喜,却发现根本拗不过这丫头的力气,被来喜一脚踹飞后,只能求饶“来喜,二姑错了,快停手!”

来喜心想:这大力气真好用,打大人跟玩似的。回头就买颗大力丸,让力气再大些!她手上动作稍停,问道:“二姑,你错哪儿了?”

钱杏儿忙说:“我不该骂你们姐妹。”

来喜的棍子又落了下来:“再好好想想错哪儿了?想不起来,这棍子可停不了!”

钱杏儿身高不过一米四五,瘦得像根竹竿,一看就营养不良。而五岁的来喜竟已经一米一,又吃了系统的好几种丹药,看着比钱杏儿健康壮实多了,加上力气加成,打得钱杏儿毫无还手之力。

最后钱杏儿灵光一闪:“我错了!我不该打小燕的主意,不该想卖她当童养媳!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来喜又狠狠给了她两棍子,发狠道:“我早就说过,谁敢打我们姐妹的主意,想卖我们,我就砍死他!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你再敢打我姐的主意,我就把你家铁牛绑到山上喂狼!不信你就试试!”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院子里的人吓得大气不敢出。春花和冬月低着头,眼睛里却闪着解气的光。

钱老太太心狂跳不止——吓死她了!这丫头怎么这么心黑手狠?以后可不敢招惹她,还得让金蛋离来喜远点。

钱老头觉得这个孙女将来肯定是个狠角色,这么小就敢下死手。可惜是个丫头,要是孙子该多好,钱家就有出头之日了。唉!老大这孩子养得真野,说动手就动手。

金蛋偎在奶奶怀里,吓得哭都不敢哭出声,生怕来喜连他一起揍。

钱杏儿哭哭啼啼的,浑身疼得要命,还不忘告状:“娘,您看看大哥家这孩子,连长辈都敢打!怎么教的?晚上您得跟大哥大嫂好好说说!”

钱老太太耷拉着眼皮:“我说什么?我又没想着卖人家姑娘当童养媳。你说你年纪轻轻的不学好,不知道买卖人口在新社会是犯法的吗?”

钱杏儿不可置信地看着母亲——当初秋玉不就是这老太太做主卖的吗?现在倒说起冠冕堂皇的话来了。“娘,您说什么呢?”

钱老太太是真怕了来喜那丫头,比她大姑还虎,这浑水她可不敢蹚。再看看哭闹的铁牛,她说:“杏儿,快回去吧!看铁牛哭的,带回家好好哄哄。再说你男人快下班了,赶紧回家做饭去。”

眼见从二闺女身上捞不到什么好处,钱老太太干脆开始撵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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